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最大的拍賣行。
朋克悄悄爬出圍墻,像一只矯健的野貓,平穩落地。
他看了看面前懸浮的半透明面板,心中充滿了疑惑。
“什么叫惡魔誕生終止,任務已結束?”
滿腔不解的他看了看四周,束起衣領遮住臉龐,快步離去。
槍械市場。
身材矮小的堅果墻借著去便利店買夜宵的由頭,離開了據點。
借貸中心。
水鏡看到面板上的提示后,匆忙給好不容易拿到的檔案拍了幾張照,然后把檔案放回原處后,小心地繞開安保,同樣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多時,在出生點的小巷,三人碰了頭。
“這是怎么回事?”
朋克率先發問。
水鏡搖搖頭:“不清楚。”
堅果墻則一臉茫然:“我也很奇怪,什么叫惡魔誕生終止啊?惡魔不是一直存在嗎?”
“是啊,如果惡魔還沒誕生,那么懷特的能力是從哪來的?沒道理啊。”朋克點點頭:“難不成是隊長做了什么?”
堅果墻點點頭:“有可能,現在就差姜寶跟隊長沒到了,他們不是都在懷特的莊園做事嗎,說不定知道些什么。”
“姜寶...唉,姜寶...”朋克長吁短嘆:“開會從來不來的人,你指望他?”
堅果墻知道朋克對姜律頗有微詞,雖然有心調和,但礙于情分,終究不好幫姜律說什么。
正說到持劍人,持劍人便已經趕到了。
堅果墻往他身后看了看,并沒有看到姜律,便問道:“隊長,姜寶呢?”
“我等了他很久,但他一直沒出來,三樓我上不去,沒辦法只好先過來了。”持劍人回答。
“又是這樣,算了。”朋克搖搖頭,也不再多說什么,轉而問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惑:“所以隊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們問我,我問誰去?”
提起這茬,持劍人也是一頭霧水:“我一直盯著的,懷特是一個人回來的,也就是說我們沒有人能有機會接觸到惡魔。”
這時,水鏡突然提出了一個猜想:
“我猜或許跟今天出現的那個神秘人有關,我剛剛突然想到,有沒有可能是惡魔打算通過化身人類行走人間,但出了什么問題,導致降臨失敗了,所以才說惡魔未誕生?”
朋克點點頭:“有可能。”
堅果墻有些詫異:“那這不等于白撿的攻略嗎?”
持劍人卻一臉古怪。
“這個不可能,這個絕對不可能。”
“為什么?”水鏡認為這是唯一的解釋:“惡魔收割到足夠的靈魂才能降臨人間,這是有先例有記載的。”
“我不是說這個不可能,我是說神秘人是惡魔不可能。”
“為什么?”
持劍人嘆了口氣:“因為神秘人是姜寶,他親口告訴我的,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
水鏡一怔。
“沒道理啊。”朋克表示懷疑:“他怎么做到的這么快成為懷特心腹?”
“是啊。”堅果墻回想這幾天的馬嘍生活,頓覺苦澀:“我們小心翼翼干了這么多天,才剛剛得到小頭目信任。”
“這個...”持劍人似乎有些羞于啟齒:“雖然他沒明說,但根據我的觀察,他好像是和懷特的媽媽處上對象了...”
“啊?”
三臉懵逼。
“真...真是不得了。”朋克似是敬佩又似是在陰陽怪氣:“懷特的媽媽得多老了啊?為了任務老太婆都可以嗎?”
堅果墻覺得朋克的話有點過分,但想著姜律連老太婆都能下手,也是一陣惡寒。
持劍人只是默默掏出了這些天潛伏下來偷拍的照片:“懷特的媽媽長這樣。”
“?”
“不是他憑什么啊?”
朋克酸了。
堅果墻望著照片,凝重道:“要想獲得這種名媛貴婦的青睞,姜寶一定有什么過人之處吧...”
“但我還是不明白。”朋克說道:“他跟他媽處對象,或許能收獲懷特的好感,但是他憑什么能折服那些除了懷特誰都不服的人呢?我可是打聽過的,他們不是因為懷特,完全是對那個神秘人發自內心的五體投地。”
持劍人捂住臉:“姜寶教他們開線上賭場以及各種犯罪技巧...”
朋克沉默了。
“別扯遠了。”水鏡突然開口:“那么既然那個神秘人壓根就不是惡魔,那出現這樣的結果不是更奇怪了嗎?”
“也不能這么說,或許有跡可循。”持劍人說道。
“怎么說?”
持劍人想起了和姜律分別前他說的話,不大確定地道:“有可能,我是說有可能,姜寶通過直接簽訂協議然后違約,見到了惡魔,他好像本來就是這么打算的,只不過我當時阻止了,不過看樣子很有可能他還是這么做了。”
“不至于吧?”朋克咋舌:“一個A級靈域,他拼什么命啊?”
“但這就是唯一的可能了。”持劍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且看樣子他成功了。”
“或許這就是他能遙遙領先我們的原因呢?”水鏡默默補刀:“各種意義上的領先。”
朋克一時語塞,突然感覺有種莫名的負罪感。
持劍人看了看面板:“總之,既然任務結束了,那就先脫離吧,姜寶就在分會,一會兒見到他就什么都清楚了。”
與此同時。
莊園內。
姜律跟懷特站在陽臺上,并肩而立。
看著深邃夜空中的明月,懷特的神情已經不見往日的自信,滿臉頹喪,眼底更是填滿了膽怯。
“沒有了協議的力量,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他無比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姜律并沒有看他,而是同樣眺望著遠方:“那你以后就更得努力才行。”
“努力?我的努力還有什么意義?”
“當然有意義。”姜律笑著道:“短期之內是不會出什么問題的,沒人知道你現在不再擁有協議的力量了,所以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盡快調整自己的心態和行事的方式。
爭取把契約僅僅變成一種最基本的約束,而非把他當作你用來威脅的武器。
你需要學著靠人格魅力去征服他們,當你發現你不再需要協議的時候,你就是真正的西岸霸主了。”
“我該怎么做?”懷特心中重新燃起了希冀的火焰。
“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這樣吧,我給伱個書單,你自己去買書看。”
說著,姜律走進屋子拿出紙和筆,當著他的面寫了起來。
懷特站在邊上安靜地等待,認真地看著姜律書寫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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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不是一無所有啊。”
姜律蓋上筆蓋,感慨道:
“你還有愛你的、同時也是你愛的母親啊!”
懷特一愣,眼睛突然變得濕潤。
“對啊,我的初衷,就是為了讓我母親為我驕傲,讓她過上好日子...”
“是啊,你能記得這一點就好。”
姜律拍了拍懷特的肩膀:“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我們明天再說吧。”
“你要去做什么?”
“?”姜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所應當地回答:“這還用問?當然是去和愛你的、同時也是你愛的母親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