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保持一定距離,像蘇祁安這般百十來人的商隊,走在陽萊縣街頭并不奇怪。
陽萊縣本就是對接兩州貿易往來的第一站,什么樣的商隊都有。
還未進城,光是在沿途兩邊,都能看到許多流動的小商販,看上去頗為熱鬧。
蘇祁安的商隊行走之中,他有些詫異,像這種密集的地方,特別是流動性很大的人群聚集,都會擔心秩序紊亂。
可蘇祁安走了這么久,除了看到管理這群商販的幾名衙役外,當地的兵士一個都沒見到。
雖然流動性大,聲音嘈雜,但并沒有出現鬧事者,治安狀態還不錯。
僅僅靠著幾名衙役負責管理,就把這些流動性人員安排好,足以看出這位陽萊縣令,還是有些本事的。
蘇祁安帶著童戰,沒有在城郊停留,一路直奔陽萊縣城。
交了一筆入城費后,眾人很順利的進了城,相比較城外的嘈雜熱鬧,城內卻是更多的井井有條。
無論是商鋪,還是行走的商販,都有他們特定專屬的區域,中間會騰出一條寬闊的主路,一眼看去,比較干凈。
城中的商販,開設的商鋪,無論是售賣的東西,還是說話用語,都比城郊的高上不少。
顯然,能進城的人,手里還是還一些真東西的。
這種劃分,能看的出這位縣令的用心,對廉價的商販,并不驅趕,也不會歧視,將他們安排在城郊,形成一個集市。
要是在城郊集市買不到自己合適的商品,就可以進城去選擇高檔貨。
廉價和高檔以城門為界,一分為二,相互間誰也不干預,也不插手。
隨著進一步了解,這里也不會出現什么強買強賣的事,看不上的可以自行離去,如果有強迫的,可以向管理者投訴。
這種管理,讓蘇祁安有種熟悉感覺,但因時間太久,一時半會印象中某人的樣子,有些模糊,有些想不起來了。
蘇祁安不著急找客棧住下來,反而饒有興趣的尋了一家美食店。
在陽萊縣城中,除了有各種售賣商品外,還有一條所謂的美食街。
這讓蘇祁安很新奇,雖然都是當地的小吃,但還是有些特色小吃,讓蘇祁安耳目一新,帶著童戰一行人特意品嘗。
好在美食街夠大,別說蘇祁安身邊這百十來人,哪怕是上千人,都是綽綽有余。
這條美食街的開設,也是這位縣令的手筆,建立差不多有一年左右。
短短的一年時間,美食街的商稅,都給陽萊縣增添一大筆財政收入。
蘇祁安一邊吃著,耳邊時不時傳來有關陽萊縣令的各種消息。
這位陽萊縣令是從前線九郡,在兩年前調過來的,一般在前線九郡擔任的縣令,本身就有種鐵血氣質。
聽聞對治下的百姓管理很嚴格,這位方縣令到來兩年,他的嚴厲,當地百姓感受到了。
以往的陽萊縣是比較混亂的,各種官商勾結,百姓苦不堪言,可自從這位方縣令到來,一出手,直接清理掉了縣衙大批貪官污吏。
懲治了各種不法商人,對城郊外的匪患,也是大力鏟除,短短一年時間,不說陽萊縣煥然一新,但起碼有了改變。
這位方縣令,因此得了一個鐵血縣令的稱號。
他的大刀闊斧,讓本地地頭蛇的豪門相當不悅,但礙于此人的強勢鐵血,比以往卻是收斂許多。
這是對內的大刀闊斧,對外,為了發展經濟,不僅重新修繕碼頭,在城郊城內發展商業。
建立集市、美食街,這樣一點點的改變,讓當地百姓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漸漸的,他們感受到這位父母官,不僅有嚴,更有慈。
這樣的父母官,怎樣不受到百姓的愛戴,只是當地百姓會惋惜,調任的縣令基本上三年一換,要想不換,只有和當地豪門權貴和上級打好關系。
但這位鐵血縣令,不畏權也不畏上,導致他的人緣相當不好。
當地豪門權貴之所以收斂,沒有鬧太大的事,就是為了等待三年任職期結束,到時候不用他們出手,這位鐵血縣令就會調走。
到那時,這位鐵血縣令三年打造的陽萊縣,所留下的產業,不就歸他們所有。
這才是當地百姓最惋惜,他們能做的,也只有等明年任期一到,看能否向上請命,讓他們這位父母官繼續留任。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眼下還有一年時間,他們還有時間做準備。
坐在街邊的蘇祁安,一邊吃著美食,一邊聽到耳邊傳來的各種談話。
他心里多少對這位縣令,心生一些好感,剛踏入東州地界,這第一站就讓他碰到一位還不錯的父母官。
到時候如果可能,蘇祁安可以稍微幫一把,順應民意,也是為官之道的一部分。
耳邊的嘈雜依然在繼續,就在蘇祁安品嘗美食結束,準備起身離去,忽然,道路的盡頭,幾道謾罵的呵斥聲,緩緩響起。
