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祟覬覦的新娘

第41章 《獻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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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天地壓制,它想要毀滅世界的念頭戛然而止,這些無趣且一日如一日的歲月,也只能看那些賤民在滿足愿望后,漸漸受惡毒詛咒侵蝕,走向滅亡。

它不住閣樓。

泥巴怪物又不是人類,不需要睡覺,也不需要吃喝拉撒,這閣樓它很少來,將人類少女放到里面,然后學著那些賤民,去尋找草藥,治療她的病。

太麻煩。

泥巴怪物最討厭麻煩。

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抽離出她的靈魂……

“嗚。”

躺在床上的人類少女蜷縮成一團,喉嚨發出低弱的嗚咽。

像林子里被母獸丟棄的幼獸,可憐縮在一起,進氣多出氣少,奄奄一息,生命漸漸流失,無人在意,也無人可憐。

泥巴怪物盯了她幾秒,最終還是選擇去尋找草藥。

若現在直接抽離她的靈魂,以她此時狀態,那美味靈魂恐怕就不剩多少了。

它好不容易找到這么美味的靈魂,再麻煩也不想失去。

事實上它沒有原形,這具軀體,是它勉強形成的。

受喜轎里的靈魂吸引,鬼使神差地出現在她面前。

不過只有變成泥巴怪物的樣子,它才算有實體。

尋找草藥也沒辦法脫離實體,它只能拖著一身泥巴,在林子里尋找起來。

生病高燒的祝然深陷夢魘之中。

沒錯她也會做夢,她不是天生眼盲,也知道天地長什么樣,野草樹木白云的樣子。

只是她爸爸和哥哥的樣子,在夢里,他們高大又可怕,令她害怕不已,不停逃,都逃不掉。

在她絕望之際,一首溫柔的搖籃曲在她耳畔緩緩響了起來,驅散了黑暗,也將爸哥兩人趕走。

祝然覺得熟悉,但想不起來是誰在唱。

她喜歡夢里的搖籃曲,這不是她第一次做夢夢到,以前時候,也時常絕望的時候也會夢到。

現實。

在床邊喂她喝下藥湯的泥巴怪物,便看到她原本因痛苦而擠在一起的臉莫名舒緩下來,蒼白的嘴唇微微彎起——

泥巴怪物聞到了她身上散發的喜悅氣息。

那是從靈魂滲透出來的,帶著清甜的香,它勉強稱為腦袋的部位往前靠近,貼著她臉頰,直至移到她的頸側,深深嗅聞著。

一條條藍黑色的觸肢纏繞住她的四肢,緊挨著她的皮膚,恨不得鉆進她的血肉里,將她靈魂嗅個遍。

昏睡的祝然在夢中,似是墜入泥潭中,一頭巨大的生物伸著無數觸足,將她緊緊纏住,她感到窒息。

在夢里她感到深深的恐懼,張口求救。

“救、救救我——”

泥巴怪物在聽到她無意識的夢囈,纏著她全身的觸肢戀戀不舍地離開,污泥里掀開的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她,瞳仁不含任何情感,只有黏稠陰暗的渴欲。

對她血肉、靈魂的渴欲。

一條手大小的觸足輕輕掰開她的嘴巴,將藥湯慢慢灌了進去。

觸足似是不受主人控制,受香氣吸引,情不自禁跟著藥湯,往她口腔、喉嚨里鉆。

但很快,人類少女的臉頰變得通紅,急劇缺氧,由紅轉紫的趨勢——

泥巴怪物連忙將那條不聽話的觸足抽出來。

它如果是人類,此時的表情肯定是惱怒,氣憤的。

自己的觸足不聽話,犯下這種低級錯誤,竟然差點要了美味的小命。

它喂完藥湯,離開房間,找到一把菜刀,毫不留情地砍下了那條不聽話的觸足。

神有了實體,等于有了五感,泥巴怪物感到了劇痛。

就像人類切斷了自己腿一樣。

切斷的觸足沒了養分,逐漸失去光澤,即便如此,它也要往門縫里擠,想要回到人類少女的身邊。

泥巴怪物見到這一幕,破天荒像人類一樣嘆了口氣。

觸足有它的意識,之所以會做出這種事,也是因為它想這樣做。

化為實體的它,和每一根觸肢都是連著意識的——主要是人類少女靈魂太香甜了,只是喜悅情緒,就讓它忍不住想要塞嘴里好好品嘗一番。

為什么她靈魂會這么香?甚至受情緒影響,它喂藥時,觸肢只是在她身上纏了一會兒,它便嘗到了喜悅的情緒。

人類情緒是多變的,它哪怕是邪神,也不該有人類的情感。

但莫名的,它在品嘗到她靈魂散發的情緒香氣后,也感到了喜悅。

果然,凝聚成實體,對神而言,是一件慎之又慎的大事。

不過它并不反感,甚至很喜歡。

若非人類少女還生病著,它肯定要進屋,釋放觸肢,貼近她的身體,貪婪嗅聞她散發出來的那些氣息。

沒關系,她現在是它的妻子,這輩子都只能待在它身邊的。

泥巴怪物也知道妻子是什么意思。

山腳那些賤民經常向它許愿,希望結婚生子,娶一個美麗溫柔、賢惠、善良、無怨無悔等等各種優良品質集一體的好妻子。

當然,作為神明的它會滿足他們的心愿,只是他們所想的完美妻子,都是陰魂邪祟變成的,漸漸地,他們會深陷地獄之中,生不如死。

他們不知道,向邪神許愿,是要付出代價的。

許的愿望越多,代價越大。

泥巴怪物對妻子沒有那么多要求,它的妻子靈魂美味就夠了。

它擔心自己靠近,觸肢又會不受控制地纏住她的身體,便蹲在門縫前,像偷窺狂一般擠在縫隙里,貪婪嗅聞著里面的氣味。

其實也聞不到什么,它卻并不覺得無趣。

祝然是睡到翌日正午蘇醒的,身體的高燒已經退了,只是四肢格外綿軟無力,像被抽走了大半力氣,厚厚被褥蓋在身上,汗液浸濕,全身都是黏黏膩膩的。

她醒來還有些迷茫,腦子一片空白,許久才想起來,自己在昨晚結婚了,嫁給了住在山林里的大人物。

最后記憶斷裂在從喜轎出來的時候。

她好像昏迷了。

昏迷?

長著厚厚繭子的指腹觸碰著蓋在身上潮濕被褥,被套什么也沒繡,身下床墊很軟,與她在家中睡的干草不一樣。

這難道是天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