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營!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公然造反!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蘇老大監的質問,手持火槍的神機營兵士,臉色漠然,一語不發,反倒是身前的蘇泰,笑呵呵道。
「蘇大監,別這么動怒嘛,他們敢這么做,自然是得到了命令嘛,畢竟,識時務者為俊杰。」
「父皇,你最大的依仗底牌,所謂的神機營,沒想到有人也會背叛你吧。」
「父皇,要知道為了策反這些家伙,我和二哥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不知現在能否給你一個驚喜啊。」
蘇泰發出得意的笑聲,為了這一天,他和蘇哲二人,前期不知做了多少工作。
為了能夠逼宮退位,皇城的禁軍、龍衛、神機營,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特別是神機營,要知道,神機營是蘇玄庸最強的戰力,人數不多,約莫三五百人,但各個手持火槍。
在大涼這種,以冷兵器為主的時代,火槍的出現,是足以扭轉戰局的。
但考慮到一旦大規模的制造火槍,熱武器,很可能會不受控制,所以在很早時期,大涼頒布命令,凡是火器、火藥,一律視為嚴禁品。
如有私藏者,立斬不赦。
也正是這種禁令,導致火器的使用只存在小范圍,也就是皇室成員,更準確說,只有當今天子,蘇玄庸可以調動。
因此,他便組建了一支擁有火槍的神機營,這事除了皇室成員,其他人一概不知。
甚至連神機營日常的行蹤,也只有蘇玄庸和幾位心腹知曉,哪怕蘇哲、蘇泰也很難尋得蹤跡。
藏在暗中,一方面給人一種無形的震懾,另一方面,也能隨時保護蘇玄庸的安全。
可以說,誰手握這支神機營,便能掌控整個皇城。
為了探查這支神機營的存在,蘇哲、蘇泰一改往日的派出人手探查,反而將人手撤回來,將人員滲透禁軍、龍衛之中。
大部分時間是不聯系的,處于未喚醒狀態,因為神機營的選拔,就是從禁軍、龍衛中挑選。.
只要他們的人被挑中,這便給了傳遞外界消息的可能。
為了這一天,他們等了好幾年,在上位親王時,就一直秘密進行。
直到半年前,終于傳出了消息,而后在二王的統籌安排下,從剛開始的人員滲透,到后面的拉攏腐蝕,要么就是各種威逼利誘。
在這種持續性的滲透下,就算內心在堅定的統領,始終有自己的軟肋,比如家人、親友。
只要繼續適當的威脅,這些人終究會被拉攏下水。
起碼耗了半年有余,在二人的通力合作下,方才拿下了神機營。
擁有了這張底牌,他們基本是成功了一半,至于禁軍,那就更好拉攏,只要腐蝕他們的統領,就基本搞定。
在這三大軍種,最棘手的則是蘇玄庸的貼身龍衛,雖然滲透了一些人,但龍衛對蘇玄庸的忠誠,是他們無法想象的。
既然不能拉下水,那就只能強攻了,為了對付這支戰力彪悍的龍衛,二人只能請求外援,也就是榮國高手。
在半年時間,也就是蘇祁安去西北二州督戰時,就開始實施這計劃。
半年時間,起碼有千人左右的榮人高手,在他們的安排下,潛入了京都。
只等著今日,一聲令下,和皇城的龍衛交手。
這樣一來,蘇玄庸的三大王牌,算是悉數被攻破,至于身邊那位絕世高手,蘇老大監,就算個人實力再強,在面對
火器的攻擊下,也終究會敗下陣來。
在絕對實力面對,任何的個人武力多么強大,也不過是不堪一擊。
神機營剛才的出手,就已經證明了這點。
看著傷勢不輕的蘇老大監,蘇哲露出惋惜神色,搖搖頭道。
「哎,蘇大監,任你實力多強,但在神機營面前,終究是要服軟的,你老了,正如父皇一樣,你們這些老人太固執了。」
「終究是要為自己的固執付出代價的,所以,父皇現在的你,還有什么資格能和兒臣相斗?」
「認命了,今天你輸了,輸的很徹底。」
蘇哲的發言,上方的蘇玄庸,也是默默無語,沒有剛才的強勢,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悲哀。.
