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慧慧,現在有沒有空,來幫幫我。”櫻花樹下一個高高帥帥的男人笑著向吳智慧招手,態度十分親昵。
他叫武江,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身材頎長,孔武有力,職業是一名健身教練,做糕點只是他的興趣,但是很有天賦,因為外貌出眾很得女同學們的喜愛,不過他好像只對吳智慧有興趣,且有的時候讓吳智慧很是有些尷尬。
“哦!來啦!”吳智慧撇下赫思白去幫忙,“做什么?”吳智慧問。
“幫我把奶油刷平。”武江順手地安排著吳智慧工作。
可吳智慧才剛剛上手他就叫道:“哎,你這樣不行啦!”
“啊?”吳智慧讓他嚇了一跳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蛋糕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行。
還沒回過神來,武江就走到她身后把她環在胸前,捏住她的手溫柔地說道:“要這樣慢慢地刷,文老師講過的,你都忘了。”
“我……我沒啊,”吳智慧很不喜歡這種親密地接觸,下意識地縮縮脖子想要躲開,而且她覺得就算自己動作快一點也沒什么錯,反正刷平就好了,快一點慢一點有什么關系,“好,我知道了,我自己來。”
“你會嗎?你要刷給我看。”
“那你松手啊!”吳智慧有點炸毛,什么鬼東西,人家可不是來跟你手拉手的,人家想要手拉手的人正站在那邊看著,萬一被誤會了豈不是得不償失!麻蛋,要不要踩他腳?吳智慧努力地做著天人斗爭,要!不要?要!
“啊!”武江慘叫,吳智慧還是忍不住出腳了,并且一腳踩到底,“你踩到我了!嗚嗚嗚嚶嚶嚶!”
嗚嗚嗚個屁啊!吳智慧心里暗罵,一抬眼看到赫思白涼颼颼地看向這里,頓時有些尷尬。
“你玩兒吧,我去別處轉轉。”赫思白冷著臉扭頭就走。
“你去哪?”吳智慧沒空管蹲在地上嚶嚶嚶的武江,放下刷子去追赫思白。
“去看看花兒。”赫思白簡略地回答。
“我也去!帶我!”
武江蹲在地上很尷尬,偏偏身著漢服的袁香又要走過來連諷帶刺地挖苦他一通:“你蛋糕做完沒有,一個人蹲在地上賣萌給誰看?”
“反正也不給你看,管得著嗎?”武江站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鳳凰湖公園位于榮城最大的濕地鳳凰湖西南端,整個鳳凰湖兩千多平分公里,而櫻花島則是位于湖泊正中央,四面環水,相對僻靜,需要在鳳凰湖公園乘坐游輪才能到達。
偶爾有身穿漢服的女子從樹下走過,也是一種別樣的美的享受。
吳智慧和赫思白并肩坐在水邊的條凳上,傾聽著風吹落花瓣的聲音,遠處的水面上碧山含翠,誰也不忍開口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忽然,身后傳來說話聲。
“依著我上巳節祭祀就不該到這個地方來。”說話的是一個穿漢服的女孩,赫思白記得吳智慧說過,說她是漢服社的社長叫小圓,姓什么不記得,女孩抱怨著,“還要坐船,吐都吐死了,哪里還有心情搞什么流觴曲水。都是你,要不是為了你,我也不選這個地方了,不過這里環境是挺浪漫的,你可把握機會。”
“把握什么機會,煩死了。”吳智慧聽出這是袁香的聲音,頓時有些尷尬。
“哎,不是吧?要不是為了幫你追武江我干嘛跟你們烘培班合作?你知不知道現在咱們的人都在罵我,說我把活動搞的不中不西,我社長位置都要不保了。”
“我知道你……”袁香突然頓了頓,話鋒一轉大聲地說道,“有些人呢,就是厚臉皮,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還整天裝可愛,老牛吃嫩草,不嫌惡心,小圓,你見過那種不要臉的老女人嗎?”
