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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她多想,在一干驚詫的目光中她整個兒人被容楚攔腰抱起塞進車廂里頭。
“容楚。”景盛蕪黛眉顰蹙,沉聲喚道,她以為這顯然是在告訴他自己心底的不喜。
容楚恍若未見般別過頭,徑自從角落的書箱中抽出一卷有些泛黃的羊皮紙書卷,細細地讀了起來。
四下里寂靜無聲,景盛蕪這才掀起眼皮兒打量起傳聞中“價比萬金”的這輛馬車來,同車廂外頭一片墨色一般,車廂里頭的廂板也呈黑色,卻不是尋常的木材,更像是金屬,景盛蕪伸手覆了上去,果然指間一片冰涼,再瞧車內一應的矮幾,茗碗,香盒,鼎爐,樣樣兒精巧別致。
景盛蕪無聲撇嘴,果真是財大氣粗。
“好奇?”容楚頭也不抬地低聲問道。
景盛蕪揚眉,這人是她肚里的蛔蟲么,這般想著也不再藏掖,當即點頭。
容楚唇邊帶笑,將手頭的書擱在面前的一方矮幾上,深深地望向景盛蕪,緩聲道:“廂板外扣紫檀木,內嵌玄鐵,是前些年我差人去東海運回來的。”
“你倒是惜命得緊。”
話音方落,便聽外頭趕車的青寧睇睇地喚了聲::“朱雀門到了”,一陣輕微的震動后馬車便停了下來。
青寧取了腳踏擱在車轅下,抬臂欲扶景盛蕪下車,卻叫容楚一個眼神制止住退到一旁。
景盛蕪頷首盯著眼前伸來的手臂,秀眉一揚,半分也不客氣伸手便搭了上去。
眼下正是下晌,日頭未落,再過個把時辰宮門便要落鎖,因著來來往往的有好些宮人,以容楚的身份尊榮整個兒汴京只怕也是無人不識的,幾個眼尖的打眼兒一撇瞧見那架通體漆黑的馬車心中便有了計較。
“奴婢見過容世子。”
“奴才見過容世子。”
幾個心思活絡的大老遠兒地便直朝容楚走來。上到近前兒錢欠身恭敬地行了個禮。
這廂話落,半晌卻不見容楚回應,心下狐疑,有膽大的悄悄抬眸望去。卻是驚得捂唇了一聲兒。
“奴婢失禮,容世子恕罪。”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婢子忙扯起裙擺跪了下去,將頭深深地埋到胸前,顫聲道。
這邊兒的動靜說小不小,周遭的宮人皆是伸長了脖子瞧過來。正瞧見容楚提臂攙景盛蕪下車的情景,當即響起一陣或高或低的抽氣聲兒。
傳言容世子三步之距無人可近身,往日里與人同行都屬罕事,更遑論與女子共乘一車,舉止如此親昵了。
“不知是哪家兒的小姐,好大的福氣。”
“哪兒家的小姐都不是咱們能編排的,叫容世子聽見當心自個兒的腦袋。”人群中不時地傳來幾句低語聲,一時間周遭射向景盛蕪的目光皆是充滿了敬畏。
景盛蕪不自覺地彎起唇角,調笑道:“看來容世子往日里積威甚重?”
“景三小姐過獎。”容楚眸色溫潤,回以一笑。他并未可以壓低聲音,因著那句“景三小姐”清晰無比地傳進周遭每個宮人的耳中。
景三小姐?便是那個將景側妃杖責的景三小姐嗎?
景盛蕪素來蝸居府中,鮮少出門,因此旁人對她的了解也僅憑外界坊間的傳言,過去汴京城中人人贊景三小姐生來一副菩薩心腸,近來對她倒是畏懼多過于贊美,杖責御王側妃,圈禁當家夫人,苛待姨娘庶妹,倒是越傳越不像話兒了。
容楚并著景盛蕪一左一右信步朝宮門走去。留下身后或驚訝或欣羨的目光,不知誰低聲嘀咕了一句:“景三小姐與容世子很般配呢。”
聽得耳畔一聲輕笑,景盛蕪疑惑地偏過頭,正對上容楚含笑的眸子。面色一僵復又訕訕地別過頭去。
“奴婢見過容世子。”
“奴才見過容世子。”
一路行來不知聽了多少遍這樣兒的話,景盛蕪心底感嘆,“容世子”,短短三字,不知承載了多少人的敬畏。
穿過曲折迂回的宮墻,行至寬闊的廣場前。瞧著眼前逶迤的建筑,白石為欄,環抱池沿,正面殿前的匾額上頭龍飛鳳舞地提了三個燙金大字“明宣殿”。
“老奴見過容世子。”迎面走來一個年紀約有五旬一身兒內監打扮的老者,眼尖地瞥見容楚忙快步走來行禮道。
容楚頷首,淺言道:“李公公免禮,皇上現下可在明宣殿?”
