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代表臉色驚恐,身體明顯往后移動,但蘇祁安的聲音卻是慢悠悠響起。
“勸榮國使節別這么驚慌,安穩的坐著為好,要是一個不好,蘇某受到一些驚嚇,把握不了力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抱歉了。”
榮國代表臉色僵硬,身體怔怔的一動不動,誰能想到這個蘇祁安竟然玩的這么大,真和傳聞一樣,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蘇祁安的提醒,不僅僅說給榮國代表的,更是說給身邊蘇哲、蘇泰。
相比較榮國代表神色驚慌,二王的臉色平靜,蘇泰掃了一眼腰間的天雷珠,冷聲道。
“百首侯,你這么做無非就是抱著同歸于盡,就算脅迫了我們,最終你還是會死,何必如此。”
“嘿嘿,趙王殿下這話說的好,沒錯,就算脅迫了你們,怕也很難逃出你們的掌控,但我這人吧,就是愿意嘗試。”
“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也會全力爭取,反正蘇某哪怕和兩位殿下相提并論,殿下可是大涼的繼承者,蘇某不過是一介小小的秀才,這么幾年靠著一點才華,慢慢走到今天的位置。”
“要說放棄,還真是不甘心,但沒辦法,事關生死,有些事不得不做,無論蘇某最后能否活著離開,但能夠將二王一同帶走,至少不虧。”
“百首侯,你敢!”蘇泰眉頭一挑,語氣森然。
“蘇某有何不敢的,要是不信,趙王可以一試。”
說著,蘇祁安的手掌放在了腰間的天雷珠上,看樣子隨時就要引爆天雷珠。
在這關鍵時刻,終于還是蘇哲開口了,“百首侯住手吧,這次算你贏了,本王就送你一程。”
蘇哲臉色平靜,而后偏過頭,對著四周隨時沖上來的護衛道。
“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本王的命令,嚴禁踏入方圓五十步之內。”
“本王的這種誠意,不知百首侯可滿意?”
蘇哲都把話說到這份上,蘇祁安哪有不接的道理,笑著點頭道。
“晉王殿下的誠意,蘇某感受到了,既然如此,那兩位殿下便隨蘇某走一趟吧。”
蘇泰和蘇哲對視一眼,短暫沉默后,終究是妥協了。
就算他話放的再狠,但他的這番威脅,在蘇祁安面前起不到半點作用,反而會有惡化的可能。
和蘇哲一般,就算再討厭蘇祁安,也得妥協眼下局面,蘇祁安覺得自己賤命一條,大不了就同歸于盡,沒什么的。
可對二王來說,他們還真沒有同歸于盡的底氣,隱忍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步,眼看著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真要在這里和蘇祁安同歸于盡,那所做的一切,不白白給了別人做嫁衣。
沉默過后,終究還是妥協了,但這種妥協并非一直如此,他們最多將蘇祁安送出京都城。
可一旦離開京都城后,想回到自己的封地,可有一大段的路要走。
只要他們愿意,完全可以堵死蘇祁安,而且出了京都,對蘇祁安下手,再也可以無所顧忌,一路追殺,就不信蘇祁安能夠活著回到西州。
這才是蘇泰妥協的原因,別看他臉色平靜,但心里早就想好了后面如何對付蘇祁安,如果念頭可以殺人,蘇祁安不知死上多少次了。
隨著蘇祁安的起身,二王一左一右的陪同著,中間的蘇祁安很熟練的將二王的手臂挽著,只要二王有任何逃跑的異動,腰間的天雷珠會立刻扔出去。
就算二王反應再快,也不可能快過波及方圓十步之內范圍的天雷珠。
在這么多天雷珠的加持下,與其想著逃跑,不如安心的配合。
這也是二王思慮多時做出的選擇,這次陪同上路的只有二王,至于榮國代表,蘇祁安根本不在乎。
和二王相比,榮國代表又算的什么?
