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初融,錢承正翹著二郎腿拿著遙控坐在電視前看著詐騙,剛按下一個臺。
這是新聞上正播放著a市警方破的某一樁電信詐騙案。錢承見是這些,多多少少也會有些心虛,雖說這件事情不是自己干的,可依舊
拿著遙控器正要跳臺
這時,錢母剛從門外進來,阻止了他,說道,“調什么啊,這個不就挺好的嗎?”
錢母方才不過是去給陳叔他們帶飯,所以現在手上并未帶著什么東西。
直接搶過錢承手上的遙控器。
錢承也不想跟自己老媽搶,便隨著她吧,自顧著,拿起手機來。
電視上女主播將這電信詐騙案的來龍去脈講得非常的清楚,直接引起了自家老媽的憤恨,在那說著,“這些人真是的,公民們捐款的錢都要騙,還是不是中國人啊,居然大發國難財,對,這種人就應該給抓起來。”雖說與自己無關,可這氣氛的語氣,仿佛就好像那是自己的錢被騙了一樣。
錢承雖是沒想要去聽老媽在說些什么,依舊還是被老媽這般義憤填膺的樣子給吸引去了,說道,“媽,如果是我做這件事,你會怎么辦?”
是會揪著他去公安局里,還是替著他隱藏。
錢承的內心在說著話,可是并沒有說出聲來。
錢母沒有回頭,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才說道,“你要是敢干這種事情,老娘我立刻將你的腿給打斷,送你到警局去,媽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了,問這種啥話呀。”
錢承舒了口氣,毫不在意的自顧自的拿起手機玩,說道,”沒事,看看老媽你的價值觀到底有多正。大義滅親的事情是不是干得出來。”
錢母一聽,收回那在電視上的眼神,轉到了錢承處,問道,“誒,這說著什么話呢?”轉念又想,“等等,你該不會真做了什么吧?”
錢承沒有看她,依舊看著自己的手機,說道,“媽,干詐騙這一行也得有腦子,我高中都沒讀,你說我有嗎?有的話我早就發了,還用得著跟你一起擠在這間小房子里嗎?”
聽完話后,錢母才將目光撤回,繼續看著電視。錢承聽著沒聲了,偷偷的抬起眼看了一眼自家老媽,見她電視看得正迷著呢。
前些日子總能見著顧瀟操控的無人機在自己面前飛來飛去,現在倒是消停些了。
今日江渠扮演的又是一名社區工作者的角色,專門同著社區工作者們一起上樓來挨家挨戶的檢查體溫,因是實在害怕有一些潛藏者,沒有被發現,倒時候再傳染下來就糟糕了。
江渠等人有時雖會遇到幾個不配合的頑固分子,可慶幸,大多數都是配合的,并且在江渠一行人即將走出門的時候,還道了謝,這聲聲的道謝,更讓江渠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
因為有時候,有幾戶人家,不僅不配合,還對他們爆了粗口,這讓他這個90后的大學生感到異常不適。
剛離開一戶后,走到旁邊另一戶的門前來,他伸手敲門,并且掃了自己手上的本子,沒有劃掉的名單還很多,看來任務還很重,江渠還真有些疲憊了。
敲了一會兒,門終于開了。
前來開門的人是一個很小的小男孩,估摸著只有五六歲吧。
“小弟弟,這里你一個人住嗎?”江渠將腰彎下,雖然已經足夠累了,可依舊將語氣放得溫柔,問道。
“不是,我跟我爺爺一起住。”小男孩稚嫩的聲音,有些令人心疼。
“你爸爸媽媽嗎?”江渠問道。
“爸爸好久都沒有回家了,爺爺說媽媽被病毒抓走了,讓我不要出去,外面很多超人在救媽媽。”小男孩說道。
“那你爺爺呢?”江渠問道。
“爺爺他在睡覺,不要吵他。”小男孩還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好的,但是小弟弟,我們要給爺爺測一下體溫,然后才可以讓爺爺去睡覺。”江渠道,“你能幫我們叫一下你爺爺嗎?”
“爺爺他叫不醒,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小男孩道,“他可能很困,你們要小聲點啊。”小男孩聲音故意壓低了。
“好,你爺爺在哪里呢?”
“在浴室里。”
江渠很是疑惑,怎么會在浴室里,心想著不太對勁,趨步到浴室里,卻發現那位老人家躺在里面,臉上還用一條毛巾蓋著,想著應該是小男孩蓋著。
江渠上前去拭了下氣息,驚愕布滿臉上,老人家已是死亡了。
另外幾個志愿者走過來,江渠對著他們搖搖頭。
小男孩應該知道了爺爺已經死了。
只是,不太懂,死,到底是什么意義。
江渠此刻內心麻麻的,鼻子酸酸的,他望向小男孩,不禁投來了憐憫的眼神,心思量著,將來這個小男孩又該怎么生活呢。
江渠立刻通知那幾位志愿者去樓下通知保安上來。
江渠又細細詢問了小男孩才知道,爸媽都不在,爺爺腿又不好,在浴室里摔了一跤,之后就久久地沒能爬起來了。
家里沒有吃的東西,他們爺孫倆已是啃了許久的餅干,小男孩想出去,爺爺跟他說外面有病毒,不能出去。
查問了小男孩母親的名字之后,又打電話給醫院那邊確定,原來小男孩的媽媽夏歡就在兩天前被轉移到重癥醫護室里,已經死亡了。
如果不是他們挨家挨戶的檢查,那么,恐怕
江渠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又不知該如何了?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這里吧。爸爸不在這里,媽媽和爺爺又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