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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花想的是,她現在手上有銀錢了,明天給哥哥拿些錢,讓他從鎮上回來的時候多買些肉菜回來,再好好招待自己的恩人,沒想到對方明天就要走了。
張大嫂道:“剛剛好像聽你們在說修整馬車一類的,那怎么也要兩天吧,鎮子上雖有客棧,可那哪有在家里住著舒坦,不如就住在家里好了。”
張滿倉也點頭附和:“是啊,你給我畫的那圖看著雖然不難,可畢竟第一次做,難免要多試幾次,怎么也要兩天才能做好,楊姑娘你就住在家里好了,若是不放心可以白天去鋪子里看著,晚上回來休息,反正也不遠。”
傾妍見他們都是真心留自己,想想也不是不行,反正就兩天時間,就點頭應下了。
大滿小滿一看她留下直接歡呼出聲,兩個男孩子見表妹們喊,也跟著一起喊了起來,被親娘拍了一巴掌才消停。
大滿小滿自從被傾妍從梁玉柱家的羊圈里帶出來,就下意識的對她產生了依賴,覺得在她身邊比在親娘身邊還有安全感。
剛剛一聽傾妍要走,眼眶都紅了,等她答應了再留兩天,立馬就高興的不得了。
等吃完飯這對兒小姐妹就開始跟兩個表哥說起了傾妍是如何去搭救她們的,連說帶比劃的,說的繪聲繪色的。
不說兩個小子,連張滿倉夫婦都聽的聚精會神的,最后都一臉崇拜的看向傾妍。
傾妍被他們看的不好意思,就開口轉移了話題,說起了這一路上的以下見聞。
幾人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隨著她的訴說表情不停的變換。
當她說到有敵人要帶著狼偷偷進城傷人的時候,張大嫂忍不住插嘴道:“楊姑娘,你說那狼吃人會不會只吃人的心肝?或是說有人操控著它去掏人心肝?”
傾妍立刻就意會了她想表達的意思,“你說的是上崗村那邊的事吧?”
張大嫂連連點頭,“對對對,你也聽說了?我還想著跟你們說說這事呢。”
張春花笑著道:“就是剛剛回來的時候聽我哥說的,說咱們隔壁的桿子叔他們借著這個事搬去那邊了。
正好我回來就不想回玉梁村那邊了,到時候還要去找一趟桿子叔,看看能不能把他這房子買下來。”
張大嫂點頭,“這感情好,到時候住在隔壁,有什么事都有個照應,也省的我和你哥老擔心你在那邊受欺負。
桿子叔家也是真碰巧了,誰也想不到靈光寺的高僧會讓找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的男子。
這要是找活的,咱們這還真沒有,可對方說沒了的也行,留根這不就有用了嘛。
這孩子還是孝順的,人沒了都能給父母安排好,這可真是投胎來報恩的。”
傾妍好奇的問道:“那靈光寺的高僧很靈驗?他說這個能用來鎮壓鬼怪,大家就都信了,萬一沒有用怎么辦?那豈不是還會有孩子遇害,那隔壁這家會不會又被趕回來?”
