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冰只花了一天時間就熟悉了保鏢加保姆的工作。
蘇墨白在微信里說,駱冰和他早晨送久久上學后,把他推回家就出門了,她在幼兒園和椿棠府周圍四處轉悠,很快就把周圍的情況全部摸熟了。
因為許靜安跟她說過在上一家幼兒園被跟蹤的事情,駱冰騎著機車去那附近轉悠了一段時間,回來跟蘇墨白說:她把姓秦的主任恐嚇了,得到有人想要將久久帶走的消息。
當晚,許靜安回去得知這個消息,抱著久久和云朵窩在臥室里,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
他們竟然想帶走久久,倘若她這邊晚一步……
許靜安想都不敢想。
心思好歹毒!
何至于把一個四歲多的孩子卷進來。
久久趴在蘇墨白耳邊,低聲說:“舅老爺,媽媽哭了,我在幼兒園很乖的,她可能以為我很難過,其實我只有一點點難過。”
蘇墨白:“你告訴媽媽了嗎?”
久久奶聲奶氣地說:“我說了呀,我還說小朋友都挺喜歡我的,我很快就會有新的朋友。”
“在這里一樣,不能出幼兒園哦。”
“嗯,駱阿姨說,要是有人想帶我走,只要我按下這個鍵,她三分鐘就能趕到。”
因為東子要過來,許靜安將房子里久久的東西全部收拾好,藏進柜子里,讓駱冰和云蔓帶久久先出去躲躲。
東子在小區外面打她電話,門崗驗過許靜安身份后放行。
東子在臺式電腦和兩臺手提電腦上搗鼓了一個多小時,在整個樓層和屋子里看了幾圈,將一個黑色的匣子放在客廳角落,插好電,交代許靜安不要斷電,才告別離開。
“四哥,弄好了,小區刷臉進入,電梯要業主授權才能上去,房子里除了她,還有一個男的,坐著輪椅,她住那一層一共兩套房,旁邊那戶我查了,房主在那里住了好幾年,唯一的不安全因素就是旁邊那戶和消防通道。”
“有沒有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
“沒看見其他人,但我發現茶幾下有幾塊兒童積木。”
放下電話,郁辭撥通高特助的手機。
“椿棠府許靜安租的那套房子隔壁那套,想辦法買下來,就以你的名義。”
“好的,郁總。”
一桌五個人,對著桌上奇奇怪怪的菜品,下不去筷子。
駱冰面不改色道:“我的標準,能吃,你們的標準,我就不保證了。”
許靜安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焦糖色的排骨,表皮局部地方有點焦。
她很給面子地放進嘴里,咬下去,肉有點老,很硬,在鍋里燉的時間不夠長。
蘇墨白和云蔓默默地扒著白米飯,不約而同地夾著蔬菜。
他倆剛剛都吃過魚肉,又甜又咸,很奇怪的味道。
久久抓著一塊排骨費力地啃著,弄得手上油乎乎的。
她撅著嘴對許靜安說,“媽媽,咬不動。”
許靜安挖了兩勺雞蛋羹放進她碗里,“寶貝,你不是愛吃雞蛋羹嗎。”
久久苦著臉吃完,清澈的眼睛在四個大人臉上掃來掃去。
大人都說,不要隨便打擊別人,要多鼓勵,駱阿姨剛來到他們家,是來保護他們的,不能讓她難受。
蘇墨白放下筷子,說:“菜還是我來做吧,你準備好食材就行。”
駱冰也不客氣,語氣爽快,“行,洗菜我比較在行。”
許靜安:終于理解她說的“做飯什么的只能說能吃”是什么意思了。
就是煮熟了,吃下去不會鬧肚子。
云蔓吁了一口氣,還好,不用天天吃這個。
久久狗腿地捧著晚走到蘇墨白面前,把碗放到桌上,坐在他旁邊,“舅老爺,我喜歡吃你做的菜,每次我都能多吃一碗。”
晚上,郁辭的視頻電話打進來,許靜安把自己關在臥室里,接起。
他躺在璽園客廳的沙發上,臉上有淡淡倦色,下巴上冒出淡青色的胡茬,莫名有些性感。
“想我嗎?”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顆粒感。
大多數女人回答這個問題時,都會言不由衷,許靜安也不例外。
“不想!”想也是不想。
男人笑聲愉悅。
兩人隨意聊著,很自然地說著彼此的工作,郁辭說話的語氣里,偶爾還能找到當年那個十五歲少年的一點點感覺。
郁辭則想起剛結婚頭半年,許靜安會在晚上打電話給他,聊她學校里的事情,現在想想,她當時算好時差打給他,她那邊是凌晨,大多數人還在沉睡的時候。
郁辭說讓王姨和明叔去靜園收拾房子去了,過幾天要搬回靜園。
這個時候搬回靜園……
肯定是夏桂枝讓他搬過去的。
她笑嘻嘻道:“把你放在她眼皮底下,不讓你來找我,再安排些名媛千金去靜園給你挑,郁辭,你的福來了。”
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貍,取笑他就像取笑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許靜安,有種這話你當面跟我說。”
郁辭的眼睛危險地瞇起。
許靜安知道,這男人心里吃味了。
門被敲響,久久奶乎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嚇得許靜安連忙捂住手機下端的話筒。
“媽媽,媽媽,你怎么把門關了?”
許靜安匆匆對電話那端的郁辭說:“小舅舅在找我了。”
郁辭語氣幽怨,“你小舅舅成心的,他棒打鴛鴦,看著人溫溫的,盡不干人事。”他頓了一下,接著說:“明天晚上你把時間空出來,唐漠請吃飯。”
對于這個名字,許靜安有印象,“唐先生不是秦朗的朋友嗎?”
郁辭嘴角上揚,“他是兄弟里面的老二,說想見弟妹。”
“弟妹什么弟妹?你什么時候結婚了?”
郁辭:“……”
和許靜安離婚是他最大的失誤。
兩人掛斷電話,許靜安連忙下床去開門。
久久站著,貓蹲著,雙雙守在門口,一人一貓抬眼看著她。
許靜安把久久抱起來,“吧唧”親了一口,帶她去浴室洗澡,云朵遲疑著踱步跟進去。
久久被脫得精光,軟乎乎地站在噴淋頭前。
沒多會,水濺出淋浴房,打濕了浴室的地板。
“喵嗚。”云朵慘叫一聲,兩步就跳出浴室,向外面逃竄。
久久咯咯地笑著,“媽媽,云朵為什么不喜歡洗澡啊?”
“因為貓咪怕水呀,它們的祖先生活在很熱的地方,它們討厭水。”
翌日,許靜安和云蔓帶蘇墨白去醫院檢查。
陳醫生檢查后,認為他的肌力和肌張力都有好轉,可以開始進行有氧訓練,肢體訓練和功能性活動訓練,建議他住院康復治療一段時間,由醫院的專業康復師提供專業指導。
最后確定下周一入院。
高興之余,許靜安開車去雁城最大的城市公園,推著蘇墨白在公園里溜達了一圈。
八年堅持終于有了希望,迎著十二月的冷風,許靜安心里酸酸的,熱熱的。
眼淚總想沖出眼眶。
將蘇墨白送回錦園后,許靜安和云蔓匆匆趕去劇團。
掉落在地上的碎紙屑表明儲物柜有人開過。
許靜安叫上云蔓,去了地下車庫。
打開手機,兩人快進看著。
柜門被人打開,許靜安按下暫停。
手機屏幕上露出一張熟悉的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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