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嬌俏但能吃第九十章嬌俏但能吃→:雪將皇城金色的屋檐掩蓋的時候,沈時晴終于回到了西苑。
換掉身上的衣裳,她立刻讓人去找來了先代勇毅伯為自己兒子承繼爵位上的奏折。
看著上面“嫡出”二字,她勾唇一笑。
以犯官之后生下的孩子頂替嫡子,又有欺君之罪,這對御史們來說根本就是這根本是送上門的政績。
“高女官,你將這份奏折抄錄一份,明日送去給李從淵,再傳朕口諭,像勇毅伯這般仗著祖宗庇護和身上的官職就敢對太仆寺的銀兩伸手的,絕不會是唯一一個,還敢連通旁人沆瀣一氣,朕就要取他性命讓滿朝文武都知道,不管他是何等出身,何等官職,朕絕不姑息。”
高女官雙手放在身前躬身應“是”,又說:
“陛下,太后娘娘今日讓人送了點心過來,因陛下不在,方掌印打算收下,微臣自作主張,因來人言語跋扈不合禮法,就讓人將東西退了回去。”
看了高婉心一眼,沈時晴點了點頭:
“女官是朕的御前之臣,以規矩抗不合禮法之事乃是正道。下次再有這種事,你當場將人打了一并送回去也可。”
“是。”
高婉心退下,沈時晴看看站在一旁的一雞和三貓,先是兩本急著要處置的折子,才對二人招招手:
“慈寧宮的人還敢在你們面前跋扈?是你們使了手段專門讓高女官立威吧?”
三貓腆著臉湊到了皇爺面前,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皇爺真是心細如發神機妙算!奴婢心里的小算盤原來都是打在了皇爺的耳朵邊兒上。今天來送東西的是慈寧宮李太監的干兒子,前幾日剛得了個對食正事猖狂的時候,奴婢讓個小兒孫略攔了攔就讓他露出了本性來,高女官一貫愛護奴婢這些晚輩小太監,就將人斥責了一頓趕了回去。”
三貓在皇爺面前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女官們的親近和維護,還把高婉心以禮法訓人的話繪聲繪色地學了一通。
沈時晴又看向一直沉默的一雞。
“一雞,你愿意讓出自己的體面來讓御前的女官們立威,做得不錯。”
一雞連忙跪下磕頭:“奴婢一身上下都是皇爺給的,所謂體面也不過是皇爺的恩典,哪里稱得上是讓或不讓,只是求皇爺能少一些操勞,這些日子皇爺殫精竭慮,奴婢懇請皇爺千萬顧念自身。”
“朕知道,你起來說話,朕是在夸你,不是讓你跪著。”
沈時晴在心中一嘆,一雞這個宦官絕對是她所識得人中最通透的那一類,能在詭譎傾軋的皇宮里從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太監變成司禮監掌印,還能在性情飄忽不定的趙肅睿身邊伺候這么多年,他靠的就是這份通透。
他了解著過去的趙肅睿,這不算稀奇。
可從她的魂魄到了趙肅睿的身子之后這一雞也能每每想在她的前面,這就是令人驚嘆的本事了。
“一雞,二狗最近和英王世子的往來如何了?”
“回皇爺的話,陛下這次來西苑小住,奴婢特意安排了二狗守著乾清宮,他趁機出宮了兩次,第二次就被英王世子的人找上了。英王世子雖然被關在了寧安伯府里也還是動作頻頻,對朝中事務了若指掌,他又給了二狗一包金子,要從二狗手里買陛下御前的消息,二狗假意應了。”
沈時晴點點頭,斂著眼眸,她看向了回宮后掛回到了自己身上的私印。
伸手將這塊與自己素簪同源的玉摩挲了兩下,她的心中再次安穩了下來。
“讓二狗不要急躁,能從英王世子處得到的消息不用多,但是要深,英王父子二人看似跋扈莽撞,實則隱忍多疑,要二狗做好跟他們糾纏數年的準備,不要打草驚蛇。”
“是,皇爺。”
沈時晴揮了揮手:“今日你們又替我遮掩了一日,夜里就不用伺候了,退下吧。”
一雞和三貓從暖閣里退出來,就看見四鼠還在門口守著。
低眉順眼的四鼠站在廊下正在想著今日所見所聞,一抬頭看見了兩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他要是一只真耗子說不定就給嚇死了!
