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好吃的餃子,遺憾著窗外沒有絢麗的煙花,讓喬木奇怪的是,即便是帶著些許的遺憾,自己為什么不想家呢。
說道家這個字眼,喬木糾結了,似乎對這里的留戀要比那邊多呀,都多長時間沒有想起來要回去看看了。真是比較讓人蛋疼的認識。
四個人吃的高高興興的,就聽到敲窗的聲音,太貴三兩下把嘴巴里面的餃子咽下去,險些沒有噎到。放眼整個燕城,三更半夜敢敲小姐窗子的唯有一人。這個人目前為止同自家小姐之間似乎還在鬧不愉快呢。
太貴偷偷的看向自家小姐,小姐正跑神呢,拽拽喬木的衣角:“小姐”
喬木:“何事”
太貴眼神看向窗口,有節奏的敲打聲剛好再次響起。
喬木臉色耷拉下來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太貴看著小姐臉色不好,趕緊的說道:‘這可是大過年的呢,小姐不是說新年不能生氣嗎。’
喬木冷哼:‘把窗子打開。’
太貴松口氣,至少小姐沒有放大招。再把少城主拍飛出去一次,太貴想都不敢想。這些日子都過得戰戰兢兢地,唯恐什么時候被少城主府給發作了呢。
施慧同嫵媚兩人三兩下把桌子收拾好,兩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小姐身后。見到不得了的事情了呢,大半夜的竟然有人敲小姐的窗子。
太貴想的比喬木多,揮揮手讓兩丫頭暫且退下,才走到窗邊把窗子打開。然后低頭垂目的站到小姐身后,恨不得自己不存在好,在這么下去自己早晚是要被滅口那伙的。
窗外燕陽繃著一張臉垂手站在那里,無論從氣度還是身份亦或是氣場來說,這位都不像是個半夜爬窗戶的,可偏偏就這么一個人,在喬木的窗戶外面,跟站在自家后院一樣的愜意。
沒看到燕陽的時候,喬木心里膈應的磨牙,可看到這人隨意的站在窗外的時候,喬木覺得沒看到絢麗煙花遺憾被彌補了。人比煙火好看多了。看看俊的,連星光都暗淡下去了。
燕少城主崩了兩天了心情,看到喬木對著自己失神的樣子,跟著松懈了下來。忍不住感嘆女人膚淺點,好顏色也沒什么,至少這時候他燕陽能刷刷臉。
看到小樓里面如春的暖色,還有桌子上熱氣騰騰的水餃,燕少城主挑眉:“你這里倒是熱鬧。”燕陽有心求和,所以說的很隨意,就跟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存在一樣。
喬木回過神來,跟這人還生著氣呢,可不能被美色給誘惑了,不冷不淡的說道:‘比不得少城主府里人多熱鬧。’顯然喬木不是很給面子。
燕陽頓了一下,這是什么意思呀,竟然不歡迎自己進去,明明就是這女人無理取鬧在前,竟然還敢給自己耍脾氣,若不是看在大過年的,哼,燕少城主望著星空,隨意的開口說道:“屋子里面暖和,到顯得外面尤其的冷了。”
這人吧,退了一步,在退第二步的時候,就容易多了,看看燕少城主在示好的時候都沒有怎么糾結。
這話說的非常隨意,聽在喬木耳朵里面感受就特別的不一樣,忍不住就斜眼打量外面的燕陽。傲嬌的燕少城主竟然大半夜的到自己院子外面發感慨來了。
不就是想進屋嗎,連句痛快話都沒有,話說你不是有本事踹門嗎,你怎么就不踹了呢。句句話都能把燕少城主給噎的掉屁股走。
可看著窗外燕少城主的俊美身影,喬木愣是一句都沒說出來。能讓傲嬌的燕少城主說上這么一句話也不容易。若是燕陽在外面道歉,喬木才不習慣呢,那也不是燕少城主的風格呀。
喬木撇撇嘴很是不情愿的說道:“請燕少城主屋里坐,過了子夜就是開年的頭一天了,但沒有把客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太貴在邊上松口氣,心說小姐你不用給自己解釋,只要您想的明白就好。就是天大的理由奴婢也不敢把少城主拒之門外的,沒有您的膽量。
喬木的話音落地,太貴就匆茫茫的門打開了:“少城主請。”