并非為自己的落敗而失望,而是沒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會栽到自己的兩個兒子手中。
真如蘇祁安所言,他在陰溝里翻船了。
相比較蘇玄庸的一語不發,下方的榮國代表,更關注的反而是一旁的蘇祁安,畢竟眼下已經成了定局,就算有什么變故,也逃脫不了他們的掌心。
榮國代表偏過頭,看著一旁的蘇祁安,目光上下打量,而后笑瞇瞇道。
「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大涼第一軍侯,百首侯吧,還真是年輕有為啊。」
「能夠讓我國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手中吃癟,倒是有些本事。」
「今日前來,除了帶來我朝皇帝陛下,對涼皇的問候,還有對百首侯你的問候。」
「我朝陛下對你,可是念念不忘啊,如果百首侯有意,可以隨我一同返回大榮,到時候還能和我朝陛下把酒言歡呢。」
「榮國代表,不是說好的嗎?此人交給我們處理,你這舉動,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不等蘇祁安開口,一旁的蘇泰帶著幾分不悅道。
榮國代表卻是露出不在意眼神,笑哈哈道,「這話沒錯,但沒辦法,我不過也是聽命行事,誰讓我朝陛下對百首侯頗為感興趣呢。」
「如果百首侯愿意隨我一同回到榮國,就算是兩位殿下,恕我不能聽命。」
蘇泰臉色變化,剛想開口說什么,但被一旁的蘇哲制止,他搖搖頭,而后笑著對榮國代表道。
「呵呵,既然榮國陛下有此意,本王就做個順水人情,但眼下可不是商討這事的時候,我想我們還是先解決上位之事。」
「也是,是我考慮不周,一切聽晉王的安排。」榮國代表笑著抱拳,而后很識趣地退到一邊。
此時,蘇哲目光看著上方的蘇玄庸,都不等他開口言語,身后的一眾朝臣,連同六部官員,齊齊開口發話。
「請陛下退位,為了大涼未來,讓位晉王、趙王殿下。」
在二王逼宮時,以鄭源、趙成、司馬越為首的三位國公也沒閑著,早就和身后的朝臣知會。
沒有太多廢話,就一句話,歸順二王則生,反抗不聽命者死,下場就如剛才反抗的老將一般。
六部官員本身就已經站隊二王,只是沒想到二王會用如此偏激的逼宮造反形勢,既然事實已成,他們又何必執迷不悟呢。
看著一眾朝臣們的齊齊高喝,上方的蘇康忍不住發怒呵斥,但很快被蘇玄庸阻止。
他搖搖頭,臉色平靜,站起來,看著下方逼宮的眾人,朗聲道。
「呵呵,沒想到,寡人竟然會有這一天,說起來是寡人太自以為是了,這是寡人命中之劫,我認了,但寡人是大涼皇帝,大涼沒有怕死的皇帝。」
「想要寡人的皇位,那就來拿!來啊,寡人就在這里等著你們,來啊!亂臣賊子們!」
「說的好,一群亂臣叛逆,也敢自認天
命,我呸!陛下放心,只要有我等在,哪怕是死,也會保護陛下,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寧死不降!」
在蘇玄庸一聲慷慨陳詞下,下方沒有做選擇的武將們,各個義憤填膺,哪怕手中沒有兵器,都站了出來。
一把護在蘇玄庸的身前,大聲痛斥朝臣們的叛逆,臉上沒有絲毫的懼色,只有慷慨赴死的激昂。
在他們最前面的,有兩道熟悉的身影,自然是蘇祁安、文宣二人。
雖然二人沒有發表什么慷慨陳詞,但二人的行動,卻是表明了他們的意思。
看著眼前這幕,蘇玄庸神色激動,大涼立國三百年,對武將始終采取打壓的態勢,可最終在生死存亡之際,保護他性命的,并非那些高談闊論,侃侃而談,擁有所謂才華的文人。
反而是被打壓,始終處在弱勢的武將們,沖在了前面。
這一刻,蘇玄庸終于明白了民間流傳的那句話,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所謂的武以俠犯禁,害怕的并非武將本身,而是合理的運用制度,一味的打壓武人,非但無法讓大涼變得更好,反而越來越羸弱。
在這生死的瞬間,蘇玄庸一下子明白了先祖之制的弊端,只是現在的他,沒有時間去改變了。.
既然他的兩個兒子要逼宮造反,身為大涼皇帝,絕不會讓他們輕而易舉的得逞,大不了就是死。
生死不過一瞬間罷了。
蘇玄庸從龍椅的一側,抽出一柄三尺的黃龍之劍,高舉著,對著身前眾人大聲喊道。
「今日,寡人的身邊,能有各位這般忠臣赴死,寡人不虧,只求各位不要怪罪寡人,如能生還,定與各位痛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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