“你們這是干嘛?”
一雞三貓也不廢話,雞左貓右,夾著這只耗子就把他給攜到了另一邊的背人還背風的角落。
三貓看了一雞一眼,搶先發問:
“那傳聞中的沈娘子,今日皇爺可曾去見了?”
皇爺身具魏武遺風一事,他們四個大太監自然是都知道的,其他三個不像四鼠每次皇爺出宮都跟著,自然要來跟他打聽消息。八壹zw.ćőm
今日皇爺用了午膳就出宮,說是去公主府,結果傍晚又傳訊回來說晚膳在宮外用了。
樂清公主府上飲食清淡,按照他們皇爺從前的話來說那是“喂兔子兔子都能餓得夢游”,皇爺從來避之唯恐不及又怎會留在那用膳?
那皇爺自然是又去了別的地方。
比如去見了沈娘子。
四鼠看向三貓,一只肥貓亮爪呲牙。
四鼠看向一雞,一只瘦雞眼神陰險。
垂下眼睛,他點了下頭。
三貓差點兒原地蹦起來。
“那沈娘子到底有什么常人沒有的好處?!能勾著咱們皇爺魂兒都飛了!沈大學士貓爺我從前也是見過的,端端莊莊君子相,他生的女兒莫不是什么狐貍托生的?!”
“狐貍?”
四鼠想了想,搖了搖頭。
“沈娘子實在沒什么出奇之處。舉止雖不端莊,也不狐媚,要說特異之處,雖然有,但是……也跟狐媚惑主扯不上關系,這等話瘋貓子你以后不要再說,當心傳出去。”
“那她是啥樣啊!”
從小陪著皇爺長大,三貓想破頭都想不出來他家那位比起女人更愛馬的皇爺能喜歡上一個女子。
四鼠長嘆了一口氣:
“活潑,急性子,言行有些像咱皇爺從前那般,唯獨少了些殺氣多了些嬌氣,人生得俏麗,單論樣貌不輸咱們娘娘,只是好做男子打扮,素著臉,樣貌不顯。”
不說三貓,連一雞都有些驚訝了。
他開口道:“聽你的形容,我倒覺得咱們皇爺不過是給自己尋了個志趣相投的玩伴,和之前的明若水也無差別。之前皇爺抱……將那沈娘子橫著扶出來,也不過是因為沈娘子醉了。”
四鼠抿了抿嘴:
“今日之前,我也有過這般猜測。可今日,咱們皇爺親自給沈娘子下廚做了面,又是挑湯又是扯面的。”
回想起那讓人驚駭的一幕,他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的木頭雞和石頭貓,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沈娘子吃了三碗面!我還說第一次看見這么能吃的官家小姐!”
