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梟雄

第六百二十五章徙木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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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祁安三人在楚雄的隱居之地待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而后起身告退。

「國老今日之言,祁安受教了,請國老放心,祁安既然敢來東州,就做好了一切后果打算,國老在這里好生看著吧,東州的事一定會有結果。」

楚雄摸了摸自己花白胡須,微微點頭,「嗯,去吧,既然決定了,大膽做吧,東州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蘇祁安頭戴斗笠,而后代著謝蒼、童戰二人轉身離去。

在知道楚雄一切安好,了解他的心意后,身為義子的謝蒼,沒有留下。

楚雄也不會讓他留下,自己只是致仕,并沒有到動彈不得年紀,不需要謝蒼留下照顧。

像謝蒼的年紀,正是建功立業,大涼需要的年輕一輩將領時候,要是就這樣,待在一個隱居之地,能有多大出息。

這次來東州,蘇祁安還需要謝蒼的幫助,跟在蘇祁安的身邊,對謝蒼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謝蒼心里也是這般想的,楚雄一切安好,日后有的是時間見面,眼下和蘇祁安解決東州之事,平定東州戰亂,才是正道。

雙方作揖一番,楚雄站在山腰間的石臺上,目光看去,目送著蘇祁安三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輕喃著。

「祁安、蒼兒,這東州就交給你們了,希望你們不要辜負陛下的信任。」

蘇祁安三人來訪,而后離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像從未出現一樣,這個小山村,也像沒存在一樣。

外界的一切目光,一直跟隨著蘇勇扮演蘇祁安的身上。

隨著時間的繼續推移,一直游玩的蘇勇,也走到了八郡的最后一站,韓城的秭歸郡。

還之前一樣,蘇勇在秭歸郡各縣,四處游玩,期間因為一時興致,還買了一批奴隸,蘇勇的這舉動,當地官員都沒有半點意外。

但凡有錢有勢的,或多或少府邸內都有一些家奴,這些都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呢,像這么大的監察使,要是沒有買賣奴隸仆從的愛好,那才奇怪了。

在秭歸郡幾日的游玩,最后終于回到了秭歸郡城,在一眾官員的陪同下,蘇勇等人回到了提供的府邸。

與其一同進入的,還有那批在路上買的家奴,隨著大批隨從入住,家奴們也開始各自干活起來。

蘇勇目光看了一眼,隨意點了幾個家奴,和方敬之、劉師爺二人進了自己的房間。

對這舉動,府邸內的其他仆從眼中露出羨慕神色,能被大人物看中的,雖然依舊是家奴,但日后生活肯定會好上好幾個檔次。

隨著幾人進入房間,房門關閉,蘇勇、方敬之、劉師爺三人,對著其中一位家奴,連忙抱拳行禮。

「讓先生受委屈了,有什么做的不好的,望先生責罰。」

那位站在中間的家奴,笑著擺了擺手,而后隨手撕下臉上的偽裝。

像這種偽裝,并不算高明,常年在江湖行走的高手,幾乎都會,看上幾眼都會識破,但用來騙騙這些沒見識的官員,還是很輕松的。

不得不佩服蘇祁安三人的謹慎,竟然會想著以偽裝奴隸的身份,和蘇勇匯合。

雖然這個計劃,他們早就知道,可真碰上了,還是讓蘇勇、方敬之、劉師爺三人嚇了一跳。

好在雙方匯合足夠順利,無人發現,就算被某些有心人懷疑,也沒多大事。

一個大人物的府邸內,莫名消失幾個家奴,都是很正常的事,誰又會因為這批家奴少了幾個,敢有所異議?這傳出去,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吃飽撐著。

蘇祁安簡單整理自己外貌后,坐在上方的椅子上,笑著對蘇勇問道。

「呵呵,蘇勇,這段時

間的游玩,可算玩的愉快?」

已經恢復自己樣子的蘇勇,一臉苦笑,連忙道,「先生,你可別打趣我呢,這八郡的地方官員,真他娘不是東西,所謂的快樂,完全都是建立在底層百姓的痛苦之上。」

「先生可是沒看到,這些陪同官員,絲毫不顧底層百姓的死活,無論是家奴,佃戶,長工,平民,只要是招惹到他們,就是一頓毒打,用他們的話來說,按照律法,沖撞官員,嚴重者當斬。」

「我可算是理解了先生當初做的那兩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句了,如果不是方大人、劉師爺他們不斷解圍,我真怕自己的脾氣忍不住,就要對這些狗東西一頓打罵,太他娘不是東西了,和畜生沒什么兩樣。」