蘇祁安目光看去,幾位身體彪悍的壯漢,手持馬鞭,對著前方擋路的路人,就是狠狠的一鞭子甩去。
在大漢的后面,是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整車由四匹馬拉車,車身全是由楠木制作,在車窗兩邊,更是刻著精致的圖案。
車檐邊緣,掛著金絲的穗子,馬車緩緩駛來,散發著淡淡的檀木香味。
就這種馬車,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哪怕是一般的商賈大家,都很難拿的出手,粗略估計,起碼價值四五萬左右。
貴的還不是馬車,而是拉車的四匹馬,這四匹馬一看就知道是上等好貨,只要好好培訓,完全能夠當做軍馬。
要知道,一匹軍馬的飼養,都抵得過一戶普通百姓的生活。
面前,整整四匹,稍微一想,就知道馬車里坐的人,不是一般人能惹的起。
光看前面開路的兇神惡煞的大漢,被波及的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紛紛退讓,偶然間的目光掃動馬車,明顯能感受到些許的懼怕。
在這般強橫的開道時,忽然一個意外發生,四匹馬不知怎么了,其中一匹猛的嘶吼一聲,而后竟然不受控制,四足猛踏,朝著前方狠狠跑去。
身邊的三匹馬,也像似受到驚嚇,被帶著一同發瘋起來,朝著前方瘋狂跑去。
這一幕,讓前方開路的幾名大漢始料不及,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四匹發瘋的馬給撞翻。
在撞翻后,四匹馬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玩命的朝著前方跑去。
身邊百姓見狀,紛紛四處躲避,一下子,這條美食街都亂了起來。
在百姓混亂時。一位小孩被嚇著了,坐在路的中間,嚎啕大哭。
而四匹發瘋的馬,徑直朝著小孩跑去,眼看著一場悲劇要發生。
下一刻,四人從人群中直接沖了出來,沒有任何猶豫,各自抓住馬頭的韁繩,以強力控制著。
其中一人對著車夫大聲喝斥,「發什么呆,還不動手!」
發愣的車夫回過神來,連忙操縱韁繩,在四人的配合下,不一會,將發瘋的馬給逼停。
四散的百姓看著這幕,都停了下來,人群中,一位婦人沖了出來,一把抱住嚎啕大哭的小孩,連忙
對著出手四人磕頭道謝。
出手的四人不是別人,正是童戰為首的直屬隊員。
出手相助,這是刻在東山軍骨子里的,只需要蘇祁安一個眼神,他們會毫不猶豫出手。
童戰擺擺手,將婦人攙扶起來,在眾多百姓歡呼聲下,目送婦人離去。
做完這些,不等童戰四人離去,身后的馬車內一道淡淡的冷哼聲響起。
「哼哼,真是好一出的出手相助啊,風頭被你們給搶了,驚了本少爺的馬,就這樣走了,說不過去吧。」
這話一出,圍觀百姓的歡呼聲頓時一滯,他們臉上有些難看,他們誰都看的出來,剛才馬兒的受驚,完全就是自找的,和這四位出手的義士有什么關系?
馬車內的這位爺,完全就是沒事找事,不過想想也是,沈家老三,一向就是如此,狂妄沒邊。
誰讓他有個好爹,誰讓他姓沈呢。
就算百姓臉色難看,也是敢怒不敢言,他們清楚這位沈老三的背景有多強,絕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被撞翻的大漢,這時候也是顫顫巍巍的趕來,對著童戰四人一頓大罵。
「沒錯,臭小子你們很囂張啊,來一出見義勇為,拿沈小三爺練手,是想找死嗎。」
「小子,敢惹我們沈家,今天你們死到臨頭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沈家在東州的地位,也是你們這些貨色能招惹的?」
「給你們兩個選擇,一,要么跪下磕頭認罪,給沈小三爺當仆從,說不定還能免你們一死。」
「二,要么被我們打死!」
這些大漢的開口,一下子讓在場百姓都意識到,這位沈小三爺的真正目的。
估計就是看到四人的身手不錯,想要收下做打手,但又不能表現太明顯,否則會有種丟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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