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訝異地抬起頭,“為什么?”
顧錦輕撫著她的發絲,道:“阿歡,我和太上皇之間的誤會雖然已經說清楚,可我們二人的想法卻大相徑庭。”
“他擔心我斗不過毒蝎,想讓我躲起來,然而我不能這么做。”顧錦黑如曜石的眼眸泛著寒光,沉聲道:“毒蝎殺我母后,這么多年來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
“如今我終于知道毒蝎的真正身份,讓我躲起來,我做不到。”
對于江歲歡來說,顧錦和太上皇的想法都沒有錯,只是所站的角度不同,她想了一會兒,說道:“你不妨再多勸勸太上皇,畢竟你們是父子,若是聯起手來肯定能對付毒蝎。”
顧錦停下了動作,把手攬在她的腰上問道:“阿歡,你還記得我之前沒說完的話嗎?”
顧錦的手溫暖有力,握住她的腰時,她的腰上就像是燃起了一團火苗,暖意緩緩蔓延到全身上下各個地方。
簡直比在被窩里待著還暖和,舒服的同時,困意也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她打了個哈欠,努力克制住想要睡覺的沖動,問道:“哪句話啊?”
顧錦輕柔地拭去她打哈欠時眼角泛出的淚花,“我上次跟你說過,我查到了一樁二十多年前的秘事。”
她想起來了,當時顧錦只說了這么一句,結果就被假楚晨給打斷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顧錦的眼神如同深譚,看似平靜,實則深不可則,“就是這件事情,導致毒蝎,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會那么恨我。”
江歲歡的心中既疑惑又憤怒,“二十多年前?那會兒你最多才幾歲大,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身為皇兄的他都不應該這么對你!”
“從他的做事方式來看,他本身就冷血無情,心狠手辣,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放過,更別提親兄弟了。”
“阿歡。”顧錦出聲打斷了憤憤不平的她,平靜地說道:“我和他不是親兄弟。”
她愣在了原地,不僅把接下來想說的話忘的一干二凈,就連困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錦和皇上不是親兄弟?這是她之前從未設想過的事情。
顧錦用雙手摟住她的腰,避免她因為太過吃驚從自己腿上掉下來。
她紅唇微啟,喃喃道:“這是何意?難道你們其中一人不是太上皇和太清皇后的孩子嗎?”
顧錦搖頭道:“太上皇身有隱疾,無法生育。”
這句話比前一句還要令人震驚,使得江歲歡錯愕不已。
太上皇無法生育,這就意味著皇上和顧錦都不是太上皇的親生子嗣。
她瞪大了眼睛,“你們和太清皇后……”
沒等她說完,顧錦再次搖了搖頭,“同樣不是太清皇后所生。”
江歲歡驚了,這是何等的皇室秘聞,大淵的皇上和北漠王竟然不是太上皇的親生子嗣,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別說大淵的百姓了,恐怕其他兩個國家都會震上一震,引起不小的轟動。
不是親生的皇子,卻能夠繼承皇位和王位,此事一傳出去,肯定會有許多人開始對皇位虎視眈眈。
顧錦繼續說道:“皇上是太上皇胞弟的孩子,他剛出生沒多久,太上皇的胞弟就身患重疾而死,太上皇沒有孩子,又見他太過可憐,便偷偷把他抱了回來,對外謊稱是太清皇后所生的孩子,取名為楚。”
“太清皇后本就因為沒有子嗣而苦惱,所以把楚當成自己親生的孩子,百般疼愛。”
江歲歡坐在顧錦的腿上,認真地聽著。
顧錦的聲音緩慢低沉,“二十多年前,涼都國的君主拜訪大淵,在大淵住了半月有余,離開以后,其殿中的宮女卻懷了身孕。”
“太上皇和太清皇后商量了一番,決定留下宮女腹中的孩子,將其當作質子來扶養。宮女懷胎八月時,早產生下一個男嬰,可宮女卻因為身體受損,在床上躺了兩天后香消玉殞。”
顧錦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還有些略微的沙啞,江歲歡拿起不遠處的茶杯遞到他的嘴邊,“先潤潤喉吧。”
他低下頭,抿了一口茶杯里的水,道:“好了。”
江歲歡看了一眼茶杯里剩下的水,拿起來一飲而盡,然后再放回了桌子上。
顧錦接著說道:“宮女死后,生下的男嬰交給奶娘喂養,后來有一日,太清皇后心血來潮要去看看男嬰,卻發現男嬰容貌生的極好,性格還很安靜。”
“于是太清皇后就改了主意,不打算將男嬰當做質子扶養,而是想要將其收養,成為楚的弟弟。”
聽到這里,江歲歡心中有了答案,問道:“這個男嬰就是你?”
“是。”顧錦云淡風輕地點了點頭,并不介意自己生母的身份是宮女這件事。
“后來呢?”
“太上皇并不同意太清皇后的做法,把其他君主的親生子嗣當做自己的孩子,只是想想就匪夷所思。可太清皇后很喜歡這個男嬰,不但執意要收養男嬰,還用自己的姓氏給男嬰取名為,顧錦。”
江歲歡大概能夠明白太清皇后為什么要給男嬰冠上自己的姓氏,一來是為了表現出她真的很喜歡這個男嬰,二來是為了讓太上皇放心,男嬰姓顧,將來就算長大了也不會跟楚爭奪皇位。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顧錦說了出來,顧錦聽后說道:“嗯,你說的沒錯,太清皇后的確是這么想的。”
“我有了名字后,太上皇只好妥協,任由太清皇后把我當做親生子嗣扶養,太清皇后甚至還告訴楚,我以后就是他的親弟弟。”
“等一下。”江歲歡打斷了顧錦,問道:“楚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