蘇勇的罵罵咧咧,蘇祁安也能理解,這也是此行讓蘇勇扮演他的目的之一,為了磨煉他的脾氣。

像這樣的事,只會多不會少,如果連自己的脾氣都忍不住,日后肯定會犯大錯。

蘇祁安寬慰蘇勇兩句,目光落在方敬之身上,問道。

「方縣令,劉師爺,這段時間的巡視,交給你們的任務可算完成?」

二人連忙抱拳,開口道,「回先生,二十多日的游玩,地方八郡境內沿途各縣,底層百姓和當地世家、大儒之間的矛盾,基本整理清楚,現等著先生接下來的行動了。」

「好,玩也玩夠了,接給他們上點眼藥了,我們出發吧。」

緊閉的房門,沒多久打開,恢復自己身份的蘇祁安,大踏步的朝著府邸外走去,身后跟著一眾人等。

看著出現的監察使,各自干活的家奴、仆從,紛紛下跪低著頭。

眼看著蘇祁安漸漸遠去,不一會,在眾人的耳邊,響起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

仆從們用著余光微微打量,起碼有四五十名兵士,全副武裝,跟隨在蘇祁安身后,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要有大的行動。

蘇祁安走出府邸,上了自己的馬車,兩側早就跟隨著一大批兵士,這些兵士除了一半是直屬隊的人,其余的人都是秭歸郡城的州兵。

馬車緩緩行駛,看方向是郡城城門位置。

蘇祁安的出行,一舉一動都受到所有人的關注,都不用人打招呼,郡城內所有官員,立刻出動。

他們目光閃動,誰都不知道這位監察使想干嘛。

哪怕安插在府邸內的眼線,也不懂蘇祁安的意圖,只知道他和幾位心腹待在自己房間一段時間。

而后帶著人,二話不說,直奔郡城的城門,如果說是想不辭而別,那完全沒有必要,而且這次出動的,只有一半的人,剩下的人都留在府邸。

看樣子,根本就不是不辭而別,他們早就知道這位監察使的想法多變,行蹤不一,今日算是見識了。

不管怎樣,他們倒想看看,這個監察使今天這般大張旗鼓,究竟要干嘛。

等到一眾官員,趕到城門時,蘇祁安的人馬,算是暫時接管了郡城城門的秩序。

圍觀的眾人很多,畢竟監察使這樣的大人物,哪怕只是看上一眼,都覺得很值得。

而且這段時間,這位監察使在地方八郡鬧出的動靜可不小,全程都有地方官員陪同,那出行的架勢,威風氣派,看的許多人都心生羨慕。

隨著蘇祁安下車,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蘇祁安目光環視一周,絲毫沒有感受到半點壓力,對著在場眾人拱手抱拳。

聲音朗聲道,「本使蘇祁安,奉朝廷的命令來訪東州,至于來訪的目的,我想各位都比較清楚,就是為了整治東州的貪官污吏,以及平定東州戰亂。」

「對這些,本使向各位保證,一定將這些

貪贓枉法之人通通處理,絕不手軟。」

蘇祁安的這番直言,在場百姓目光閃動,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神色,若仔細看去,會察覺雙眼深處,隱藏著淡淡的不屑。

不僅是他們,就連到場的當地官員,也是如此。

蘇祁安這話,和他們之前的冠冕堂皇有什么區別,不過是為了安撫人心,說的官話而已。

而且這二十幾日的八郡游玩,哪里有半點站在底層百姓角度,整天除了吃喝玩樂,還有什么?

這時候說出這種場面話,不免讓當地百姓嗤之以鼻,不過礙于身份和當地官員在場,他們不好吐露心聲。

相比較百姓的不屑,當地官員卻是目光閃動,他們可不信這個蘇祁安,搞這么大的陣仗,單單只是為了講這樣一副場面話。

果然,一番話過后,蘇祁安語氣一滯,話鋒一轉,繼續道。

「通過游歷八郡,讓本使看到了各位百姓的不易,今天在這里,本使做出一個承諾,誰要是能把這棵一丈長的圓木,徒步搬運到我府府邸,賞糧一石。」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臉色瞬間色變,目光呆滯的看著蘇祁安。

對蘇祁安之前侃侃而談,不屑歸不屑,但他后半句,著實嚇了眾人一跳。

只要將一顆他準備好的圓木,從這里搬到他的府邸,就能賞糧食一石,這不就是做夢。

在東州對底層百姓來說,最珍貴的并非錢銀,而是糧食。

東州的地理位置,年年打仗,需要的糧草每年巨多,這就決定了糧食比錢銀更貴。

要是碰上災荒年,收成不好,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糧食。

而現在,這位監察使竟然說出賞賜一石糧食的話,這和天上掉餡餅有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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