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卓弈秋的賠禮

“濟大夫，昨日相救之恩無以為報，小女子也不敢拿一些俗物污了大夫您的聲譽，這是小女子親自熬煮的湯品，想讓您品嘗一二，還望莫要嫌棄。”

剛玉濟大夫在內堂坐定之后，鳳天羽就讓郭東將自己準備的食盒送到桌上，打開了里頭密封良好的湯盅，隨后揭開了糊在接縫處的封條，將湯碗擺好倒了一碗黃酒核桃泥湯請濟大夫品嘗。

濟大夫不愧是行醫良久的大夫，只是淺嘗一口之后，就品出了這味湯水的奧妙所在，不由笑瞇了眼，也不多說，先將東西喝了之后，方才開口說道：“夫人果然奇才，只是普通的幾味食材，經過夫人一番巧手之后，卻發揮了藥材的作用。老夫也算是有所見識之人，只夫人這一味湯水，在這碧浪城中可算是獨此一家。”

鳳天羽倒是沒想到濟大夫會給出這樣的評價，莫非藥膳這東西在這個世界很少見？

此時鳳天羽稍稍回想下，倒是察覺到一點不同，以往這類的東西曾經也在花媚娘的欣悅居里頭弄過，那時還有廚房的師父問這些是做什么用的，當時她還以為對方是開玩笑，如今聽了濟大夫一眼，竟是事出有因。

若真如此，自己想要做藥膳的生意，卻也擔著幾分風險，首先因為是新品，并非每個人都能適應這種味道的食療之物，因為不了解，自然就很難保證會去嘗試。

濟大夫因著本身就是大夫的緣故，倒是沒有太大的負擔，可別人就有些不同了。

看來。她原定的策略也要有所改動，若是按著最初的設定來說。恐怕只會是虧本的生意，哪怕運氣好不虧本。想要盈利，卻不是短期內能夠辦到的事情，如此一來可就無法達不到自己心中的那個標準。

鳳天羽念頭在心中一轉而過，已經有了主意。

濟大夫可是有名氣的人，若是能得他的認可，至少她的藥膳能夠減少一些風險。

于是乎，接下來的時間里，鳳天羽就著這湯品開始講述藥膳一門的概念，將自己所知的一切理論或多或少的透露給濟大夫聽。

本就對那碗湯品的療效很感興趣的濟大夫自是聽得入迷。不時還對其中一些內容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兩個人一番言論后，倒是相談甚歡，不知不覺中就聊到了阿大幾個賣完了東西過來找她了。

在于濟大夫閑聊的過程中，鳳天羽也將自己的名字告知，不過用的是司空羽這個名字，隨即便有了濟大夫口中這個稱謂。

因著與濟大夫聊得投契，兩人的稱謂也隨之改變，再也不是濟大夫跟夫人這樣的客套稱呼。而是改成了羽丫頭跟安爺爺，拉近了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且也將自己的四平路的住所地址告訴了濟大夫。

“羽丫頭，你的這個想法挺不錯的。我覺得可行。不如你將那所謂的藥膳弄來我給你試試效果，然后給你評價，相信有我的評點。對你這新興的藥膳食補的生意會有不小的幫助。”

“安爺爺，就算你不說我也有這個打算。畢竟。這東西以前沒人做過，所以很多人都不了解這方面的好處。當然。我主要針對的客源卻是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畢竟，有錢的人才會更注重養身這方面的事情，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有那么多有錢人家干嘛買那么多魚翅燕窩的，不就是圖那些東西吃了對身體好嘛。”鳳天羽笑著應道，俏皮的朝濟大夫眨了眨眼，惹得濟大夫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這丫頭，都快是孩子的娘了，怎就一點定性都沒有，還這般模樣，也不知羞。讓你家相公看到了，還不笑話你。”濟大夫這話滿是寵溺，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她，可不是之前那種大夫與病人的關系，顯得那般生分。

若是換了別人，興許還沒那么快能夠跟濟大夫混得這般熟，就好似爺孫兩個一般，而這個結果卻也要多虧鳳天羽對藥膳的一番講解，讓濟大夫這個在醫者大開眼界之余，也開通了某些思路。

竟有幾分忘年之交的架勢。

鳳天羽只是笑了笑，卻并未將自己那套借口用來糊弄濟大夫，讓他自責。

“請問濟大夫在嗎？”前堂中一聲高喝傳到了內堂，也傳入了濟大夫與鳳天羽的耳邊，二人正好也準備出去，便一同到了前堂，卻見得一個約莫四十幾歲的管家帶著幾個小廝，手捧著幾個錦盒還有兩擔八捆的布匹站在門口。

