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賢良
司馬霞聞言瞪大眼睛:“你敢對太后不敬?”
“你才對太后不敬,如果不是你敢欺騙太后,你的婚書是怎么到手得?對于你這樣一個私通生子的女子,太后會賜婚給你?你問問這里的鄉親有誰會相信——當真是罪該萬死啊,私通已經要被處死了,還敢欺騙太后更是罪加一等。”
紫萱盯著她的眼睛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噴到了司馬霞的臉上:“怎么說,你也是死定了;你認命吧。”
司馬霞狠狠的啐了一口,可是卻被紫萱閃過了:“你居然這么想我死?”她不同于紫萱,有些話是耳語有些話是大聲說出來,她一直是用盡力氣的喊叫,希望讓眾人看明白紫萱的真面目。
紫萱搖了搖頭:“不是我想你死,而是你多年前的所為就讓你自己必死無疑了;你不要對我們說,你不知道未婚先孕生子可是死罪。”她說到這里低低的道:“其實,我很痛恨這一點,不過今天我發現任何一種規矩只要用對了地方,并不完全的沒有半點好處。”
“還有,你真得說錯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去死,因為你我原本都不相識,且我還以為你死了;就算你出現之后我也沒有想你死,但是你卻想我死、還想我的親人、家人死。”她瞇起的眼睛里閃過如刀鋒的寒光:“我不喜歡殺人,但是在自己、自己親人和你之間——”
紫萱輕輕的拍打一下她的臉:“我還是認為你死會比較好。你是自己來找死,不要胡亂把罪名按到旁人的頭上。”她又大聲道:“你還不知道錯嗎,你是死也不認為自己未婚生子是錯了?”
司馬霞眼珠子都紅了起來:“我不會死得,我活到了現在就不會輕易的死掉;”但是這樣的話在此時就算是真得也顯得蒼白而無力,她只有一樣能打擊到紫萱,聲音放低:“如果我當真死了,世人都會認定那兩個孩子是水慕霞的”
“我再該死又如何,兩個孩子就算被世人有些輕視,卻一樣被天下人當成了蕭家人;水慕霞不認下這兩個孩子就會為世人所齒,蕭家也會被人詬病。”她嘿嘿的笑起來:“你就算是有本事弄死我,卻還是解不了這個局。”
她推開紫萱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裙:“贏的人是我,不論我是生還是死。”
紫萱看著她輕輕的道:“你的孩子會不會成為蕭家的人你是看不到得,因為那個時候你早已經死了。”
話說完她又是一腳補在司馬霞身上,接著大聲道:“私通生子之后,你還敢如此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如此理直氣壯的用太后的旨意的壓人,如此猖狂的威脅我這個郡主離水公子"遠一些?”
“就因為你是世家之女,就可以如此的無法無天,就可以如此的不顧禮儀?就因為你是世家之女,私通生子之后還想要過人上人的日子?”她啐了一口到司馬霞的臉上:“不要以為世家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想活命也要聽聽天下的百姓們會不會答應你”
她振臂:“就算司馬霞是世家女,她私通生子之事就可以算了嗎?應該不應該把她浸豬籠?鄉親們,你們說能不能饒過她?”
人們憤怒了:“淹死她淹死她”呼聲一浪響過一浪,使得趕出來的司馬明臉色大變。
一樣的事情平民做就是錯、就是罪過,可是世家人來做錯得人卻還是他們平民;如今,世家的姑娘居然私通生子,且孩子都有五歲了其氣焰之高當真是令他們側目:世家女又如何,她就是私通了,還有郡主在他們當然要讓其得到應有的懲罰。
“淹死她,不能饒了她”人們開始用能抓到的一切東西砸向司馬霞,有腳邊揀到的小石子、土塊,也有人們藍子里的菜葉——大家都是過日子的人,好菜當然不舍得用來砸人,用得自然是那些用來被扔掉的黃葉子、爛葉子及菜根之類的。
砸人出氣的同時,不少大娘嬸子都省得回家再擇菜了。就看到爛菜葉子,破掉、爛掉一半兒早該扔掉、可是主人家一直不想扔的鞋子,石子土塊什么的,瞄準了司馬霞就砸了過來。
紫萱早躲到了一旁,不想受這等池魚之殃;就連她也沒有想到京城的百姓如此惱恨私通的婦人,第一次看到大家怒發如狂的砸東西;當然還夾雜著濃痰口水之類的,還真是有些惡心。
司馬霞沒有想到有一天,這些賤民們敢對她動手,而且還是拿一些骯臟的東西擲她;她怒喝:“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們……”她再也罵不下去了,因為東西如雨點的落下來,有一部分落在了她的身邊,可是一半以上的東西都砸在了她的身上。
大半的東西落在她身上不要說弄傷她,就連疼痛也不曾讓她有一星半點:爛菜葉子當然不會砸痛了人;可是這些東西的臟讓她忍受不了,尤其是有多些都落在她的頭上、甚至是她的臉上。
她的眼淚流了出來,多年來是真心真意的痛哭,一邊抹臉一邊以胳膊擋著如雨飛來的東西;淚水嘩嘩的流下來,心里再想司馬家的人怎么還不來救她。
“住手”司馬明微微一愣的功夫,他失而復得的大女兒就被人砸成了一個臟婆子,忍不住大怒:“你們想造反不成,還不給老夫住手”
紫萱轉頭看過去:“喲,司馬大人好大的口氣啊——你的女兒私通生子被人責罵兩聲,就算得上是造反了?那本郡主不得不問一句,司馬大人所謂的造反是指鄉親們造得誰得反啊?哼,你們司馬家,好大的氣派啊。”
司馬明被問住了,不過是氣急之下說了句平常的話,通常遇到百姓們聚眾鬧事當官的總會喝上這么一句:“你們想造反不成?”
