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恭恭敬敬的送了吳掌柜離開,華錦在正堂招待銘鈺閣的伙計,將已經準備好的貨都放到馬車上,讓他運送至京城。
伙計是個干活很麻利的人,好好的把東西都記下了,又拿到了禮單子,便行禮之后離開了,對于剛才跟吳掌柜的當面遇到,只字未提。
等到把人全部送走了,華錦才皺眉詢問容嬤嬤“常玉磊的母親是安國候夫人?”
容嬤嬤從華錦身后匆匆走到正堂下面跪下“請小姐贖罪,常公子的確是安國候嫡子,至于常小姐,是圣上親封的郡主。奴婢一開始就認識出來的,但常公子和常小姐沒有表露身份,便沒有告知小姐。”
華錦看著容嬤嬤,好久都沒有說話,一直看的容嬤嬤的臉上由誠惶誠恐,變成驚慌,汗水點點的在臉上,華錦才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恐怕容嬤嬤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不愿意表露身份,還是怕我有什么心思吧?”
華錦的話才說完,容嬤嬤跪的更低,不斷的開始磕頭“奴婢不敢!”心中卻對華錦的敏感十分嘆服。自從跟了華錦回來,她就發現華錦的不凡來,即使還沒有長成,卻已經能看出秀色姿容,加上才華,這樣的女子,有攀高枝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甚至,她也相信,如果華錦愿意,她絕對能做到的。
華錦沒有阻止她磕頭,一直等著她磕了好幾個頭之后,才淡淡的讓容嬤嬤起來“嬤嬤是老人了,原本我以為,有些事情,就是我不說,嬤嬤自己也是明白的,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了嬤嬤了!”
容嬤嬤哪里敢起來,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華錦從座位上起來“容嬤嬤在那皇宮大宅里生活的久了,見慣了攀高枝的,便覺得但凡有點姿色才華的,就要有那不甘心的追求了。但嬤嬤也記得,我只說一次,我華錦寧可終身不嫁,也絕對不會給人當續弦,妾還有后媽,別說只是侯府公子,就是那金色寶座上的那位,也一樣!”華錦這話說的擲地有聲。
容嬤嬤也不是不知道,接觸過一段時間了,她就發現華錦并不是那愿意出風頭,那樣虛榮的女子,反而是聰慧又安之若素的性格,但之所以還會這樣防備,也不過是看那常玉磊相貌英俊,家世過人,又對自家小姐態度十分特別。她在京城的時候就聽過,安國候的嫡子品貌俊秀,是京城小姐們追逐的青年才俊,名聲極好,卻十分自律,這樣的貴族少爺,肯定不一般,也很容易被一些無知少女追求,特別是常玉磊跟華錦相處的時候,明顯的不一般,別人不知道,她還是看出來的。
“奴婢記住了!”容嬤嬤深深的磕頭,說道。華錦既然能說出這番話來,就不是那種沒有遠見的少女,那他也就不用擔心了。
華錦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慢慢往門外走“我記得常公子的婚期就要到了,嬤嬤最近考慮一下送什么賀禮吧!”說完,自顧自的開門走了。
容嬤嬤一個人留下跪在地上,叩首答應“是,小姐!”
華錦出門,見到冬青和銀樺也跪在門口,容嬤嬤受罰,他們作為子孫,也這樣請罪“都起來吧,冬青,我讓你弄的貝殼,弄好了嗎?”
冬青叩首,然后站起來“回稟小姐,小的打開了以后,發現了一顆珍珠。”說完,芙蓉把一顆約莫彈珠大小的圓暈珍珠交給華錦。
華錦想到里面會有珍珠的了,但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大的一顆,兩只手指捻起來“這么大的天然珍珠啊!”后世的珍珠的確也算不得什么高昂的材質了,養殖的珍珠十分常見,但天然的珍珠還是很昂貴的了,華錦手中這么大的,怕是更加難得。
容嬤嬤在銀樺的攙扶下慢慢站起來,好一會兒才緩解了腿部的酸麻,出來看到華錦手中的珍珠,便說道“所謂七分珠八分寶,這樣大小的珍珠,怕是無價之寶,若是叫賣,至少能有兩千兩以上。”容嬤嬤親眼見到過皇后冠上的珍珠,也大概有華錦手中這么大,這樣大的珍珠,已經不能稱作珠了,而應該稱作寶,無價之寶。
“我去,那這個我還是收起來吧!”所謂懷璧有罪,珍珠大了也不容易啊,這樣的東西,還是好好放在空間吧!
容嬤嬤點頭“的確,咱們這樣的人家,這種好東西,還是不要有的比較好!”
華錦便把珍珠收起來了“冬青,你會不會做捕魚的網子?會的話給我做一個,不會就出去買個,我要用,芙蓉,那個大珠貝既然都拆了,中午便做疙瘩湯,你們幾個吃了吧,否則扔了也可惜,至于我和少爺,給我們做點涼面吃,然后弄點小菜。”
芙蓉也在苦惱那么大一個珠貝的肉要怎么弄呢,沒想到華錦直接就告訴她做什么了,馬上應了,就去廚房忙活了。
銀樺想到剛才看到那么大的珠貝,那細白的貝肉,就覺得唾液泛濫,以前在公主府的時候,就算伙食不錯,但也都是常見的,但現在卻經常吃到一些特殊的東西,感覺比起以往,要舒服多了。
容嬤嬤和冬青自然也看到了他這小饞貓的模樣,忙趕了他去陪著華锘讀書,華锘聽了冬青的勸,在房間里閉門苦讀,甚至著急的想要馬上讓姐姐送他去私塾讀書,盡快有功名來保護姐姐呢!
“我去工作室待一會兒,午飯之前,沒有什么事就不要叫我了!”說完,就一個人進入了工作室,把門也鎖上了。
華锘聽到姐姐的說話聲,才從房間里出來,就發現姐姐已經進工作室了,容嬤嬤看到他,行禮之后說道“少爺!小姐應該是累了,似乎心情也有些不好。”
華锘稚嫩的臉上滿是沉思“我知道了,容嬤嬤在門口守著,姐姐有什么事吩咐,就去幫忙,銀樺,過來幫我磨墨,我要寫字了!”
當現實如此冰冷,對于兩個年紀尚幼的孩子來說,沒有享受童年的時間,也沒有資格,努力奮斗,讓自己不要成為食物鏈的最低端,拼盡全力來保證自己不被欺負,就是他們唯一的目的和意義。
幸好,不管是有著三十幾歲靈魂的華錦還是年幼就懂事的華锘,都是意志堅定之人,即使互相都明白各自的委屈,不會抱頭哭泣,而是更加堅決的努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