“啊?哪種?”小圓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種明明都三十歲了,還要燙著波波頭,穿著短裙露著比豬腿還粗的大腿的那種老女人,整天還要撒嬌‘不要醬紫啦’那種的。”
吳智慧忍不住翻個白眼兒低聲嘀咕著:“老娘可從來沒說過那種話。”又突然想起赫思白在旁邊,縮縮脖子心虛地改口道,“人家……是人家……沒那么說過。”
照著吳智慧的脾氣,倒是很不介意跟她好好理論一下,但是考慮到赫思白在旁邊,她又不想顯得自己過于霸氣,只好暫時忍氣吞聲,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袁香,只要一天還留在培訓班,她就有的是機會給她好看。
索性不跟她一般見識,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沒想到袁香卻很不識趣:“哎呀,看來不要臉的人也知道自己沒臉見人,要逃之夭夭了。”
啊!忍不了!吳智慧一把揪住袁香的領子,她雖然個子不高,可是力氣不小,袁香那種干干瘦瘦的小丫頭在吳智慧的眼里就是個戰五渣,揍她一頓根本不費力氣。
“干嘛!你要干嘛!”小圓大叫著去拉吳智慧,被吳智慧一把推到一邊。
赫思白也嚇了一跳,抓著她的手勸她松開。吳智慧考慮了一下自己的淑女形象,決定給赫思白一個面子。于是隨手把袁香往地上一推,袁香就摔了個四腳朝天,然后吳智慧自以為瀟灑大氣地說道:“小丫頭片子,姐姐看你年紀小不跟你計較,下次再敢惹我,我可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說什么了!”
袁香不服氣還想站起來和她理論,可是吳智慧一只手就把她按在地上,根本沒有掙扎的余地,于是拍拍她的臉,慢悠悠地說道:
“我又不是打不過,打你還用講理?不會打架就別那么橫,不是每個姐姐都像你慧姐那么寬容。”
說完又瀟灑的甩甩頭發,拉著赫思白離開。
赫思白卻頓了頓,扒開吳智慧的手,轉身面帶歉意地走到袁香面前:“不好意思大姐,她就這脾氣,我向您道歉。”
“啊?”袁香有點兒懵。
也不等她們反應過來,赫思白拉起吳智慧就走。
“你干嘛……你跟她道什么歉吶!”吳智慧不滿地小聲嘀咕。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咆哮:“大姐?誰是你大姐!你眼瞎了吧!”
“噗!”吳智慧瞬間陰轉晴,拍著赫思白的肩膀笑的前仰后合,“噗哈哈哈哈!你剛剛叫她大姐?她才二十二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壞了吧!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幫我報仇的?”吳智慧指著赫思白問。
赫思白微微皺皺眉頭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是懂禮貌,能跟你一樣暴力嗎,兇巴巴的說揍人家就揍人家。”
“我還暴力,我已經很淑女了好不好?我都沒真的揍她也沒罵她,我太淑女了好不好呀!”
“沒揍人就是淑女?你字典里關于‘淑女’這倆字兒的定義也太寬泛了。”
“那怎么了,我字典里就是這么定義的,要你管?”吳智慧翻個白眼兒。
“我不管你誰管你?”
“你……管,管不著……”她又紅著臉小聲抱怨,“剛才那個武江調戲我,你都不管……還甩臭臉給我……”
“我哪知道你樂意還是不樂意,萬一你愿意,我跑過去攪局,那我不是不長眼嗎?”
吳智慧皺皺鼻子,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她偷眼看看他:“你吃醋。”
“嗯?”赫思白好像沒聽清楚。
吳智慧縮縮脖子有點心虛,到底是吃醋還是沒吃醋,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怎么他就不能給自己一句準話,真的好煩啊!
吳智慧突然生氣,“哼”一聲,氣呼呼地往前走。
“哎,你干嘛?”
“管不著!”
“怎么好好兒的,說生氣就生氣?”
“我沒有!”
“沒有嗎?”
“沒有!”
“哦。”赫思白搓搓后頸子,有點兒手足無措,是真的沒生氣嗎?那為什么好像突然間就不理他了呢?
上巳祭已經開始了,一切都是仿照古代禮儀舉行,又慢又無趣,吳智慧聽來聽去甚至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索性也不看了,轉悠到糕點臺去吃東西。
赫思白還沉浸在手足無措里,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吃什么,我拿給你?”赫思白看著吳智慧的臉色提問。
“不用,我自己有手。”
赫思白吃了癟,尷尬地繞著糕點臺轉來轉去,過了一會兒巴巴地舉著馬卡龍跑過來:“看,我找到馬卡龍,你不是喜歡吃嗎?”
