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祟覬覦的新娘

第50章 《獻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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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治眼睛?”

認真編織的祝然聽到丈夫的話,愣了一下,片刻腦袋垂了垂,露出一個苦笑,帶著安慰地道。

“治不好的,歧羅,你不要擔心我,我已經習慣了黑暗……”

她哪里不想治眼睛,只是她眼睛傷得太嚴重,連感知光芒的能力都沒有。她不愿給丈夫添麻煩,讓他為自己費心費神。

她現在這樣已經很滿足了,其他她想都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不過是徒添煩惱而已。

泥巴怪物了解她的性子,所以語氣變重了一些,假裝生氣,它第一次裝,裝得并不像。

“你,不聽話。”

但看不見,對聲音敏感的祝然卻相信了,她太在意丈夫的感受,比自己生命都要在意。在聽到這句話后,她肩膀一顫,搖頭慌亂解釋。

“不是的,歧羅,我只是不值得……”

泥巴怪物打斷了她的話,不愿意聽她貶低自己。

“今天開始,不準拒絕。”

說完它離開了。

祝然喚丈夫的名字,沒有回應。

丈夫是真的走了,被她氣走了。

祝然耷拉下腦袋,握著枝條的手緩緩蜷緊,眼淚忍不住往下掉,丈夫一向脾氣很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都怪她,不知好歹的她氣走了為她好的丈夫。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眼側傳來熟悉冰冷觸感,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丈夫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哭什么?”

它不過是離開了幾分鐘,她就哭成這個樣子。

祝然抽泣著,將臉蛋貼進丈夫寬大的手心里,喃喃自語。

“我以為你不要我。”

泥巴怪物:“………”

它看著像被遺棄小貓兒似的人類妻子,心臟麻了一半,有她對自己深深依賴的亢奮,也有一股古怪疼意在其中蔓延。

“不會,不要你。”它一字一頓,始終平靜而冷漠的話語多了一絲幾不可查的認真。

她是它的妻子,它不會不要她的。

祝然不肯松開他的手,埋在他手心,似乎只有這樣,心里強烈的恐慌感才會減少。

泥巴怪物只能用另一只空閑的手,將搗碎的藥草,一點點涂抹到她遍布疤痕的雙眼上,疤很清楚,難以想象她當時該有多疼。

它心臟里蔓延的疼意愈發加深,疼痛中裹著暴戾、憤怒、焦躁等等。

想要將給她留著這個疤痕,帶來傷害的人全部殺死。

涂抹完,它才問:“疼嗎?”

祝然乖巧地坐著,任由丈夫涂抹。眼部傳來的濕冷,時不時給她帶來一瞬的顫抖,接著又沉浸在丈夫的涂藥中,人就跟浸泡在蜜潭里一樣,唇角克制不住翹起。

聞言,她慢半拍地搖頭,笑著道。

“早就不疼啦。”

泥巴怪物俯下身,在她涂著草藥的雙眼處,輕輕吹了一口氣,絲絲縷縷黑氣鉆入了疤痕里。

祝然想說話,一陣困意襲來,不給她反應的機會,陷入沉沉昏睡,倒在丈夫的懷中。

泥巴怪物將她打橫抱起,往屋里走去。

草藥只是一個幌子,真正能治好她眼睛的是那些黑氣。

之所以想要治好她的眼睛,是因為昨晚。

——它的人類妻子,想要看見它。

它一定會滿足妻子的愿望。

這次的滿足,不帶絲毫惡意。

因為村莊家家戶戶都有住人,空房間很少,非科學民俗處理局的蔣陽和下屬王小虎,住在了祠堂里。

王小虎尋找起關于那位邪神的信息,卻發現祠堂擺放的都是一些牌位,都是這座村子世世代代死去人的牌位。

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祠堂空間不大,略顯狹窄,村莊經濟有限,給他們鋪了兩張木板床,上面墊著舊被子,七月中旬,木質窗外聽不到任何蟲鳴聲,這是最讓人覺得古怪的一點。

“叔,都過去這么多天了,什么都沒發現,那些村民似乎只知道山上的是山神,不知道邪咒是什么。”

王小虎把祠堂里外都找了一遍,什么都沒找到。

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祠堂。

蔣陽有煙癮,到了這處鳥不拉屎的村落,煙所剩無幾,只能叼著煙屁股,以此緩解煙癮。

他搖頭道:“不是,有一個人知道。”

王小虎知道他說的是誰,更喪氣了:“那老頭子什么都不說,警惕得很,我們多問兩句,他就起疑心……”

說的就是老村長。

蔣陽沒再說什么。

就在這時,祠堂外傳來一聲尖叫。

王小虎準備往外走,去看看發生什么,卻被蔣陽拉住。

“別動!”

王小虎一愣,順著他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黑得不正常,黑暗如同活物一樣蠕動,一股股瘆人陰氣透過窗縫滲透進來,令人不寒而栗。

蔣陽面色沉重。

直到天亮,他身體才動,后背被冷汗浸濕。

太可怕。

僅僅是一縷分神,竟強到這種程度。

恐怕就算處理局調人來,也不會是那東西的對手。

除非請來局長。

“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

蔣陽開了門沖出祠堂。

當來到村莊里,便看到幾個村民面色煞白,手里抬著什么,離近看才看清,是草席,草席裹著人,腥臭的血液滲出草席,滴落在地上。

死了兩個村民。

為首的村長看到他們過來,眉頭皺了皺,大步走過去,態度不再像之前那般和善。

“你們兩個外人別靠近!”

蔣陽看村長態度,就知道死的那個人不簡單。

他表情挑不出異常,帶著恐慌地問:“村長發生了什么事啊?這村子還有危險嗎?”

村長沒耐心去解答他的問題,敷衍地道:“只是生老病死,死了好幾天,今天才發現而已。”

說著就差遣人把他們趕走。

住隔壁的大嬸黃琴,堵住鼻子,眼里盡是驚懼。

她是發現隔壁祝然父親和哥哥死的第一人。

兩個人死狀那叫一個慘烈,血淌了一地,嚇死個人。

想著他們也沒得罪什么人,怎么會落下這樣的下場?

村長說他們被野獸襲擊,但那樣子,黃琴活了大半輩子,深知不可能會是野獸襲擊。

但她也知道在這村子,有什么話能說,有什么話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