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追,你別亂來!那是東岳國的使者。”把云嫣了解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他。
他若是犯起渾來,誰都勸不住,也就讓她三分。
“我去看看……”傅敢追還是不甘心,想要追上去。
“那使者是我們能去招惹的嗎?你別弄出亂子來連累了全家老小,算我求你了,你想想羽書……”把云嫣死死拉著他不肯松手,急得眼睛都紅了,口中連聲勸說著。
傅敢追聽了這話,再看看她,終究是有些不忍心,還是停住了腳步,眼睜睜的看著那馬上的人緩緩的去了。
把言歡一早便等在了宮門口,東岳使者在大淵這幾個月以來一直是他負責各項事宜,此時文欣公主來了,自然也該當他將人迎進去。
進了宮門,里頭的事情就不是外頭的老百姓能看的了。
不過明眼之人也能猜出,大淵如今式微,自然不會虧待了這文欣公主,禮儀估摸著也是最隆重的。
云嬌瞧罷了熱鬧,便隨著葉姨娘幾人一道往回走。
“你們看清了嗎?我都不曾瞧見那文欣公主的長相,就他媽一會兒就走過去了。”葉姨娘頗為遺憾。
“瞧不清,那紗幔重重疊疊的,哪里能看清。”把云嫣搖頭。
“嬌兒,你看見了嗎?”葉姨娘挽著云嬌的手臂問。
云嬌也搖頭:“只瞧見身形妙曼,長相確實看不清,不過聽聞文欣公主是東岳國最得寵的公主,想來姿容也是不差的。”
葉姨娘嘆了口氣:“真是可惜了,聽說那公主才十幾歲,正值豆蔻年華,鮮花一般的人。
官家都那么大年紀了,你們說,這不是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嗎……”
“姨娘,你又開始口無遮攔了。”把云嫣忙攔住她的話頭,左右張望,生怕叫人聽了去。
“我看過了,沒人我才說的。”葉姨娘不以為意。
“沒人也不能說,隔墻有耳,萬一這墻后頭有人聽到了呢。”把云嫣指著路邊的墻。
“哪就那么巧了。”葉姨娘依舊不放在心上,扭頭間看到了傅敢追一直低著頭,也不知在想著什么,不由得問:“敢追,你怎么一句話也不說?”
傅敢追回過神來,皺著眉頭道:“我總覺得,那東岳國的使者,像極了南風,尤其是騎馬的樣子。
九妹妹,你覺得呢?”
他眼巴巴的看著云嬌。
他也是當時在戰場上出事之后,才知道云嬌同秦南風關系不一般。
他死里逃生回來之后,一直將云嬌當成親妹妹一般疼愛,且在他的心里,云嬌還是秦南風的人,是以關于秦南風的事,他都要問一問云嬌。
“啊?”云嬌叫他問的怔了一下,隨即道:“確實有幾分相似。”
“你見過他的臉嗎?”傅敢追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
云嬌有些為難,她不想騙這耿直的三姐夫,可是,眼下大事未成,還說不得實話。
好在她還未開口,把云嫣便嬌嗔的瞪了傅敢追一眼:“你說的什么渾話?他一個年輕男子,我九妹妹去哪看他的臉去?”
云嬌為難的神似落在她眼中,便是傷心了,她心疼她。
“也是。”傅敢追撓了撓頭,有些苦惱:“是我糊涂了,可我還是覺得他像南風。”
他天生便勇猛過人,性子也極為爽利,戰場上的兄弟他都是以命相交的。
他這樣的人,除了魯莽一些,為人處事上也是一條道走到黑。
他覺得那人像秦南風,若是不揭開他的面具看一看,確定一下,他就不死心。
所以這一路上他抓心撓肝的,一直在想這件事。
“像便像吧,這天下這么大,總有不少相似之人的。”把云嫣接過話頭:“先別說這個了,咱們快些進去吧,我聽說,今天晚上宮里頭還有晚宴呢。”
她暗暗的對傅敢追使了個眼色,又看了一眼云嬌。
九妹妹在這里,這人偏要提人家的傷心事,還三番四次的,真是粗枝大葉慣了,半分也不考慮該不該說這話。
傅敢追一下子明白過來,有些懊惱,可又不知如何接把云嫣這話,只好愣愣的看著云嬌,想要開口解釋。
這時候,葉姨娘開了:“是有晚宴,聽說極為盛大,這滿帝京的官員,但凡是有些地位的,都能帶著家眷一道去。”
“想來一定極為熱鬧吧。”把云嫣悄悄看了一眼云嬌,見她神色并無異常,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葉姨娘語氣不善的道:“那晚宴再好又有什么用,也輪不到咱們。
對了嬌兒,你聽說了嗎?
被關在院子里頭的那個人,今朝可是要放出來了,把言歡要帶她去赴宴呢。”
“這我倒是不知道。”云嬌抬頭望著她:“把言歡親口說的?”
“這還用說嗎:”葉姨娘一臉了然:“這赴宴自然是帶正妻,旁人都帶,把言歡怎么會不帶?”
“可是……那眼睛,怎么赴宴?而且,父親那么要臉面的人,不怕旁人說閑話嗎?”把云嫣看了看四周,壓低的聲音小聲問。
“丟人又怎么了?那他總不能不帶吧?連燕茹又不曾死,聽說她哭著喊著要去呢,說是正妻該去的,還說當初說好的有宴會要帶她去。”葉姨娘輕哼了一聲,又看向云嬌:“嬌兒,你說把言歡是不是迫不得已?”
云嬌緩緩的搖了搖頭,抬頭看著前方:“我覺得他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為何?”這一下,葉姨娘不懂了,怎么可能?
把云嫣和傅敢追也都望著云嬌,想聽她解釋。
“姨娘你想一想,妻子的眼睛瞎了,作為超定一品大員的夫君還不離不棄帶著她去宮中赴宴。
多感人的戲碼,從前只有戲文里才有呢,如今卻活生生的發生在我們眼前。
這話只要一傳出來,那可就又是一段佳話了。”云嬌緩步往前走著,口中也是不緊不慢。
她這話一出來,葉姨娘同把云嫣頓時面面相覷,確實有道理啊!
“你別說,還真是這個理。”葉姨娘有些驚嘆,又不甘心:“也只有你能猜到把言歡的心思,要不然你再想個法子,別讓連燕茹去了。”
“那就我去。”
云嬌說著加快了步伐,眼瞧著要到家門口了。
她同把言歡說她要去赴宴,量他也不會不肯。
連燕茹既然想去,她偏就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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