燕少城主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些,走到門口的時候,感觸尤其的深,前陣子自己才在這里吃了平生第一個大虧呢,摸摸鼻子,今日倒是沒有看到那些鋼絲。
抬眼看向炕幾邊上坐著的喬木,燕少城主自己都不是很明白,從小到大別說讓他燕少城主吃虧的,就是敢在他燕陽跟前甩個臉色的,打聽打聽現在都還在嗎。可換成了喬木這里,他自己竟然連點想頭都沒有,更甚者連生氣都沒有。說出去誰信呀。
最讓燕少城主懊惱的是,進門的時候自己還看看人家喬木的臉色,唯恐這人還在別扭著,真是奇了怪了。還是他燕少城主嗎。肯定是被喬木施了妖法了。
喬木從暖炕上起身,走到屏風外的小客廳,規矩禮儀到位的給燕少城主行禮:“見過少城主,少城主請坐。”
燕少城主看看椅子,在掃了一眼屏風那邊的暖炕,挑挑眉,閑適的站在屋里轉了一圈,也不說坐下,只是看著炕幾上的餃子盤說道:“你倒是好心思,這都大半夜了,還弄餃子吃。”
喬木裝作看不到:“不如燕少城主心情好,大半夜的還在外面欣賞月色。”還賞到了別人府上,這話喬木好歹沒說出來。
太貴:“咳咳,少城主請喝茶。”
太貴在邊上急的嘴巴上都要起大泡了,你說燕少城主什么人呀,能夠不計前嫌的過來示好多不容易呀,偏偏自家小姐還處處擠兌人,真要是把少城主惹翻臉了,小姐就能高興了不成。
燕少城主臉皮厚:“是呀,賞了大半夜的月亮本少城主都餓了,也給本少城主煮些餃子好了。看著味道不錯。”
不等喬木出口諷刺,太貴已經歡天喜地的答應下來:‘少城主稍等,剛好小姐也沒有用多少。小姐可是說了,過年的晚上吃餃子是喬府的風俗。而且這餃子餡還是小姐親自調的呢,不光是看著香,吃著味道也很好。’
為了緩和氣氛,太貴也算是豁出去了,唯恐自家小姐開口再次冷場,萬一再把燕少城主給掘走了,可不見得能碰上下次少城主心情好的時候了。
燕少城主什么時候屈尊同丫頭們搭過話呀,看著喬木在邊上不說話,竟然同太貴說了一句:‘是嗎,還有這等風俗。說起來上次吃你家小姐親手做的吃食,還是一年多前的事情呢。’
太貴差點驚掉了下巴,她雖然說了很多,可從來沒想過少城主能回話的,難道外面變天了。怎么少城主都平易近人了。一時間都忘了回話了。
喬木在邊上磨牙,一年多前的這個時候,自己正被燕陽當使喚丫頭用呢,做出來吃食人家都不稀土吃,唯恐自己給下藥了。說起來喬木想燕紫大哥了。患難見真情,那時候只有燕紫大哥真心實意的對她好。跟她一個鍋里吃飯。
顯然燕少城主也想到了這里,立刻就把話題給轉開了:“多煮一些”
太貴松口氣終于不用面對少城主了。再次不著痕跡的退下去。還是讓小姐同少城主說話吧,她這個下人在這里太壓抑。聽著主子們說話心跳,唯恐下一刻就翻臉了。
沒了外人,燕少城主的臉皮就更厚了,更放的開了,沒看到饒了半天,人家燕少城主已經大馬金刀的坐在暖炕上了嗎。
喬木那個生氣呀,合著折騰半天把暖和地方到讓給別人了:“少城主”
燕陽不等喬木說出來自己不愿意聽的,就把話頭打斷了:“怎么今日你還要同本少城主計較規矩禮儀嗎。若是你覺得毀了你的清譽,你盡管說好了。不然本少城主請來幾位德高望重的人物,給本少城主作保。”
喬木氣的翻白眼,說管個屁用,這人明擺著過來耍無賴的:‘喬木一屆孤女有什么清譽可言,少城主隨意就好。’
說完坐在暖炕的另一邊,比燕陽還自在呢。清不清白我自己明白,用別人證明給屁。
燕陽心里郁悶,女人的心思變得可真快,明明那天為了這點事情,都鬧得翻臉了,今日怎么就提都不提了呢。
喬木:“深夜至此,燕少城主總不會真的為了賞月吧。”外面可是烏漆墨黑的。
燕陽不太自在:“咳咳,本少城主就是過來看看,明日不是要去城主府拜年嗎,怕你毛毛躁躁的,忘記了。”
專門過來提醒我給你爹拜年,不知道該夸燕少城主孝順,還是心思周到。
喬木:“咦,少城主不是應該在城主府里面守歲嗎。”