三貓瞪大了一雙眼睛,心中對那位傳聞中的沈娘子有了個初步的印象:
“嬌俏,但能吃。”
知道“趙肅睿”已經說服了樂清公主出掌端己殿,林妙貞就差拍手叫好了,有了小姑母和二舅媽替她擔著,她肩上的擔子可就小多了。
“姐姐也別急著高興,樂清大長公主是個實干之人,她可不是坐在家里等著人把官職送到她手上的那等人。”
林妙貞想了想自己記憶中那位柔婉和善,總是勸她要往前看不要自困囹圄的長輩,總覺得跟“趙肅睿”說的對不上。
沈時晴卻只是笑,看人不能看那人說了什么,而是要看她做了什么,當年她將最初的兩張調色方子交給趙明音的時候,趙明音連道謝都不曾,她也沒放在心上,只當趙明音還是信不過她。
哪想到過了兩日趙明音就讓垂云帶了一件新的馬面裙來見她。
用的正是她調出來的色。
“得君慨然襄助,夙夜不敢稍寐,連試八次初見成效,此裙乃首匹布所做,還請離真君賞鑒。”
哪怕是曾經也傲然氣盛自負才高的沈時晴也不禁被趙明音這驚人的魄力所震懾。
低頭隨手拿起林妙貞手邊的茶壺想給自己續一杯水,沒想到倒出來的卻是藥湯。
她聞了下,看向林妙貞:
“姐姐有月事不諧,為何不早點尋太醫?只用當歸泡水也算不上說對癥。”
林妙貞連忙將水壺搶了回來,面上帶嗔:
“我還當你只在政事上長進了,沒想到你連這些女人事都知道了。”
看一眼手里的水壺,她笑了下:
“為了我這一點小毛病驚動太醫,太后也會知道,到時候朝臣再用什么多年無嗣的事兒來煩你,不也是讓你虛廢心力?”
沈時晴卻搖頭:
“一些沒用的折子不管就是了,哪有姐姐你的身體要緊。”
說完,沈時晴就讓皇后身邊的女官去找太醫。
“姐姐,統領女官掌控宮務,也千萬要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林妙貞看著“趙肅睿”,莞爾一笑:
“好,我弟弟都知道勸我保重身子了,我以后定然照做。”
過了片刻,林妙貞又問:
“你也二十多歲了,卻還讓我虛占著這后位,就沒想過找一個知心知意相攜一生?”
窗外又飄起了雪。
比昨日的還要大一些,沈時晴看著那些雪花,唇角浮起一點淡笑。
“我自然是想過的。”
她爹娘恩愛,讓她一度以為世上的夫妻都是如此,年紀漸漸長大,隨著父親東奔西走,她才知道了所謂的“舉案齊眉”、“伉儷情深”才是著世間因緣際會方有的偶然。
反倒是各種女子,被人以婚嫁之名行買賣之實,入了旁人的家里從此不過是個又要陪睡、又要生子、又要管家、又要爭寵、又要困守房中當好一個擺件兒的奴婢或者牲口罷了。
那時候爹娘總是對她說她定會遇到能與她情投意合白頭偕老之人。
她說信了的。
就像她信了爹娘能讓她孝順到白頭。
好一場琉璃似得大夢做到了夢碎之時,她醒來所見的,就是天下女子皆身在泥濘。
“那你想過找一個怎樣的相伴之人么?”
“我要找一個,將我看做和他自己一般的。”
沈時晴笑著對林妙貞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沈時晴想要的情,就是要這般的人。
她不是奴婢,也不是牲口,她是個和旁人一般的人,旁人要愛她,就絕不能看低了她,哪怕只是低了一絲一毫、一分一厘,那所謂的“情”都配不上她。
林妙貞想了想,不禁搖頭,語氣有些苦悶:“你是一國之君,誰敢將你看作與自己一般呢?”
“沒有也無妨,清吏治、豐國庫、興女官、整九邊……還要北伐西征,談情說愛可幫不了我。”
在榻上和林妙貞對坐,沈時晴用手在桌上撐著腦袋,語氣悠然,全然不在意。
和幾年前的沈時晴一樣,林妙貞也很快就見識到了趙明音驚人的魄力。
“臣已經召集名下產業中二十四位女賬房,她們都是通曉賬務之人,用她們研究出來的賬冊,一月之內就能厘清太仆寺五年的積賬。”
身穿公主袍服的樂清大長公主趙明音站在端己殿內,字字擲地有聲。
“若事不成,臣請自貶為民,流放九邊,永不回還。”
“若事成,請皇后娘娘將端己殿交給臣,三年之內,臣還大雍朝堂五百樣樣出色的女官。”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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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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