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她也問過張滿倉這個問題,張滿倉回答的有些含糊,所以她現在就又問了一遍看上去知道的更多的張大嫂。
畢竟張滿倉白天都是在鎮上做工,在村里面的是張大嫂,應該比他知道的更具體一些。
她這樣想也沒錯,張大嫂確實知道的更具體一些,聽了傾妍的問話直接回道:“小翠兩口子和他們村的村長一起來接人的時候,我們也幫著問了。
老兩口就剩下小翠這么一個閨女,現在好不容易能投奔過去,萬一又給送回來,那老兩口以后咋活呀。
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也想到了,那上崗村的村長說請的是靈光寺的高僧,肯定不會沒有用的。
那靈光寺在我們這是有名的靈驗,曾經為縣太爺家做法驅過鬼。
縣太爺剛來上任的時候,住的宅子總不安寧,不但家里孩子經常晚上發熱,縣令的妾室更是掉了一個孩子。
那宅子是上一任縣太爺的,算是前朝的官,那可不是個好人,欺男霸女,搜刮百姓錢財的事兒沒少干。
尤其是聽說他后院的井里頭尸體都要從井口冒出來了,本朝一立就被斬首示眾了。
這個縣太爺剛上任的時候,縣衙后衙要修葺就住在了那個宅子里。
誰知道住進去沒幾天,家里人就接二連三的出事,尤其后院晚上總有哭聲和慘叫聲,據說還有婢女見過鬼影,然后就去請靈光寺的住持幫忙驅鬼。
據說當時住持去了涼州參加什么佛會,縣太爺家只請回去了住持的徒弟,那徒弟去了就讓人把井里的尸體打撈出來,然后念經超度了一遍,讓把尸身好好安葬,之后就再沒有鬧過鬼了。
整個縣的人都知道這事兒,所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會去靈光寺上香,求個平安符什么的。
若是再解決不了的話,就請個和尚去家里,只要念幾天經就行了,甚至有的人病了很長時間,聽了靈光寺和尚念的經,身體都好了,第二天就能下地干活兒了。”
張滿倉和張春花都在旁邊附和的點頭,他們都知道靈光寺的靈驗,所以之前張滿倉說起是靈光寺高僧說把張留根的墳遷過去那里就能鎮壓鬼怪,她沒有覺得任何意外。
別看縣城離這邊好像不近,古代也不像后世那樣有電話有網絡,但消息傳的也絲毫不慢。
這來來往往過路的商人,能把消息很快帶到天南海北。
傾妍聽了這些,心里有了點譜,估計那靈光寺的和尚確實有些能耐。
她也沒有懷疑那和尚是騙人的,畢竟鬼魂她也是見的,還曾經親身歷過,這世上有鬼是毋庸置疑的。
而世界上的東西都是相生相克的,既然有鬼,那肯定就有克制鬼的方法,如道教的道法,佛教的佛法等。
可她還是有些好奇的,那上崗村后山上面究竟是不是鬼怪?
之前她就讓丑丑用神識探查了,但丑丑一直沒有跟她回話,應該是一直盯著那邊呢。
想想也是,就算是鬼怪,出門那應該也是晚上了,大白天的應該是看不到的。
就算是有神識,那也得是對方顯化出來才行,若是躲在什么犄角旮旯的,沒有個目標也不好找。
突然聽到外面響起喵喵的叫聲,還一聲比一聲大,像是在叫人一樣。
傾妍這才想到,她好像把有錢忘在馬車上了……
大滿小滿兩個小姑娘從板凳上爬了下來,一路小跑的跑到門口,大滿把門打開,剛開了一個縫有錢就鉆了進來。
直接躥到傾妍腳下,朝著她就開始喵喵叫,那雙淡金色的獸瞳中含著濃濃的委屈。
看的傾妍一陣心虛,連忙蹲下摸了摸毛哄道:“哎呀,真是抱歉啊有錢,我把你給忘了,這次是意外,以后肯定不會了……”
大滿和小滿也蹲在地上,學著傾妍跟有錢道歉,她們也把它給忘了。
趙春花也拍了自己腦門兒一巴掌,“哎呀,這還真是,光顧著說話了,竟是把楊妹子的貓給忘了。
我就說好像是忘了點兒什么,原來是咱們下車的時候把它給忘在車上了。”
張大嫂也是喜歡小動物的,看著有錢也是一臉喜愛,“這貓可真乖,要是村里面的貓,估計早就自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它就一直在外面等著,真是聽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桌上剩的燉魚菜湯倒進一個大陶碗里,然后把一個白面餅掰碎了泡在魚湯里。
傾妍看了看也沒有阻止,畢竟現在也不好讓丑丑給它拿生肉出來吃,這魚的味道做的挺好吃的,魚湯泡白面餅子也是一般人家吃不到的好東西了。
一般人家,平常都是吃雜面餅的,這又是魚又是肉的可都是好伙食。
有錢也挺喜歡的,唏哩呼嚕的把腦袋埋進了大碗里,一邊吃還一邊哼哼唧唧的,還不時抬頭看他們一眼。
傾妍好笑的過去擼了兩把它肥嘟嘟的屁屁,“沒人跟你搶,踏實吃你的吧。”
有錢這才老老實實的吃東西,不再抬頭了。
張嫂子看的一臉稀奇,“這貓可真通人性啊,聽得懂你的話呢。”
張春花這一路上也已經知道了,畢竟也算接觸了一路,雖然倆孩子一直把貓抱在懷里,她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這貓一點兒也不反抗不說,還知道翻個面,用眼神示意讓把兩邊都摸一遍。還會用身體擋著小滿,不讓她靠近炭爐,真的特別通人性。
張滿倉兩個兒子狗娃和鐵蛋也被有錢肥嘟嘟的身材吸引,不過兩人很懂事的等有錢吃完飯才上前。
狗娃還給它倒了一碗水,一邊往它眼前推,一邊小聲的說:“那魚湯有些咸,快喝點水。”
有錢看了他一眼,喵了一聲低頭喝起了水來,把小半碗的水一口氣都給喝完了。
吃完了東西有錢就蹲在那里開始舔毛整理自己,四個孩子圍在那里看著,就跟看表演似的。
有錢也不怵,他們看他們的,它舔它自己的。
傾妍想起什么,問張大嫂道:“張大嫂,狗娃和鐵蛋的大名叫什么?”