燕陽更不自在了,若是說自己大過年的專門跑出來看她的,這女人還不得怎么笑話自己呢:“只要在燕城范圍之內,本少城主在哪里不一樣。”人家這是把燕城當家了。能贊一句胸懷寬廣。
喬木:‘少城主喜歡就好,您這也算是與民同樂了。’
燕陽看看喬木,你可不算是民,我這頂多就是與夫人同樂。看到喬木一點都不明白自己心思的樣子,燕少城主說什么也不愿意把這話說出來,沒心沒肺的女人。
喬木:“少城主放心吧,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會忘呢,再說了我還要給三小姐拜年呢。”意思就是給未來的老公公拜年是順腳的。莫名的燕少城主心情不太美好。
幸好太貴的餃子這時候端上來了,竟然還有四個小菜,外代一壺酒,可真是周到。燕少城主緩緩點頭,喬木看重這丫頭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至少很有眼色。
換上兩幅碗筷,太貴:“少城主請,小姐請。”
大過年的能有個同自己一起吃三十餃子的人多不容易呀,喬木也不愿意跟自己過不去,非得記著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放:“這里不用你伺候了,在煮些餃子,同他們一起吃,大過年的都樂呵樂呵。”
太貴:“聽小姐的,奴婢告退。”
燕少城主:‘你這丫頭還是很有眼色的。’這還是頭一次聽到燕陽夸太貴呢,喬木忍不住看向燕陽,這小子別是動了歪心思了吧:‘本來就挺好的,不過我身邊離不得她,誰看著好也沒用。’
燕陽才夾起來的餃子,忍不住就被這話敗了胃口,這女人到底把他當成什么了:“你想多了。”
喬木:“那就好。”
燕少城主:“女人最忌諱的就是嫉妒,連自己的丫頭都容不下,說出去誰敢娶你。”
喬木也覺得敗了胃口,這癩蛤蟆還真的在想吃天鵝肉呢:“您真的想多了。”
燕陽不肖的冷哼:“看看你那小氣樣,放心吧你那丫頭也就你寶貝著。”還是吃餃子吧,同這女人是說多了更生氣。
喬木心說您看不上就好:“自然不及少城主府上美人如云。”
說道府里的美人,燕陽突然抬頭看向喬木,這女人不是知道什么了吧,燕少城主點點頭:“那倒是。本少城主身邊服侍的自然不會有難以入目之輩。”
喬木心下很是不以為然,燕少城主連身邊的侍衛都是俊俏的。可不就是美人如云嗎。都是男人搞基呀。
喬木真的不知道燕城主給自家兒子身邊放人了。原因就是那天晚上燕少城主在喬府吃虧了。人家爹爹給兒子找場子呢。
燕少城主突然就感覺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了:“這餃子味道很是不錯,你也嘗嘗,趁熱快吃吧。”
喬木心說那是給我準備的,都被這廝給吃了。再不吃就沒了,胃口什么的說來就來了。
吃飽了人的心情就好,喝著茶水消食化氣的兩人,終于能夠坐下好好地說會話了。
喬木說話也不再帶刺,出口就是諷刺了。燕少城主總結,這人喂飽了的時候好說話,看看又是那個不耍小性子的喬木了。
喬木:“那日你受傷了沒有。”
燕陽之所以吃虧了都不想討回來,就是因為他不想在提這個話題,對于男人來說太丟面子了,沒想到喬木就這么大咧咧的問出來了,燕少城主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在這女人面前自己在狼狽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
伸出右手:“你還說,怎么下那么重的手,謀殺親夫呀。”
燕陽的手心雖然沒被點穿,也好不到哪去,紅腫腫的一大片了,竟然比昨日還厲害了呢。喬木后悔了,連被調侃都沒注意:“這么厲害呀,你等著我去找藥。”
心疼最做不得假,燕陽看著喬木的神情,突然就覺得手上的傷也不是那么讓人耿耿于懷,拉住喬木:‘不用,不在這一時半會,不是說要守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