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嬌

第104回 胖了些

三人邊說邊行,沿路回了翩躚館。

云嬌在路上便想好了,回來要只會姨娘一聲,是以進了院子也不曾回自個兒房中,而是直接去了錢姨娘房中。

錢姨娘與曲嬤嬤、李嬤嬤正在里頭邊納鞋底,邊閑談著家常。

云嬌一來就笑嘻嘻的倚在錢姨娘身旁。

錢姨娘見她不像平日里沉靜,反倒笑得歡實,不由有些奇怪問道:“這是有什的好事了,將你笑成這般?”

“還真是有一樁好事。”云嬌瞧著木槿:“姨娘你猜,這好事落在誰的頭上?”

木槿不由得紅了臉。

錢姨娘瞧瞧蒹葭,又瞧瞧木槿,有些疑惑的道:“難不成是這兩個丫頭有什的好事?”

“姨娘,我可沒得好事。”蒹葭笑嘻嘻的道:“要說有好事,那也是木槿。”

說著便將木槿往前推了一步。

木槿的臉都紅到耳朵根了,回過身去推她:“蒹葭,你給我閉嘴!”

她快要羞的無地自容了。

“到底是什的事?”曲嬤嬤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李嬤嬤到底年歲大了,姜還是老的辣,她一眼就瞧出木槿的臉色不對。

“怕是木槿這丫頭,有什的好事了吧?”她笑著開口。

木槿停住手,見李嬤嬤也開口了,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只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李嬤嬤還真猜對了,好事便落在我們木槿頭上,我們木槿要成親了。”云嬌笑道。

“成親?”錢姨娘有些納悶:“這丫頭好文章都放在肚子里頭,怎的從來不曾聽她提過?是誰家的兒郎?何時定下的親事?”

“這個人,姨娘你也認識。”云嬌又笑。

“是誰?”錢姨娘這回也好奇了。

“是府里的畫師陳畫竹!”蒹葭搶著道。

木槿在她腰上擰了一把。

蒹葭痛呼一聲:“你掐我做什的,我說的實話!”

“叫你多嘴。”木槿小聲嘀咕。

“我還不是替你說的。”蒹葭好不委屈。

“陳畫竹?”錢姨娘眉頭微蹙,停下手中的活計,與曲嬤嬤、李嬤嬤相互瞧了一眼,開口道:“他不是已經娶妻了嗎?聽聞膝下已有兩子?”

“是。”木槿點了點頭,不知該如何說。

李嬤嬤搖頭,瞧著錢姨娘嘆了口氣。

曲嬤嬤也是一臉的不贊同。

錢姨娘想了想道:“木槿,按說我不該管你的婚事。

但你跟著嬌兒五年了,不得功勞也有苦勞,我若是做你娘親也是綽綽有余,這話可錯?”

“姨娘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當。”木槿忙垂頭道。

錢姨娘嘆了口氣,有些哀傷:“今朝我便倚老賣老,說你兩句。

這與人做妾的日子,可不好捱。

你瞧了我這么些年你還不曉得其中的難處嗎?我在這后院之中處處要看人臉色,每行一步都要小心謹慎,成親是終身大事,你可要慎重考慮。”

“是啊。”李嬤嬤附和道:“姨娘的四個姊夫雖說不得我們老爺出息,可姨娘的四個姊姊都是當家主母,雖說不得錦衣玉食,但日子過得比姨娘舒服自在多了。”

“是。”木槿行禮:“奴婢曉得姨娘和嬤嬤是為了奴婢好。”

“姨娘,你莫要擔憂,陳畫師的夫人蔣氏點了頭,說要迎木槿回去做平妻呢。”云嬌笑著解釋了一句。

“平妻?”錢姨娘愣了一下道:“也好,起碼與正妻平起平坐,不至叫人欺負了去。”

當初,她娘也是這般提出的,可宰相府不肯讓她與連燕茹平分秋色,最終她只能做了個姨娘。

她想起過往,不由得有些傷感。

云嬌即刻便察覺了,忙岔開話頭道:“姨娘,你可曾想好了,要送什的與木槿做個嫁妝?”

“你跟前的人,你定吧。”錢姨娘有些興致缺缺的。

云嬌忙扯了扯身旁曲嬤嬤的袖子。

曲嬤嬤會意,笑問道:“我倒有些稀奇了,木槿平日里不聲不響的,怎的就遇陳畫師結下了這等緣分?”

“這……”木槿是個老實的,支支吾吾的不知該說什么好。

“嬤嬤。”云嬌拉著她道:“你這般問,木槿是女兒家,如何好意思回你?

不過我聽聞陳畫師平時待人親和,不得絲毫架子,同各府下人們相處的都挺好,想是一來二去的,兩個人熟了,便有了些情分。”

“說的也是。”曲嬤嬤又問她:“那姑娘可想好了給木槿陪點什的?”

云嬌思忖了片刻道:“便陪上寶翠樓的一副頭面吧,另外再陪些銀兩,好給她日后傍身。”

“這個好。”蒹葭笑著拍手,推了推木槿:“你瞧姑娘替你考慮的多周到!”

木槿只是垂頭不語,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的了。

“往后頭,三媒六聘不用我們操心,那是男方的事。

我們只要等著陳畫師那頭送日子,到時提前將木槿放回去準備嫁妝。”云嬌想了想又接著道。

送日子是男方家中去找算命先生,合了女方的生辰八字,選出一個黃道吉日,便是成親的日子。

用紅紙左右寫上男女雙方生辰以及屬相,中間書和合二字,男方將此書送至女方府中,曰之送日子。

這是成親固有的流程之一,決計不可忽略,不送日子便是男方瞧不起姑娘家,這姑娘是要叫人嘲笑一世的。

李嬤嬤聽著她們閑聊,不由得多瞧了幾眼木槿,這一瞧她便皺起了眉頭:“木槿這些日子,好似胖了些?”

她這般一說,眾人都瞧著木槿,曲嬤嬤也點頭:“還真是,腰腹處似乎有了些肉。”

錢姨娘倒是什的也沒看出來,她平日里便不大注意婢女,胖了些瘦了些的她自然瞧不出來。

“怕是長身子,吃的多吧?”她隨意的道。

“是。”木槿點了點頭。

也垂頭看著自己的小腹部,神色郁郁,這些日子,衣裳都有些緊了。

“要我說,你該少吃些,否則到時嫁衣都要穿不上了!”蒹葭打趣道。

“蒹葭,你今朝話真多,瞧我不扯了你的嘴!”木槿抬手去捏她臉。

屋里笑鬧成一團。

在錢姨娘房中用了晚飯,云嬌這才帶著蒹葭與木槿一道回了房。

蒹葭打水去了。

木槿忽然湊到她跟前,小聲道:“姑娘,你可會把脈?”

“把脈?”云嬌怔了一下:“我又不是郎中,如何會把脈?再說你要把脈做什的?”

木槿欲言又止。

云嬌聰穎,即刻便想到了:“你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