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的聲音被打斷,他有些不悅扭過頭,怒氣在看到江歲歡的那一瞬間煙消云散,驚艷道:“好漂亮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江歲歡還戴著眼罩,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實在想不出他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她遲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江歲歡。”
“你就是顧兄的心上人?”綠衣著實吃了一驚,羨慕地看了顧錦一眼,“我總算是看明白了,不是意外,也不是緣分,你就是運氣好!”
江歲歡聽不懂他在講什么,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先聊。”
“阿歡。”顧錦叫住她,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綠衣,我的一位好友。”
“他是涼都國的人,我特地將他從涼都國叫回來,讓他暫時來坐大淵的皇位。”
說罷,顧錦又看向綠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位是江歲歡,我兒子的娘親,也是我未來的夫人!”
說到“夫人”二人,顧錦故意加重了語氣。
綠衣撇了撇嘴,嘟噥道:“知道了知道了,這么兇做甚,我又不會跟你搶。”
他自以為聲音很低,其實江歲歡和顧錦都能聽到,顧錦冷哼一聲,“你倒是敢!”
江歲歡有些尷尬地站在窗邊,轉移了話題,“我今天得去太醫院一趟,看看膽南星還剩下了多少,再看一眼糕糕和春桃。”
糕糕拜孟太醫為師,所以跟著孟太醫去了太醫院,春桃則去太醫院幫了幾天的忙,江歲歡想著是時候去看看她們了,順便再了解一下京中還有多少人的時疫沒有痊愈。
顧錦道:“你稍等一下,我跟你一同前去。”
江歲歡點頭,“好。”
顧錦起身對綠衣說道:“我說得差不多了,你好好考慮一下,明日給我答復。”
“哎,別著急啊,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綠衣著急地喊住他,“你冒著那么大的風險去涼都國,究竟是圖什么啊?”
“一旦大淵吞并鳳兮國,就可以和涼都國抗衡,到了那個時候,你完全不必再聽涼都國國主的話,現在又何必多此一舉。”
顧錦沉聲道:“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即使之后我打敗鳳兮國的國主,也不能一時半會兒吞并整個鳳兮國,這是個細嚼慢咽的過程。”
“而涼都國的國主已經等不及了,我必須得在他規定的時間內回到涼都國,否則我就會被判定為出局,一旦出局,他會派無數個殺手前來殺掉我。”
他垂下眼簾,道:“與其終日活在提心吊膽之中,不如我以身入局,親手解決這個麻煩。”
綠衣沉默片刻,擺手道:“好吧,我答應你,暫時幫你穩住大淵的皇位,一直到你回來為止。”
“不過我可得跟你說好,既然我得留在大淵,到時候你在涼都國遇到了什么麻煩,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知道了。”顧錦拍了拍綠衣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阿歡,咱們走吧。”
“好。”江歲歡對綠衣客氣地說道:“綠衣公子,這里還有多余的空房,你若是不嫌棄可以住下來。”
“多謝嫂子,不過我在京城有住所,就不叨擾了。”綠衣笑嘻嘻地拒絕了江歲歡的好意。
江歲歡點了下頭,和顧錦一起前往太醫院。
一路上風平浪靜,京城似乎恢復了往日的繁華,街邊攤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馬車停在皇宮外,江歲歡看見這里有一些病人,正在排隊等待分藥。
江歲歡數了一下,大概還有七八百人,她扭頭問顧錦,“所有的病人都在這里了嗎?”
顧錦道:“是,京城本地的百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些人幾乎都是城外的災民,我為他們找好了暫時的住處,等他們治好了病,就可以回家了。”
“他們的家不是都被洪水毀掉了嗎?”江歲歡問道。
顧錦答道:“我命人將鎮子上的房子都修好了,已經有很多人搬了回去。”
“從此以后,他們不再是災民,而是普通的老百姓。”
江歲歡眼眶一酸,感覺心中又高興又自豪。
這時宮門大開,侍衛們搬著藥桶走了出來,孟太醫和茯苓等人跟在后面,糕糕小小一只,乖乖地牽著孟太醫的手,好奇地看著周圍。
江歲歡和顧錦朝他們走去,路過了排隊領藥的人群,發現有一個婦人在人群里穿梭著,抓著旁人的胳膊焦急地說著什么,同時比劃著手勢,等那人搖搖頭,婦人失望地離開,又抓住另一個人的胳膊……
如此周而復始,婦人很快來到了二人的面前,她骨瘦如柴的手抓住江歲歡的胳膊,急切地問道:“這位小姐,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