“哦,你還知道馬卡龍?”吳智慧從他手里接過馬卡龍,又冷冰冰的說,“謝謝。”
謝謝,她竟然說謝謝,果然是生氣了。
吳智慧的態度讓他感到焦慮,赫思白隨手拿起一個面包。
“哎喲!”
“啊!”吳智慧倒吸一口冷氣,然后突然指著赫思白大笑起來,“你哈哈哈哈!你拿的那個是爆炸蛋黃包啦哈哈哈哈!”
赫思白抹抹臉上的蛋黃醬,結果只能是把蛋黃醬涂抹得更均勻。
“爆炸蛋黃包是個什么東西?”赫思白苦著臉問,“為什么要搞這種東西?”
吳智慧一邊拿著紙巾幫他擦臉一邊說道:“這個是林東東做的啦,他就是這樣,總是喜歡搞些惡作劇什么的。”
“無聊。”赫思白有點惱火。
“干嘛這樣說,人家很有才華的,我們班里面最優秀的就是他了。”
“切。”赫思白滿臉不悅地想要從吳智慧手里拿過紙巾,只不過反倒被她把手拍開了。
“你別動,你又看不到自己的臉,怎么擦呀?”
“那你給我擦,擦干凈點兒。”不知道為什么,吳智慧覺得此時垂頭喪氣耷拉著眼角的赫思白有點可愛,吳智慧又繼續說道,“聽說十年前的烘培師大賽他也有參加,那個時候他才只有二十歲,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卻退賽了,然后也再也沒參加過,導致文老師現在每次看到他都忍不住惋惜‘唉,可惜了’。”吳智慧學著文盛櫻的樣子,“就這樣子。”
“沒興趣知道他的事。”赫思白生硬地回答,卻好像在撒嬌似的。
“哦——”吳智慧拖著長腔,突然伸手捏住他的嘴唇,“撅什么嘴啦!”
“你……”赫思白惱羞成怒地瞪她一眼。
“嘻嘻!”吳智慧眨眨眼突然問道,“那如果我就告訴你我不喜歡他調戲我,你怎么做?”
“誰?”赫思白沒反應過來。
“武江。”
“哦——”赫思白也學著吳智慧地語氣“哦”了一聲。
“哦什么,說話呀。”
“揍他。”赫思白學著吳智慧常有的神情兇巴巴地回答。
“你說的,”吳智慧指著他說,“那下次他再調戲我,你要幫我揍他。”
“嗯,好。”
“騙人。”吳智慧皺皺眉頭,“到時候你又會說那是故意傷人啦,吧啦吧啦。”
“怎么就故意傷人了,我揍他也不一定要故意傷人吧。”
“你揍他還能不傷人?”
“我可以先把他胳膊卸下來以示憤怒,然后再給他裝上去以示歉意,這樣就不能算故意傷人了。”赫思白輕巧地回答。
“還能這樣?我的天吶,這種陰招你都能想的出來!你你你……也太壞了吧!”吳智慧指著他鼻子,又話鋒一轉忍不住笑起來,“可真是個聰明的………”她翻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小賤賤。”
“什么小賤賤。”赫思白也忍不住笑。
“你就是小賤賤。”
“我又不是二聰明了?”
“嘻嘻!”吳智慧咧嘴一笑,拉起赫思白的手,“走啦小賤賤,他們一群人聚在那邊不知道在說什么,我們也去看看。”吳智慧的心情好了許多。
“有什么好看的,你才剛跟人家吵了一架。”赫思白看著人群中的袁香和漢服社社長小圓說道。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去,防止她們趁我不在,背后講我壞話!”
赫思白無奈地說道:“你可真不愧是大聰明。”
“那當然,我的小賤賤。”
眼見得吳智慧拉著赫思白走過去,武江立刻站起來揮揮手:“慧慧,來這邊!”
赫思白嘴上不說,心里卻暗罵武江沒有眼力見兒,難道他看不到和吳智慧手拉手的自己嗎?都已經手拉手了,這么明顯了,他還不識趣嗎?實在是讓人討厭。
赫思白不動聲色地陪著吳智慧走過去,然后毫不猶豫地坐在了武江旁邊,又讓吳智慧挨著自己坐下,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一道人形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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