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嬌感受到她手心的潮意,只覺得反感的很,朝著另一側扶著連燕茹的把云妡道:“二姐姐,你且先扶好了,我身子也有些不適。”
她說著,便要同施貴妃告罪,退到外頭去透透氣。
她不曉得連燕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連燕茹這一番特意碰過她之后,她心中就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似乎極為不妥。
可她又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對,只能推說身子不適,打算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做打算。
連燕茹到底是連家養出來的,果然厲害的很,到了如今這地步,卻仍舊不甘心,想方設法的對付她。
但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一旁叫把云妡扶著,一直搖搖欲墜的連燕茹,卻忽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云嬌吃了一驚,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讓得遠了一些。
“……你在羹里面下了什么……”連燕茹倒在地上,一張臉痛苦的都有些扭曲了,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滿是恨意與不甘。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也不管什么施貴妃不施貴妃了,更不想吃什么飯了,方才便都按捺不住起了身,這會兒更是紛紛圍了過來。
“怎么回事?”
“不曉得,突然就倒下來了,她說是那個……下毒。”
“貴妃娘娘就在這里,一定會替她做主的,我們看看娘娘怎么說……”
眾人小聲議論紛紛,不時的對著云嬌指指點點。
云嬌蹙眉望著地上的連燕茹,心中冷笑。
連燕茹這回真的是下本錢了,看這痛苦的神情,倒不像是裝的,可別自己給自己下藥哪拿捏不好分寸,下過了劑量真將自己給藥死了才有趣。
此時,連燕茹卻已經繃直了身子,渾身都痙攣起來,只見她牙關咬的死緊,雙目凝視,瞳孔散大,呼吸急促,胸口急速起伏著幾乎透不過氣來,面上的膚色也逐漸變成了青紫色,看起來可怕極了。
“娘!娘你怎么了!”把云妡驚慌失措,連忙蹲下身去扶她。
可連燕茹渾身都是僵硬的,只是不斷抽搐著,像是已經沒了意識,哪里還能站起來?
“娘!”
把云姝同把云姌也沖了上去。
“這一看就知道是中毒了。”施貴妃瞧著這情形像是差不多了,這才抬手吩咐了下去:“快去將隨行的御醫帶來。”
官家寵愛她,照理說,嬪妃是不能隨意出入皇宮的,可她一撒嬌一哀求,官家便同意讓她來赴宴了。
不僅同意了,還派了護衛同御醫跟著一道前來,便是擔心她在外頭有個什么意外。
這御醫此時恰好派上了用場。
她身后的宮女立刻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你這個賤人敢對母親下這樣的毒手,今朝我就要送你下大獄!”把云姝猛地起身,臉上掛著淚珠指著云嬌破口大罵。
她原本就是沉不住氣的性子,看到連燕茹成了這樣,不由心中大急,轉念間就想到正好可以借著此事除了云嬌,她立刻就忍不住了。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害的她?”云嬌逐漸冷靜下來,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里頭卻隱隱的有些擔憂。
連燕茹竟然真的中毒了,而且看樣子毒性還不淺,那她在此之前的舉動一定都是有目的的。
她仔細思索,連燕茹先是扯了她的衣襟,又拼死要握她的手,難不成是想把什么毒藥蹭在她身上,好栽贓她?
“你以為你能抵賴得了?”把云姝冷哼一聲:“等一會兒御醫來了,我看你還怎么狡辯!”
云嬌不睬她,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思索著連燕茹若真的將毒藥抹在她身上手上,等一會兒該如何應對。
“娘,娘……”把云姌急得哭了起來,抬眼望向云嬌:“九妹妹,你為何要這樣……”
她再如何不記仇,不參與她們之間的事,可母親終究是她的親生母親,終究是自幼疼愛她長大的人,她可以沒有姐妹,但不能沒有母親。
九妹妹真的太讓她失望了。
對于九妹妹與母親之間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
每次母親同她說,她都是充耳不聞,甚至母親的眼睛,她都從來沒有細問過,她能猜到是母親理虧。
她這人不喜歡管這樣的事,有時候反而會反過來勸母親不要與九妹妹作仇。
且也是因為秦南風的緣故,梁元儼一直說要好好照顧九妹妹,她也是這么做的。
何況她覺得自己的母親確實有些地方做的不對,九妹妹的性子也可親,她還是愿意跟九妹妹走的近一些的。
可無論如何,九妹妹也不能對母親下這樣的毒手,看母親這模樣不像是裝的,她心里不忍,一時間便忍不住了。
“我沒有。”云嬌語氣有些冷硬。
對于把云姌,她雖有幾分親近,但因為她是連燕茹親生的,她是從未想過與這個六姐姐交心的。
她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平日里兩人來往,她察覺到了把云姌對她的善意,但她向來小心謹慎,把云姌再好她也是淺交輒止,并未徹底的放下警惕。
現在看來,這決定還是對的,這遇上事情了,人家畢竟是親母女,胳膊肘哪有往外拐的道理?
就在她思索之時,手上忽然一暖。
她扭頭,便望見了三姐姐把云嫣。
兩人對視,把云嫣面上布滿了緊張和害怕,卻還是堅定的站在她身旁。
她什么也沒有說,云嬌卻明白她的意思,她相信她。
她心里一暖,朝她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又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她怕手上真的有毒藥,到時候沾在了三姐姐的手上,那可就說不清了。
把云嫣卻往她身旁靠了靠,甚至還往前半步,隱隱有護著她的意思。
從前她是從來不敢這樣大膽的,但自從有了孩子之后,她慢慢也有了一些葉姨娘從前的模樣。
而此時,正廳里頭也聽聞了動靜,秦煥禮告罪一聲,起身朝著外頭走去。
秦南風望見了,只當是有什么雜事,也不曾放在心上,繼續與兄弟們吃酒。
可片刻之后,丁寅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手中一頓,便放下了酒盅:“你們先吃,我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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