張大嫂搖頭道:“還沒有取,這邊好多都是入學或成人的時候才取大名入族譜,小的時候取個賤名好養活,要不是叫狗剩的村里面有好幾個,老二就叫狗剩了,正好跟他哥狗娃排在一起,一聽就是兄弟倆。”
傾妍一臉無語,這鐵蛋還要謝謝那些狗剩呢,要不名字就更難聽了。
“那他們要去上學嗎?”
傾妍又問道,張滿倉家的條件也還算可以,如果不奔著科舉去,應該是上得起學的。
張大嫂點頭,“要等老大再大一點,我們也再攢點錢,就讓老大去縣里讀書,到時候進了學堂可以讓先生給起個大名。
也不指望他以后能考狀元當大官,只要識幾個字,會寫自己的名字就行。
要是算學學的好,還可以去縣里找個賬房的差事做,那可是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比他爹靠手藝掙的還多。”
傾妍點點頭,有這個想法就是好的,有條件的話,還是要讓孩子去上個學,不一定非得是考科舉,至少要識字,能夠明理,還不會輕易被別人騙了。
只是之前她在鎮上用神識掃了一下,鎮上是有私塾的,不知道為什么要舍近求遠把孩子送縣里那么遠的地方讀書。
按說一般孩子到了教書的歲數,都是在村子里或是附近的鎮上啟蒙的,要考童生秀才了,才會送到縣里接受更好的教育。
傾妍這么想的也這么問了出來。
張滿倉回道:“之前鎮上有兩個私塾,一家是個老童生,一共是秀才,只是前年老童生去世了,就剩下了秀才的私塾。
那張耀旭有些勢力,不是很看得上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好好教學生不說,哪個學生節禮送的不好,還會經常受他的打罵。
去年夏天竟是把一個學生的耳朵給打聾了,要知道身有殘缺的話是不能科舉的,那孩子等于是被他毀了。
孩子是個聰慧的,家里本來想著讓他去考科舉光宗耀祖的,被打廢了肯定受不了,當時一家族的人都過去討公道了,秀才族人自知理虧就沒有攔著,結果秀才的胳膊被打折了,這下也算廢了,科舉是別想了,只能留在鎮上繼續教書了。
不過因為這件事,許多家都不敢把孩子送去了,怕也被打壞了,再加上不能科考,那人脾氣越加暴躁,在那里上學的就更少了。
除了他同族的小孩子還在那里學,別的人都不敢往他那里送,寧愿跑遠一點送到縣里去。
現在我們這邊孩子讀書的年齡都會大一點才會往縣里送,孩子要直接住在書院里頭,至少能自己夠照顧自己了才能送去,不然人家也不收。”
傾妍點頭,這倒是,就是后世,有許多偏遠山村,孩子們上學的年齡都普遍要大一些。
就是因為地處偏遠沒有學校,每天上下學都要走很遠的路,甚至有的地方路上還有危險,要經過河流甚至是懸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