“我便是濟同安，不知閣下是……”濟大夫不由上前詢問，看著這個有些陌生，卻是一身大戶人家管家裝扮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身高約莫一米七五，身形中等，不胖不瘦，脊背挺得筆直，氣度不卑不亢，長得倒是正派，就是過于嚴肅了點，有點面無表情。

“濟大夫有禮了，在下是月穹坊卓府的管家，鄙人姓蔡，府上的人都稱我蔡管家。今日到此冒昧早飯，是因為受我我家二少爺囑托送來一些東西，說是讓濟大夫您代為收下，待得遇見昨日那位夫人前來取藥時，勞煩濟大夫您將這些東西代為轉交。另外，這一百兩的銀票是二少爺交代，算作那位夫人往后的診費與藥費，還望濟大夫務必收下，若是不夠的話，大可派人再到卓府收取。”自稱姓蔡的卓府管家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上前兩步遞到了濟大夫跟前。

濟大夫沒有伸手，只是低頭看了眼那張銀票。

“你家少爺的意思我懂了，不過這銀票我是不會收的，畢竟人家會不會來繼續讓我看診還另當別論。就算來了，也用不了那么多錢。至于你那些東西，也算巧了，正主兒今日便在此處，你直接將東西交給她，收與不收與我可就無關了。”濟大夫說著讓了個位置，讓鳳天羽的身形顯露在那位蔡管家的視線中。

蔡管家見到鳳天羽的瞬間，便是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的一番，從容貌到衣著到佩戴的首飾等，都一一打量過來，讓鳳天羽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個管家真是好無理，雖然臉上依舊那副公事公辦的神情，可眼底閃過的隱晦不屑可是一五一十的落在鳳天羽的眼中。

大戶人家的奴才，更何況還是個高級奴才，就憑借對方身上的衣料就比鳳天羽這一身素衣好上太多，難怪對方會有那樣的眼神。

可不舒服又能如何，誰讓自己沒錢，也就只能忍了。

至于送來的東西——

人家既然有錢，自己若是客氣的不收，卻顯得有些愚蠢，更何況，她這也是應得的。

那傷也不是白受的。

鳳天羽舒緩了微皺的眉頭，淺淺一笑道：“看來你家二少爺倒是有幾分誠意，那些錦盒中想來都是不錯的藥材吧。”

“正是，都是上好的百年人參，還有首烏、靈芝、燕窩、海參，都是上等的補品，并且每一樣的都價值不菲，不是有身份的人還不一定買得到。”蔡管家應道，雖然語調平和，可話語中透露出的優越感卻是這般的明顯。

“既然都是好東西，我就沒道理拒絕。東西就放到一邊，哦，對了，那一百兩銀子給我吧，這看病抓藥的總是需要花錢，如今掙錢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能省則省。”鳳天羽說著已然伸出了那雙與她的面容完全不搭調，顯得白皙滑嫩的小手兒朝著蔡管家擺了擺，那意思可是很明顯的。

“夫人請收好銀票，之前對濟大夫所說的話依舊算數。”蔡管家將錢遞給了鳳天羽，見她動作自然的將錢收下，原本就有些看不起鳳天羽那一身寒酸的姿態，這會更是將她看得更低。

不過，蔡管家畢竟是一府管家，城府還是有的。

并未將自己的不屑擺在臉面上，而是掩藏在眼底，外人只看到他進退有度的舉止，看不到與鳳天羽交流之時，從眼底深處泄露的真實情緒。

鳳天羽才不管這些，有好東西干嘛不收，至于不屑什么的，又不會少塊肉。

以后又不見得還會有打交道的時候，在意這些那是跟自己過不去。

送了東西后，蔡管家帶著仆從離開了，而在他們前腳剛走不走，阿大幾個也拉著車子到了同濟堂門口。

“夫人，東西都賣完了，都是按著您的吩咐去做的。”阿大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處了，手中領著一袋子的銅錢要交給鳳天羽卻是被她搖頭拒絕。

“這錢你先收著，讓你阿姆做好今天售賣后的清單，回去后再說。”

“諾。”阿大笑著將錢收回自己的懷中貼身收好，那么大的一袋子零碎的銅錢就那般塞到衣服里，也不怕咯得慌。

鳳天羽看得不禁搖了搖頭，轉頭跟濟大夫告辭后，讓人將卓弈秋派人送來的東西搬到馬車里，隨后啟程回家。

回到家之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出來之前，鳳天羽就交代了怡翠幾個，若是回來之時太晚，就讓她們自己先伺候著孩子吃過后，把自己喂飽了，只要留了飯菜在鍋里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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