看著三人緩緩離去,榮國代表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而后,帶著四周的護衛在后面默默的跟隨,他們嚴格的遵從晉王下的命令,保持五十步的距離。
就算榮國代表想做些什么,這種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因為不現實,這些護衛都是二王的心腹,能夠與他一同前去,便是極好的。
至于聽從他的命令,無疑癡心妄想,現在的榮國代表心里只是嘆氣,跟隨他而來的手下,死的太早。
如果還活著,必能發揮他們的效果,但話說回來,誰能想到,蘇祁安手里會有天雷珠這玩意,而且還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而且還讓他得逞了。
這或許就是造化吧。
保持五十步距離的護衛,各個神色緊繃,手掌早就握在腰間大刀,一些弓弩手,同樣瞄準著蘇祁安的后背。
他們目光閃動,猶豫片刻后,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時候的出手風險實在太大的,就算僥幸能射殺蘇祁安,但誰能保證,能夠一擊必殺呢。
如果讓蘇祁安喘口氣,必定會引爆天雷珠,到時候二王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這么大的風險,誰都不敢承擔,為了二王的安全,最終還是在身后默默跟隨了。
相比較身后護衛的緊張,前方開道的三人,卻是異常淡定,期間甚至還有說有笑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三人是在欣賞著街邊的風景。
一路上和蘇祁安聊的最多的,自然是晉王蘇哲,從剛開始的勸說,到后面直言不諱詢問蘇祁安手中的天雷珠來源。
蘇祁安也沒有隱瞞,笑著道,“呵呵,這些原料是鳳玲在我臨行前送給我的,而蘇某手下剛好有一些能工巧匠,制造了一批,沒想到在今日派上了用場。”
蘇祁安說的很隨意,但蘇哲的目光卻是閃動著,明顯有幾分驚異神色。
在皇室中,能夠制造天雷珠的巧匠并非沒有,但很少,這玩意看起來簡單,實則很巧妙,需要極其有經驗的匠人才行。
像這樣的匠人,基本上都是皇家工匠,民間很少,沒想到蘇祁安的手中,不僅有兵。還有這樣一批能工巧匠。
即便他的話中,可能帶有夸大的成分,但想必還是有一些佼佼者存在。
蘇哲笑呵呵道,“嘖嘖嘖,百首侯真是厲害啊,難怪百首侯對我二王看不上眼,原來手中有這些能人異士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百首侯有自立的打算啊。”
蘇哲看似在夸贊,實則給蘇祁安挖了一個坑,一旦蘇祁安承認了,就給了蘇哲一個名正言順發兵討伐的說辭。
雖然可以拿蘇玄庸身死,將臟水潑到蘇祁安身上,但只要仔細探查,便有疑點,可要是加上這種存在自立,有很大可能事先造反的情況,不說做到板上釘釘,但起碼也有說服天下的理由。
對于這個坑,蘇祁安不緊不慢回應道,“晉王殿下過譽了,和殿下相比,蘇某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至于自立,蘇某可沒那么大的本事。”
蘇哲知道蘇祁安沒有上當,三言兩語打著哈哈便過去了。
在二人這種不緊不慢的對話下,三人終于走出了第一大街。
因為事先的清空,路上都是空蕩蕩,沒有任何阻礙。
三人腳步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著,很快走出了第一大街的城門。
只要再往前踏一步,便離開了京都城,就能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看著前方一片綠蔭蔥蔥的官道,蘇祁安臉上掛著笑容,心情一片大好。
不等蘇祁安開口,一旁的蘇哲道,“百首侯,這段路我們也陪你走了,你是不是也該拿出你的誠意了。”
蘇哲的意思很明顯,將他們放開,至少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蘇祁安笑著點頭,“呵呵,兩位殿下都如此有誠意,蘇某豈是不講道理的人,不過看在晉王殿下如此誠意的份上,蘇某便告知你想知道的消息吧。”
“陛下在臨終前,的確給蘇某留下了遺言,第一個,封蘇某為二等郡王,繼承永川王爵位,封地西、交二州,所以你們應該稱呼蘇某為永川王。”
二王平靜的臉色,很明顯有了波動,甚至一時間都反應不來。
跨越公爵,直接封王,哪怕是二王一時都很震驚,這種震驚還未恢復,緊接著蘇祁安又拋出一個如同驚雷一般的消息。
“至于第二條遺言,事關大涼皇室繼承人,大涼下一任皇位繼承人,乃越王蘇康。”
“很可惜啊,兩位殿下爭了這么久的皇位,最終還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話已至此,至于殿下你們信不信,就不是本王能夠左右的,我想殿下們心里應該有個判斷,本王便不多言了。”
“山高水長,告辭!”
話落瞬間,蘇祁安的身體如同螳螂一般,瞬間彈射而出。
在他前面右邊的叢林內,忽然竄出一匹馬,蘇祁安當即翻身上馬,雙腿夾馬,如同一道風一般,疾馳遠去。
前后的舉動可謂一氣呵成,反觀二王依舊沉寂在蘇祁安剛才所說當中,久久無法自拔。
如果說前者封王,雖然震驚,但以蘇玄庸的性子,在面對如此大難,又是蘇祁安不顧一切的相救,封王這事還是能夠做的出來的。
可后者的皇位繼承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是蘇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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