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市第一人民醫院
鄧瑀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防護服裹滿全身,護目鏡,口罩將整個人裹得嚴實,如果不看防護服外面用黑筆寫的名字,還真認不出誰是誰。
整個醫院排了一條大長龍,感覺沒有盡頭。
每個護士照看六個床位,鄧瑀剛忙完1號床的,3號床就按了鈴,需要她跑去忙活。雖說現在是寒冬臘月,可是身上卻是滿滿的汗水。向來愛干凈的鄧瑀真的很是難受,現在祈求的,就是能夠洗個澡,清一清身上的汗。
這里的護士,醫生,基本上的班都要上滿16個小時,沒有什么下班的說法,換了班之后喝口水,累的直接幾個護士擠在一起,縮在一個角落里就當做休息了。
由于防護服這些又是一次性的,所以,休息的時候全身的裝備也未曾卸下,雖說也確實難受,可忙活了那么久,實在累得很,自然不會計較什么,尋個空立馬便可睡著。
鄧瑀原本就是w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護士,由于越來越多的患者涌入,這個年自然是不得與家人一起過的了。
在她照看的六張床位中,3號患者陸華玉的癥狀是比較嚴重的。就在昨日,陸華玉的丈夫馮大強因為癥狀太過嚴重,醫院下發了死亡通知書,一時間,陸華玉整個人的世界就崩塌了。每日呆呆地躺在病床上,不吃也不喝。
泰國曼谷
唐銘到了曼谷的酒店后沒過幾日,便發了高燒,出現了流鼻涕,咳嗽,呼吸困難等疑似癥狀,當下住進了曼谷醫院,核酸檢測為陽性。
老婆胡喜玉與兒子沒有明顯癥狀,作為密切接觸者,需在酒店隔離十四天。
徐繼在工廠里的宿舍鑰匙他早就交給了李寶安,現在李寶安也不在工廠里,猜想著應該是回家了,而徐繼也沒有李寶安的聯系方式,只得打了電話給老板唐銘,但是多久了,老板一直都沒有接聽電話。
就這樣,一個人踽踽獨行在這片外鄉,不知該如何,回不了家了。
這時,幾滴白色小點落在他拉著行李箱裸著的手背上,有些冷意。徐繼抬頭一看,見四處飄起了雪。這里下雪他倒是不怕,就怕雪里還要夾著雨,那才是真真的刺到骨子里的冷。
口袋里一直震動著,徐繼這才回過神來,是手機來電,還沒接過電話,便能猜到是自家老爸了。他呆了片刻,然后才接起電話,老爸那期盼的話語縈繞在耳畔,不禁鼻子一酸,可依舊還要揚起笑容。
“兒子,要到了嗎,老爸去接你回來,行李重不重啊。”徐父操著一口熟悉的方言,在徐繼聽來,甚是親切。
“爸,對不起啊,廠里突然接了單,留在廠里工作工資是平時的三倍,所以,我就不回去了。”雖是使勁隱忍的,但似乎還能聽出一點哭腔來。
徐爸呆了一會兒,沒有說話,一會兒之后,輕聲說道,“那要好好保重啊,有什么困難一定要打電話跟爸媽說,別忍著,我跟你媽就你一個兒子。要小心點啊,記得戴口罩。”
徐繼總以為,他老家是農村,地處偏僻,窮鄉僻壤的,沒有買電視,即便有著手機,父母兩人也不認識字,所以一觀下來,老家那里消息也不靈通,他們現在應該是不知曉現在w市的情況,所以徐繼的這個說法,該是能瞞過父母的。
沒想到
讓他們擔心了。
雪飄得越大,看來只能舍舍錢,到賓館一住了,雖說不忍得這么花錢,可又能怎樣,這樣的天氣,怎么敢在外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