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祟覬覦的新娘

第64章 《獻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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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

三人行走在歧羅山上山的路上,山路陡峭,常年迷霧彌漫,空氣潮濕而陰冷,四周一片冷寂,什么聲響都聽不見,猶如踏入荒蕪之地。

帶頭走的是許修,中間是遲青,后面是孔昊。

說實話,誰也不愿意來這種地方,之前只是聽新聞說歧羅山是禁地,危險之地,但實際無人知曉其中有多危險。

遇到那天離奇的事后,他們確定這歧羅山不正常,里面藏了大邪祟,活人進了就是死路一條。

但祝然被擄走下落不明,他們一起來的,自然不會看著她深陷險境。

尤其是遲青。

她上周生了病,昏睡了好些天,后面才知道祝然遇到危險。

人都是自私的,許修孔昊兩人剛開始的想法就是離開這里,以他們的能力,根本沒辦法救祝然,說不定他們的命也會搭在里面。

可遲青不愿。

若她就這么離開,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許修見她態度堅決,答應和她一塊兒去。

孔昊也只好答應。

白天有政府警衛在外面守著,他們只能夜晚趁他們守備松懈之時,悄悄進山。

歧羅山其實容易迷路了,進來不久,指南針就壞了。

他們迷失在其中。

遲青大病初愈,空氣濕度太重,她沒走多久,便開始劇烈咳嗽。

許修脫去外套,遞給她:“裹住口鼻,會稍微好一些。”

遲青猶豫接過,她不想拖延他們趕路的速度。

“謝謝。”

三人往高處走,這樣就不會迷路,但也會越走越深。

就在這時,周遭傳來異響,類似凄厲嬰啼聲。

三人腳步驟頓,驚懼地看向四周。

四周霧氣蒙蒙,可視范圍嚴重減少。

孔昊眼淚都嚇出來了,癱在地上,直呼。

“我走不了,腿軟了……嗚嗚。”

他怕鬼啊。

這時,他們面前出現一道身影,從濃霧之中走到他們跟前。

就在他們以為是邪祟的時候,祝然聲音傳入他們耳畔。

“是我,祝然。”

祝然換了一身布裙,裙擺繡著花紋,烏黑長發被布緞綁起,垂落在肩側。

她看到他們,眼眶微紅,意外于他們竟然會為了自己夜半上山尋找。

遲青看清了她,大步上前,用力抱住了她。

祝然能感覺到她傳達給自己的擔憂與欣喜情緒。

聽著她說。

“小然,嚇死我了,我以為你……還好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孔昊看到祝然,也松了口氣。

許修向她點了點頭打招呼。

祝然和遲青抱了一會兒,松開道:“我們先下山吧,時間太晚了。”

幾人沒有異議。

下山路上,遲青詢問她這些天發生了什么事,有沒有遇到不好的事。

主要是歧羅山處處透著不祥,小然孤身一人,很容易出事。

祝然一一解釋。

“青青,我的家鄉其實就在這里,只是后來出了事,我離開了這里,并且遺忘了關于這里的記憶。”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夢囈的歧羅是誰嗎?他是我丈夫,我十八歲嫁的丈夫。”

遲青聽著以為偏遠封建農村,女生十幾歲就要強迫去嫁人,不由皺眉道:“沒事的,小然,等我們下山報警……”

祝然打斷了她的話,輕聲道:“我不后悔。”

接觸到他們驚怔的目光,祝然盈盈一笑:“我喜歡我的丈夫,他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存在,我是愿意嫁給他的。”

她將自己兒時的經歷與丈夫相處的過程,一點一滴告訴他們。

“如果沒有歧羅,我也許沒辦法去外面讀書,見到那么多風景,以及遇到你們。”

遲青聽得心里酸澀不已,扭過頭擦了擦淚。

她原以為小然一直如此是性格原因,沒想到是兒時經歷。

小然那殺千刀的爸爸和哥哥,根本不是人。

遲青看她眼底流露出來的神情,也能看出,她不是逞強,也不是在騙他們。

小然是真的喜歡她的丈夫。

在他們下山路途,周遭迷霧漸漸消散,天邊破開了一道口子,泄出一縷縷晨曦。

天亮了。

他們也走下了山,來到山腳處。

祝然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沒有再往前走半步。

“只能送你們到這里了。”她身體隱沒在昏暗陰影之中,與站在淺金色璀璨晨曦里的他們形成鮮明對比。

布裙隨風擺動,掀起波浪似的弧度。

幾人驟然回神,注意到祝然腳下從始至終都沒有影子……

她死了。

送他們下山,一路向他們訴說兒時經歷的祝然,是鬼魂。

遲青愣在原地,下意識伸出手,身體癱在地上。

“我很高興遇到你們,忘了我吧。”

“再見,祝愿你們一生平安順遂。”祝然向他們擺了擺手,送別。

她的身影在原地消散。

遲青無聲流淚。

孔昊喃喃:“她出現,是為了平安送我們下山。”

許修將那件外套蓋在她肩膀上,緩緩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惟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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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羅山。

祝然不喜分別,怕自己回頭,腳步不停,往山頂走。

她死了。

沒錯。

降下天雷那日,祝然受到天道懲罰。

歧羅逆天而行,以神力治好了她的眼睛。

祝然成了鬼魂,丈夫歧羅以神力養魂,她不僅沒有被鬼差勾走,也沒有魂飛魄散,體內甚至多了一半神力。

也就是說,她也算半個神明。

“別、難過。”

身后傳來丈夫生澀寬慰的聲音。

祝然轉身埋進他懷里,哽咽道:“我知道的……”

就像她和丈夫一樣,人鬼殊途,他們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方才短暫的見面,已經算是上天的恩賜了。

她已經很滿足了,以另一種方式,與丈夫在一起。

以后再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分別。

“謝謝你,歧羅。”

歧羅抱著自己的妻子,克制又難抑亢奮地揉了揉她腦袋,一字一頓地道。

“是你的,功勞。”

若非妻子向天祈愿,那該死的天道不可能這么輕易放過它的。

它嘗到失而復得的滋味,恨不得將妻子擠進身體深處,但深知妻子此時神魂不太穩,攬著她腰肢的手臂有些顫抖。

以后,再也沒有任何存在,能分開他們。

哪怕天道親臨也不行。

擁有它一半神魂的妻子,永遠也沒辦法離開它。

充滿惡意的邪神心里洶涌、黑洞般沒辦法填滿的貪欲,在這一刻,得到一絲饜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