然后,聚眾的百姓十有八九就會住手,再嚇了幾句十次有五六次都能讓人散開,方便他們找出帶頭的人來問罪。但是今天他顯然不應該這樣喝問的,被紫萱拿話一擠兌根本無法應答。
司馬霞聽到父親開口,心中一寬知道司馬家不會放棄她,馬上抬了抬胳膊看向父親悲呼:“父親——”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是因為兩條爛菜葉子正好飛過來糊在她的嘴巴上,一陣惡心泛上來她連忙拂去爛菜葉子。
爛菜葉子很容易弄下去了,她也聽到了紫萱的話心中有氣正想答話,一只臭烘烘的、不知道被主人穿用了多少年,但明顯是極為盡職盡責的、把自身都爛掉一半的鞋子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啪”得一聲就打在她的嘴上
鞋子也不容易啊,它自己都不知道跟了主人多少年,其間被主人修補過多少次,又趟過多少雨水、臟水及臟東西之類的,嗯,還自然也少不了和狗屎的親密接觸;最主要的一點是,它的主人不愛洗腳,因而它的味道在它們一族之中算是首屈一指了。
現在這只可愛的又可憐的鞋子,做了它有生以來最后一次任務,用它的身體捂住了司馬霞的嘴巴;因為它的身子濕乎乎的,因而也就粘乎乎的,所以捂得還很緊并沒有打中嘴巴就掉下去。
神來之筆啊紫萱差一點就要拍手,循著鞋子來得方向看過去:咦?水慕霞什么時候站到那里去了,呃,他的腳下還踩著另外一只鞋子。
也不知道是誰獻出了他終日相伴的愛鞋,可是顯然力氣不大居然落下的地方距司馬霞那么遠;如果不是水慕霞的幫忙,這鞋子主人的心意司馬霞就鐵定接收不到了。
司馬霞把鞋子用力一拂弄掉,接連喘了幾口氣卻還是吐了出來,接連吐了幾口才作罷;她也顧不得那些飛過來的爛菜和土塊之類的,轉頭看到水慕霞她心中一怒幾乎開口就罵。
好在她心機不同常人,硬是把到嘴邊的惡言咽了回去,反而是悲苦的大叫:“慕霞,救我、救我、救……”她顫顫微微的爬起來,伸出雙臂就要向水慕霞奔過去。
如果此時她不是頭上還頂著幾片爛菜葉子,如果她的臉上不是綠一道、黃一道、灰黑一道的臟亂的惡心,如果不是她的衣裙上掛著菜葉子和半只鞋子的話;她這么一撲還真是很小鳥依人,很惹人憐愛,很能打動男人的心。
但是,現在她如此撲過去,不管是撲向誰就算是看得人殾會把隔夜的飯吐出來;躲開已經不是男人們基本想法,躲開后還要再狠狠的踏上幾腳,才算是對自己受驚的心做個小小的安撫。
水慕霞沒有躲,看著撲過來的司馬霞還笑了笑,馬上就讓不少的人心中生出厭惡來,不過也讓少數幾個男人心中生出佩服來。
接下來,眾人就看到水慕霞輕輕的動了動的左腿,腳尖一挑就有一只鞋子飛起直直的奔向了司馬霞;而這次,這只鞋子的目的也同樣是司馬霞的嘴巴。
水慕霞的動作很瀟灑,優雅的就像是在酒席間為眾賓客舞劍般,英氣和美是兼而有之,當場就讓不少的大娘、嬸子們的心動了動。
“我想這對鞋子相濡以沫多年,總不能最后還要讓人家夫妻天各一方吧?少字”他踢完,不看司馬霞反而看向司馬明很無辜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想成全鞋子夫妻的恩愛罷了,司馬大人莫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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