茯苓看了看,寢房中的光線極暗,她連忙說道:“老爺,大少爺,小姐已經歇下了。”
林嶼之聽后頓時緊張起來,“這么早婠婠就歇著了,莫非是身子哪里不適?”
他們林家最不缺的就是大夫啊!
茯苓連忙道:“小姐沒有生病,就是累極了。之前在侯府都是緊繃著,如今回到自己家,突然放松下來,就泄了力。”
林嶼之聽后,這才松一口氣,“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照顧著婠婠。”
“是,這是奴婢們應該做的。”
父子倆只好離開這里,各回各院子。
而這邊林晚意聽到外邊細碎的說話聲,輾轉睜開眼,人還沒徹底清醒,卻驀然望進了一雙深如寒潭的眸子。
她左右看了看,有點迷茫,“都督?”
“是我。”
“這里不是我家么,你怎么會在?”
聽著她軟糯的聲音,跟平時收拾人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
林晚意在對付侯府眾人的時候,好像是一只戰斗力爆表的小狐貍;而此時,她卻像是剛睡醒的小兔子一樣。
讓人很想揉一揉,捏一捏。
宴辭真的那樣做了,剛才見她太累,都累到坐在浴桶中睡著了,他除了親一下,再也沒有做別的。
既然現在醒了,養足了精神,自然就可以做一些其他費力氣的事情了。
林晚意突然一個激靈,差點沒叫出聲來,她雙手抵著宴辭的胸膛,無語道:“這里可是林家!”
“怎么,可以在侯府做,但卻不可以在林家做?嘖,你這是有多恨侯府的人,多恨沈愈白?”
“我的確恨他們。”
如果不是嫁給了沈愈白,如果不是新婚夜被送給了宴辭,她的人生就不會發生這么翻天覆地的變化!
宴辭倒也沒急著做下去,而是好像在安撫炸毛小狐貍似的,溫柔地摸了摸林晚意的頭。
“我將沈愈白與靜寧郡主的事情,告訴了陛下。”
林晚意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那他們兩個人的婚事應該將近了吧?”
宴辭卻搖了搖頭,“不會,因為靜寧郡主并不想嫁給沈愈白。”
林晚意皺眉,自從知道那靜寧郡主要害死她后,她就特別希望靜寧郡主能夠跟沈愈白鎖死。
而侯府那些人,林晚意之所以都還留著他們,就是送給靜寧郡主的‘大禮’。
畢竟古話說得好,惡人自有惡人磨。
所以,他們不成親,又怎么行呢?
“靜寧郡主不已經都跟沈愈白暗渡陳倉了么,白天還去了侯府,她如果不嫁沈愈白,那要嫁給誰?”
聽到她這句話,宴辭突然笑了笑,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婠婠,我們都暗渡陳倉好幾次了,那你何時嫁我?”
林晚意的心漏掉半拍。
但她緊抿嘴角,“都督,我們現在說的是靜寧郡主跟沈愈白。我想過去查自己到底是不是容城王的女兒,如果真是的話,我也打算在他們倆成親之后,再跟容城王相認。”
宴辭聽到后,突然開懷地笑了起來。
“我家婠婠可真壞啊,你這是打算讓那沈愈白后悔?”
“嗯,他那人把自己跟侯府的前途,看得高于一切,知道后吐個幾口血,都不奇怪。而且,當初那靜寧郡主讓人害我,這筆賬我還沒有跟她算!”
宴辭愛極了她這幅算計人,報復人的小模樣,又美又壞,跟他特別般配!
他把玩著她的長發,慢悠悠道:“如果婠婠想,我定然會想辦法讓他們倆成親。”
“那我是不是,又欠了你什么?”林晚意突然想起來西郊那個莊子,趕緊說道:“對了宴都督,那個莊子你還是收回去吧,禮物太貴重,我都不知道拿什么來還你了。”
“如果沒有東西償還,那就拿自己抵債吧。”
林晚意感覺臉頰微燙,他們倆人都這樣那樣多少次了,還拿自己抵什么債啊?
而且都督大人您不要說這話的時候,手都探進去了好嗎?
先禮后兵嗎?
可即便如此,林晚意也沒有推開他。
可能是已經適應了宴辭的碰觸跟親吻,也可能是今日終于順利和離,離開侯府,她心情正好。
多少心頭存了一些放縱意味。
而感覺得到林晚意十分稀有的主動,黑暗之中,宴辭的眸底泛著明亮的光澤。
宛若潛伏的野獸,遇到了勢均力敵的獵物……
一夜荒唐。
林晚意第二日醒來的時候,身邊再次空空如也。
好端端的威震整個京城的九千歲,竟是成了‘采花賊’,誰能信?
林晚意身體酸痛難忍,脖子上還有幾處紅痕。
待會要去跟父母家人們敘話,所以她趕緊用自己特制的胭脂水粉,將脖頸上的紅痕都給遮擋住了。
因為知道宴辭來過,所以每次早上都是茯苓進來伺候,順便將一些東西處理了,她推開窗戶,讓室外的空氣也吹了進來。
但看到那個地契宴都督沒有收回去的時候,小丫頭也心里有底了。
地契都沒有退回去,小姐肯定也不會把她給退回去啦!
林晚意這邊收拾好妝容,看到茯苓眼底的慧黠,她有點無語道:“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我阿父兄長他們過來了?”
“是的,他們從皇宮中回來,就趕來見你,聽說你和離了,擔心你會不會吃了虧。我跟他們解釋一下,他們才稍稍放心。”
林晚意聽后很是動容,她知道父兄們,最是在意她,關心她。
林晚意道:“把朝顏喊來。”
“是。”茯苓將屋內的東西都收拾妥帖了,連忙出去喊了朝顏進來。
朝顏來得很快。
“那個李蕓昨日是什么時候走的?大嫂有沒有說什么?”
“奴婢盯著她收拾了細軟,她還不想走,奴婢就帶著婆子將她‘請’了出去,半路上遇到了少奶奶,少奶奶聽聞是小姐您的意思,她就什么都沒有說。”
林晚意感慨,“我這一回來,就做了惡人啊。”
“小姐您別這么說,都是那李蕓熊心豹子膽,奴婢打聽過了,這幾個月,就在您出嫁到侯府后,她愈發囂張了,幾乎都把自己當林府的主子了!”
“臉可真大!”林晚意冷哼一聲,然后將那地契交給朝顏,“你回頭找時間,跟茯苓一起去這個地方,探查探查那邊人的品性,將莊子上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調查清楚,回來稟告給我。”
“是。”
交代完這一切后,林晚意就收拾一番,去了母親的安雅堂。
她很意外,除了去禮佛的祖母跟妹妹婉盈外,其他人竟然都在。
懷瑾高興道:“看看長姐,回家了果然就是不一樣,整個人神采奕奕的,臉頰紅潤,眸子都特別亮!”
林晚意有點訕訕地,下意識地伸手拂過脖子上紅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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