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庭聞言冷哼了一聲:“連燕茹便不是個正經人,成日里籌謀些陰謀詭計,盡做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那這事你可管一管?”秦南風側頭望著他。
“同我何干?她只要不動嬌兒同我娘,旁的我都不問。”把云庭說這話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秦南風嘖了兩聲:“九霄,你還真是無情。”
把云庭撇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秦南風告饒,伸手拉過他:“走走走,再不去好戲便要錯過了。”
可待他二人真走到前頭去時,傅敢追幾人都已然將定禮收在了拖車上,正打算告辭。
葉姨娘則陪在一側,打算送他們到大門那處,遠遠的瞧見了把云庭,便行禮:“大少爺,你來了。
秦少爺也來了!”
秦南風笑著點了點頭,口中卻小聲朝著把云庭嘀咕:“甚的都瞧不上了,都是方才在路上耽擱了時辰。”
把云庭有些好笑的望了他一眼:“是你自個兒要去瞧的,難不成還怨我?”
“怎會?”秦南風一笑,他也不過是鬧著玩而已,又豈會當真?
只不過錯過了傅敢追這個大老粗怕羞的模樣,還真是有些小小的遺憾。
他笑吟吟的走了過去,對著傅得安拱了拱手:“伯父。”
“南風客氣了。”傅得安滿面笑意,連連擺手。
“這是我姑父,這是我舅舅。”傅敢追見秦南風瞧向另外二人,忙開口引薦。
“姑父好,舅舅好。”秦南風一一笑著招呼了,這才問他:“敢追,你這幾日也同我們一道走嗎?”
“自然是要一道走的。”傅敢追毫不猶豫。
秦南風瞧了一眼葉姨娘,思量了片刻才道:“你這親事才將下定便要去邊關,這一去還不曉得甚的時候家來,再說過年還要來送年禮,你不在家中伯父他們也不好辦事。
不如我去同舅舅說一聲,這回你便留下來,待下回出征你再去吧?”
“不用。”傅敢耿直的直搖頭:“我方才都同姨母說過了,姨母是點了頭的。”
他說著便瞧向葉姨娘。
葉姨娘含笑道:“是我說的不錯,雖說下定了,旁的也都一樣,該弄甚的還得弄甚的去。
不必因為這個事情耽擱了敢追的抱負,送年禮這些,都是小節,只需走個過場便可,也不得甚的好不好辦的。”
“既然姨娘點了頭,那我也就放心了。”秦南風回頭望了一眼把云庭。
把云庭一言不發,實則心中也有些意外,不曾想見這個葉亭玉竟還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在家里這幾個姨娘當中能出這樣一個人,實屬難得。
看來嬌兒同把云嫣能合得來,也不是全無道理。
云嬌同把云嫣一道去前廳吃了幾口茶,兩塊茶食,也就回了院子。
這見長輩,也就是個意思,算是尊重男方家里頭來的那些長輩。
有些人家干脆便省了這一關,也不算甚的,沒得人去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畢竟不曾成親,多數是男方求著女方,女方拿些架子也是應當的。
葉姨娘是客氣,也為了表明自個兒的誠意,才這樣做的。
她這人做事,不愿意留疙瘩,這般一來,彼此心中都痛快。
云嬌回了自個兒的屋子,便抱起了八兩,一只手托著它,一只手順著它的毛,在屋子里頭走來走去的。
“姑娘,你抱個貓兒怎的還同哄孩子一般?”黃菊有些好笑的問她。
“我尋思著,這樣它大抵能叫我多抱一刻兒。”云嬌笑著回她。
“這貓兒可真是好命。”黃菊伸手在八兩頭上摸了兩把。
“可不是嘛。”云嬌將八兩舉起來,擱在自個兒面前點了點它的鼻子道:“有時候想想,做人還不如做只貓兒呢,多快活,八兩你說是不是?”
“喵……”八兩輕喚了一聲,小尾巴一甩一甩的。
“它還應了我呢。”云嬌又笑著摟緊了它。
“姑娘。”蒹葭從外頭走了進來,手中提著一個小小的食盒:“三姑娘給的梅花糕,奴婢拿家來了。”
梅花糕是葉姨娘早上出去置辦東西帶家來的,說是糕點鋪子新出的。
云嬌同把云嫣一道從前頭往回走的時候,把云嫣便叫了蒹葭順道去拿些來給云嬌吃。
姊妹之間分些吃食也是尋常,云嬌便不曾推辭。
黃菊倒了熱水在洗臉盆中。
云嬌將八兩放在了地上,八兩撒著歡兒跑了。
她笑著凈了手,走到桌邊,蒹葭此時已然打開了食盒。
只見精致的食盒里頭,擺著一顆一顆小巧玲瓏的胭脂色糕點,形狀便如同盛放的梅花,而每一顆糕點中間都點著一朵紅梅。
“梅花糕,真是名副其實。”云嬌拈起一塊來,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也是梅花的香氣。”
“姑娘快嘗嘗吧!”蒹葭在一旁早已蠢蠢欲動。
云嬌笑著掰下一半遞給她:“我吃半個就夠了,今朝中午實在是吃的有些太多。”
她說著咬了一口,雙眼微瞇,這梅花糕入口軟糯,咬下去梅花的清香之氣便化在口中,吃下去之后,也覺口齒留香。
“真好吃!”蒹葭也咬了一口,頓時兩眼放光。
“黃菊,你也吃一個吧。”云嬌對著不遠處的黃菊招了招手。
“謝姑娘。”黃菊這才走上前去,拿起了一塊梅花糕。
“姑娘,奴婢有話要說。”蒹葭咽下口中的梅花糕,開口道。
“有甚的話吃完了再說,免得噎著你。”云嬌含笑道。
“不行,奴婢都憋了半晌了,再不說便要憋壞了。”蒹葭還是想說。
“那你說,我聽著。”云嬌小口小口的啃著梅花糕,面上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神色來。
“奴婢便是想說,五姑娘真是好大的排場,二姑娘先前家來,也不過帶了那么些人吧。
五姑娘一個做姨娘的,真有那樣體面嗎?身邊跟著的人同正頭娘子跟前的人一樣多,那不是越矩了嗎?”蒹葭總算是將這話問了出來。
自今朝見了五姑娘,這個問題便縈繞在她的心頭,只不過姑娘交代了,在外頭不可胡言亂語,以免禍從口出。
她才生生忍住了話頭,到現下跟前不得外人,才朝著姑娘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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