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云嬌

第1091回 前途不可限量

“風兒,不要動手。”秦煥禮見狀連忙上前拉住他:“此事自有陛下替你做主,這是朝堂之上,動不得粗。”

眼看著連蓋被掐的幾乎不來氣了,眼睛已經翻了白,他徹底的慌了。

連蓋就算是有罪,也輪不到這孩子動手殺人,而且這是什么地方?哪里能容得下他撒野,要真就這么殺了連蓋,那可闖大禍了。

這孩子,幾年不回來,還是這混不吝的模樣。

他上去拼命的拍打秦南風的手臂。

秦南風咬牙切齒的望著連蓋,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一把將他摜在了地上。

他也知眼下不是沖動的時候,這么久了,他都忍了,也不急這一時,且先看看梁承覲要作何決斷。

“請陛下定奪。”他平息了片刻,拱手朝著梁承覲。

跪,他是不會跪他的。

連蓋被掐的幾乎昏厥過去,被摔在地上便躺著起不來了,只是如同離了水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可因為太過迫切,卻嗆得一陣猛烈的咳嗽,原本煞白的臉色又變得通紅。

眼瞧著堂堂一朝宰相,昨日還呼風喚雨的,這會卻落到這種境地,眾人都有些畏懼的悄悄看向宛若殺神的秦南風,心底都生了些懼意。

還有些人感慨,兩年多的時間,當初鼎鼎有名的小將,長成了如今頂天立地的模樣,若是趙忠勇在,定然無比欣慰吧。

“先將人帶下去,改日再議。”梁承覲擺了擺手,已然沒有什么興致再說下去了。

“陛下,此事證據確鑿,不知陛下還有什么要再議的?”秦南風站在原地不動,雙目緊盯著他。

秦煥禮嚇得連忙在后頭扯他的袖子:“陛下說再議便是再議,容不得你質疑。”

“真是初生牛犢不畏虎。”梁承覲望著秦南風,并無怒意:“你隨我來吧。”

“陛下……”秦煥禮往前跟了一步想要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什么好。

他是一刻也不想秦南風離開他的視線,這個兒子好不容易失而復得了,他怕轉瞬之后發現這是大夢一場。

“秦愛卿請放心,我不過去找他說說話罷了,用不了多大會兒便會讓他回去的。”梁承覲看穿了他的心思。

“謝陛下。”秦煥禮跪下磕了頭,這才滿心激動的往外走去。

方才太歡喜了,都忘了叫人回去報喜,這會兒才想起來,想必家中的妻子聽了這信,身子都要好轉一大半。

這幾日,趙忠竹又纏綿病榻了,大夫說是憂思過度,需要靜養,不得胡思亂想。

夫婦二人都默契的不曾捅破這層窗戶紙,不過,兩人心里都有數,趙忠竹這病不過是太過思念兒子罷了。

都知道緣由,可誰也無法治。

眼下好了,這孩子回來了,以后,再也不讓他離家了。

秦煥禮歡歡喜喜的去了,梁承覲讓人將楊慧君也帶了下去,這才帶著秦南風去了后頭的文德殿。

這是他上朝前后用來歇腳的地方。

梁承覲走到主位坐了下來。

秦南風拱了拱手:“陛下恕罪,臣腿受過傷,跪不下來。”

“不妨事。”梁承覲慈和的望著他:“當初,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這沒有什么好隱瞞的,秦南風將從前的事挑撿了一些與他說了。

梁承覲聽罷了之后,很是有幾分感慨:“這么說來,當初你也是九死一生,能活著回來不容易。

自從你舅舅去后,我每每想起來,總覺得當初給他的人手太少,對不住他。

你能活下來,對他的在天之靈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秦南風望著他,看他言辭之間情真意切,不像是作假,難不成他真沒有害死舅舅的意思?

可連蓋方才所言便在耳邊。

“你心里是否怪我?”梁承覲見他不說話,又開口詢問:“連蓋說的不錯,當初我確實無意中說過那句話,但我并不知他會在軍中安插人手。”

秦南風低下頭:“不敢。”

他口中這樣說著,心里卻仍然難以釋懷。

就算梁承覲不是有意的,但舅舅也因為這句話喪命了,這事不是他輕飄飄的解釋一句就能了結的。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年輕氣盛,你是希望我將連蓋處死?”梁承覲又問他。

“陛下身為一國之君,行事需得考量,不是我等能揣摩的。”秦南風垂目不看他。

左右只要連蓋被貶為庶人,處不處死都不重要。

到那時候,他想要他的命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他畢竟當了這么多年的宰相,對朝廷對大淵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且還曾救過我的命。”梁承覲沉吟了一番:“若真是照著律條抄家誅九族,未免寒了一幫老臣的心。

我想將他一家都流放去嶺南,你覺得如何?”

“謹遵陛下吩咐。”秦南風低頭拱手。

嶺南路途遙遠,一路荒山野嶺,氣候炎熱,又多生蟲獸,若是半途喪了命,那可是半點也不稀奇。

“不錯。”梁承覲贊許的望著他:“年輕人胸懷寬廣,前途不可限量。”

“陛下過獎了。”秦南風依舊低著頭:“我身為武將,腿傷了,一輩子都上不了戰場,便等同于廢了。”

他不想為梁承覲去征戰沙場。

“不妨事。”梁承覲擺了擺手:“既然武不成,那就來文的,我看你這腿雖然傷了,但也不曾不良于行,人又是個聰慧的,若是將來中了舉人,同樣可以在朝為官。”

“謝陛下。”秦南風有些意外,不曾想到梁承覲竟有這份仁慈,這倒也難得。

“眼下,對于大淵與東岳的局勢,你可有何見解?”梁承覲最想問的是這個。

秦南風就算腿受傷了,可見識仍舊在,他或許知道這局如何破解。

“楊慧君不是應了陛下嗎?”秦南風抬眼望他。

“她的話,可信嗎?”梁承覲與他對視,眼中帶著探究。

“可不可信,要等她說出來才知。”秦南風這會兒可不想拿出底牌來。

他還要拿這計謀換些有用的東西呢。

“也罷,你且先回去與家人團聚,此事容后再議。”梁承覲擺了擺手。

“謝陛下。”秦南風一拱手,便轉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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