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樂城外,沙漠。
流放者幾乎傾巢而出,大首領帶著數千全副武裝的流放者,打算與綠洲之主來一個里應外合,突破極樂城的防御。
“兄弟們,成敗在此一舉,今天我們可能會流很多血,但是今日之后,我們的名字一定會得到傳頌!”
大首領慷慨激昂地動員著身后的戰士們。
他們有的是土生土長的流放者,也有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流放至此,對過去的家園失望透頂,渴望變革的曾經的極樂城民。
他們匯聚于此,堅信會干出一番大事業。
“干了!”
“來都來了!”
可就在靠近極樂城的時候,軍師卻發現了不對勁。
“不對,城門大開,城墻上看不到守衛,恐怕有詐!”
大首領滿臉凝重,喚來通訊員。
“還是沒有消息嗎?”
得到的答案和之前一樣。
他們從一小時前就聯系不上綠洲之主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兩眼一抹黑。
“我先去看看。”總指揮毛遂自薦,在大首領的首肯之下帶著一票先鋒隊率先趕往城門處。
他們深知如果這是陷阱,進入射程后多半有去無回,但還是義無反顧。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幾乎已經到了城墻底下,城內卻還是沒有半點反應,根本不像是有陷阱的樣子。
收到總指揮傳回的消息,大首領這才帶著大部隊進發。
在城門外會合之后,總指揮滿腔疑惑:“奇怪,感覺就像是里面沒人了似的。”
“怎么說?”
軍師看向大首領。
后者嘆了口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進!”
他們想過可能會有一場惡戰,也想過可能連惡戰的機會都沒有,還沒突破城門就被全滅,但卻根本沒想過會是這般情況。
這怪異的反常反倒更令他們不安。
所有流放者懷揣著沉重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進入了城門。
近二十米寬,三十米高的半橢圓形城門,三十米的進深,讓沒來過極樂城的本地流放者大開眼界。
這僅僅只是城墻,很難想象當年如此浩大的工程是如何從沙漠上拔地而起的。
甫一走到內城,所有流放者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將心弦繃到了最緊。
突聞前方傳來驚呼,大首領臉色一沉。
真有埋伏?
可槍炮聲并未如想象中那般響起。
后方部隊兩步作三步,迅速魚貫而入,排開陣型,卻見到了令他們匪夷所思的一幕。
無數穿著極樂城軍服的人被卸去了武器,綁在城墻角一字排開,臉色發白,即使見到流放者也沒有半點反應,像是經歷了什么地獄般的場景而被驚嚇過度一般。
不止如此,平日里喧囂繁華的極樂城,此刻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一片死寂,落針可聞,就像是整座城市里的人憑空消失了似的。
“這是...”軍師欲言又止。
大首領一時之間也有些無措,只能吩咐總指揮道:“去,抓個舌頭。”
片刻,一個精神狀態還算穩定的守城軍被帶到了大首領的面前。
“發生什么事了?”
這守城軍正是此前負責守衛的指揮官,在他臉上早已看不到此前的游刃有余,剩下的只是生無可戀和溢于言表的絕望。
他瞥了一眼大首領:
“流放者也來了,呵呵...隨便吧。”
“發生了什么?”大首領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
指揮官默不作聲。
軍師厲聲再度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指揮官這才帶著苦澀地笑開口:
“它們無處不在,無處不在你們明白嗎?就這么在城外消失,然后突然出現在我們每個人的身后,劫持我們,控制我們...它們不殺我們,它們根本不屑于殺我們!那個惡魔,他壓根就不在乎我們,在他的眼里我們的反抗是可笑的!你們懂嗎?你們根本不懂!”
說到最后,指揮官貌若癲狂,說著說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他指了指遠方:
“喏,城主府的最后一道防線,現在還在地里埋著呢,人家開著車直接過去了,看都不多看一眼,你知道我們有多無力嗎?”
他又指了指城門上的炮臺:“還有它們,用來對付你們的炮臺,一炮都沒開,甚至炮彈還在炮膛里,根本用不上,面對絕對力量的碾壓,我們壓根還不了手!”
似哭似笑的表情配上這段不清不楚的話,讓流放者們毛骨悚然,面對未知的恐懼籠罩在了他們的心上。
無論是裝備還是火力,極樂城的守城軍都碾壓他們,此前他們引以為傲的悍不畏死的決心,現在看來守城軍同樣擁有。
可他們對這未知的敵人,竟然給出了無法還手的評價。
大首領沉聲問:“它們是誰?”
“感染者。”指揮官言簡意賅。
“感染者?”大首領和軍師等人面露不解。
這種沙漠里隨機刷新的野怪若是能毀掉極樂城,這堵城墻還能佇立這么多年嗎?
見幾人不相信,指揮官也不想解釋或是證明什么,只是釋然地道:
“它們不知怎的有了靈智,還有一個主宰它們的人指揮,現在它們應該已經控制城主府了吧,我知道你們一直想攻打極樂城,現在我不攔著你們,你們大可以試試。
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的是。
前方...可是地獄啊...”
正當還在疑惑的大首領準備詢問更多細節的時候,指揮官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受控制地掙扎了起來:
“來了...它們來了!!”
不明所以的流放者們扭頭,然后看到了他們一生都難以忘懷的景象。
一隊渾身黝黑,穿戴復古武裝,每一個都比流放者中最強大的戰士還要魁梧,壓迫感更強的戴著全盔的人從新生大道向著它們緩緩走來。
透過頭盔的面罩,他們隱約可以看見其中面目可憎,青面獠牙的模樣。
生活在沙漠中的流放者對這種存在再熟悉不過。
“感染者?!”
近百感染者,氣勢卻蓋過了數千流放者。
再回頭,城門之中也悄無聲息地站滿了這樣的存在。
不似在野外時那般行尸走肉,他們和人類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人類能夠對付感染者,靠的就是它們只剩本能的愚鈍和笨重,但即便如此,在面對墳場那般潛伏著大量感染者的蜂巢蟻穴,人類能做的也只剩逃跑。
如今他們面對的感染者,不僅數量巨大,就連唯一的短板也被補全。
該如何應對?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最糟糕的是,后路也被堵上了,想逃跑都沒機會。
好在即便陷入如此絕境,大首領尚留有理智和膽魄,號令道:
“陣型收縮!”
流放者們也反應過來,朝大首領聚攏,高喊“保護大首領”鼓舞士氣。
可奇怪的是,感染者們只是逼近,卻沒有戰斗的打算。
為首的感染者邁出一步,引得流放者全部緊張地后退。
它用機械而沒有感情的語調向流放者們,或者說大首領提出了邀請:
“我是神王麾下第三軍團,哆啦A夢軍團的軍團長,神王賜我無上榮耀之名——野比大雄,尊貴的神王大人已經在城主府等候你們了,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