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潛有規則
鳳天羽并不急著回答郭東這隱喻的詢問，反倒是慢條斯理的就著菜吃著白米飯，而郭東也顯示出極好的耐心，坐在原來的位置，靜靜的等到鳳天羽手中的一碗飯吃光，如同老僧入定般，不急不躁的端坐著。
“我確實有這個打算。”對這個打算鳳天羽倒是不置可否。
郭東并不急著回答，只是望了眼怡翠，見她心領神會的讓紅梅四個幫著將空了的碗筷收拾妥當，支走了阿大一家子，還讓墨菊與青竹抱起兩個孩子入了房間，另外給二人備好了兩杯綠茶后，隨之退下，將諾大的院子留給了郭東與鳳天羽二人。
“那夫人可想好，這生意在這四平路做值不值當，會不會虧本？畢竟四平路這邊的人都是普通百姓，很多人都寧愿買了菜回家自己烹飪，甚少會有人到外面吃飯的。若想有人氣，東西好吃是個關鍵，但是價格方面也是個不小的問題。貴了，沒人吃，便宜了，自己虧了本，這些可都是需要解決的。”
也不知是否因著此刻就剩下二人，一直以來非必要絕不啰嗦的郭東竟是難得的說了這么長一番話，條理清晰，句句說中四平路附近的真實狀況。
話不算多，卻讓人刮目相看之余，也讓鳳天羽對他車夫的身份多了幾分好奇。
“郭東，你真的只是一名車夫？聽你這談吐以及敏銳的觀察力，讓我很難相信你僅僅只是一個車夫而已，亦或是說，你們墨家的人，哪怕只是一個車夫都有著當生意人的潛質？”鳳天羽饒有趣味的問道，對郭東這個墨家的車夫那是毫不掩飾的好奇著。
郭東笑了笑，一改之前不茍言笑的表情，應道：“夫人，小人真的只是墨家船運所屬的一名普通車夫，關于這點您毋須質疑，隨時都能找人求證。不過有點夫人說的倒是沒錯，那就是在墨家，哪怕只是一個下人，在主子們的潛移默化下，多多少少都會對生意產生興趣，然后不知不覺的對一些事情有所了解。小人也只是占著是本城人士的緣故，對城中的一些事情了解的比別人多一些也細致些，方才有此見解，卻并無夫人猜想中的那般厲害。”
真的會是這樣嗎？
鳳天羽不置可否。
畢竟，是與不是重要嗎？
答案明顯是不！
相較于去懷疑郭東的解釋，她更想也更樂意知道，司燁然跟墨家那位主子讓那位船運管事派來的郭東，能夠幫她到怎樣的程度，而她又是否能夠借著墨家這棵大樹占得一絲便宜。
借借墨家的東風，吹吹她這小本生意的火，讓它燃得更旺一些。
當然，就算不能這般幫忙，那是否能夠在一些門路上給個方便也好。
可不管怎樣猜想，鳳天羽唯今也只能明著試探一二，免得明日人走了，她就連試的機會都沒有了。
“郭東，林管事派你送我到這，并且幫著張羅了這一切，卻不知給了你怎樣的底線？”鳳天羽問道。
郭東眉梢一挑，意外的望著鳳天羽，“夫人怎會有此想法？”
“你我相處時間不長，可你給我的幫助我卻是看在眼里。無論是這房子還是買下的人，若非有你家主子的默許，你也是不敢亂來的，畢竟，墨家在碧浪城可不是小門小戶的人家，規矩二字哪怕再如何松散，也不會允許人假借名義的程度，你說，我說得可對？”鳳天羽望著左手側的茶盞，指尖繞著杯盞的邊緣慢慢的轉著圈圈，一邊轉一邊涼涼的問道。
“夫人英明。”簡單四個字卻是默認了鳳天羽的猜測。
“那你家主人的意思……”
“涉及生意上的事情，小人也不能做主，唯一能夠告訴夫人的便是，這碧浪城的水絕對較之夫人猜想的還要深，若夫人只是小打小鬧倒也罷了，若想做大，卻也要顧慮這某些人的利益。當然，若是夫人能夠另辟蹊徑，找到一條足夠吸引人的生意，與人合作，利益共享才是夫人最明智的選擇。”
鳳天羽眸光幾度閃爍，對墨家二字總算是有了一個深刻的了解。
這個家族——不簡單呀！
就連一個車夫都有這番見解，暗示她在碧浪城中若想平平安安的發家致富，利益共享才是王道。
“碼頭那邊日日卸貨般貨的人應該不少吧。”
突然轉移的話題讓郭東有點猝不及防，微微愣了下后，卻是不明所以的應道：“每日在碼頭的苦力約莫在三萬左右浮動，若是遇上旺季之時，最多的時候可達十余萬之多。”
鳳天羽很意外。
意外郭東竟然能夠說出如此精確的，這墨家船運關注乘客流量倒是正常，可搬運工的數量都這般清楚。
這墨家的生意又該做到何種程度呢？
月穹坊中明陽蕭家，洞庭邱家，澤瞿陸家被稱為三大顯赫世家，可郭東在說起這些時雖然沒什么表情，可語氣中卻多少泄露一絲不屑的味道。
墨家，墨家，這墨家的背景估計也不比這碧浪城的水淺多少吧。
“那些人每日里又是如何解決溫飽問題？”
“碼頭的人做的都是體力活，一日也就二三十文錢的工錢，若是人多活少的時候十二三文錢就算不錯的了。而回來做這類活的人，通常家境都不會太好，也就啃點燒餅饅頭之類的充饑，雖然不夠飽，可好歹能夠剩余一點銀錢拿回家養家糊口。這燒餅饅頭的也就三文錢，吃點帶肉沫的也就多個一文錢罷了。”
四文錢嗎？鳳天羽在心里盤算著，若是以這個價格要如何才能夠更加合理化自己的菜單，將這群潛在的顧客群抓在手里頭。
能否有掙頭，這進貨來源卻是關鍵所在。
“夫人，您莫非是想……”郭東欲言又止，那模樣儼然是不看好此事。
“有這個想法，不過成與不成也不是一兩天能夠確定的。若我哪日找到了解決這事的辦法，想找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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