聞言,李公公面色一變,旋即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皇上現下正叫韓國太子纏得抽不出身呢。”
“哦?公公可知所謂何事?”容楚輕咦道。
李公公四下打量了一遍,眸光落在景盛蕪身上,眼底閃過一色驚艷,他跟在皇帝身邊多年,也說得上閱人無數,宮中什么樣的美人兒沒有,卻每一個像眼前女子這般瀲滟清華,絕世出塵。
“這位是……”李公公面色猶疑地問道,朝中親貴家中的女眷這些年的宮宴上偶有露面,眼前這女子他卻是半分印象也沒有。
容楚聞言偏頭寵溺地望了景盛蕪一眼,伸手為她理了理額間的碎發,溫融笑道:“祁安侯府的三小姐,景盛蕪。”
李公公聞言一驚,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踉蹌栽倒在地。
“李公公這是怎么了?”
這廂容楚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那廂李公公卻是真真兒地慌了手腳,方才殿內韓太子的話兒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那是指名道姓地要迎娶祁安侯府的三小姐景盛蕪為太子妃,擺明了皇上若不應下是不會罷手的,可如今容世子又來這么一出兒……
“老奴方才想起皇上那邊兒還交代了事情,這便告退了。”李公公咽了口唾沫,賠笑道。
韓太子身份尊崇,他吃罪不起,可容世子一代天驕,在大楚的盛名如日中天更不是他一個內監能開罪的,眼下只有快些回稟皇上早做決斷才好。
容楚豈能不知李公公的心思,眉眼含笑道:“既如此。李公公便快些去吧,順路代為通傳容楚與景三小姐求見圣上。”
聞言,李公公老臉一跨,哭喪著臉應了聲:“是。”這才邁開似有千斤重的步子朝明宣殿走去。
“你說什么!”
“容……容世子。與,與景三小姐在殿外求見。”李公公恨不能將頭埋到地上鋪著的白玉磚地下去,頂著皇帝低沉地氣壓,硬著頭皮說道。
聞言,皇帝一雙鷹隼般的眸子閃過一道冷光。半晌,抿唇不語。
“我國拿出全部誠意,只要楚帝一句話兒。”
尋聲望去,王座下手韓非正神色肅穆地望著大楚皇帝,等著他的回復。
楚帝聞言不動聲色地朝跪伏于地的李公公吩咐道:“去請容世子與景三小姐進來。”
“是。”聞聲兒李公公腳底抹油逃也似的飛奔出去。
不多時,便見李公公去而復返,面色倒不似方才那般慌張了,在他身后跟在一男一女,容顏傾世,兩人皆是一襲月牙色錦衣。并肩而立,風華無雙。
見狀,楚帝鷹隼般的眸子瞇起,瞧向景盛蕪時透出冷厲的寒芒。
容楚似乎漫不經心地動了一下兒,正巧側過肩膀擋住來自王座上的那道冷光。
“容楚拜見陛下。”
“臣女景盛蕪拜見陛下,陛下萬福。”
容楚得楚帝特赦免去一切君臣禮節,景盛蕪卻是沒有那個福分的,即便心中不樂意,面上卻仍擺出恭敬的模樣兒朝著坐于王座上的君王行了個周正的大禮。
見狀,楚帝面色稍霽。眸光四下打量了一周,定格在景盛蕪身上。
“你便是祁安侯的嫡長女?”楚帝沉聲問道。
景盛蕪福了福身子,甄首道:“臣女景盛蕪,家父正是祁安侯。”
話落。卻見楚帝面色猛地陰沉下來,拍案喝道:“大膽景盛蕪,你可之罪!”
景盛蕪黛眉一蹙,不動聲色道:“臣女不知所犯何罪,還請陛下明示。”
“杖責景側妃,以下犯上。藐視皇權,因一己之私害沐老將軍唯一的孫女兒枉死,你說,你可有罪!”楚帝連珠炮似的摞了一堆罪名后,眸色陰沉地盯著景盛蕪。
聞言,景盛蕪薄唇一掀,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寒聲道:“臣女自認無罪。”
楚帝低斥道:“大膽!君前還敢強辯!”
“景側妃陷害嫡姐不成作繭自縛,為顧全皇室顏面,臣女只按景家家法處置,說到底也是關起門來臣女自家之事,若非如此,難道要將景側妃的歹毒心思公之于眾,好叫她成為汴京城中家家戶戶茶余飯后的笑談?”景盛蕪不慌不忙地言道:“其二,沐老將軍之女沐婉清心儀容楚,原也是出于私心去了我的院子,不巧遭了歹人毒手,若陛下要問罪,不知要冠景盛蕪以何罪名?”
楚帝聞言面色難看,卻聽景盛蕪輕笑道:“陛下是怪景盛蕪不能掐滅沐小姐對容楚的心思,亦或是沒有早早地立下逐客令將沐小姐驅逐出去,還是臣女自個兒沒有慘死在歹人手中?”
“好利的一張嘴!”楚帝怒極反笑,面色陰寒地說道。
許久不曾出聲的容楚卻是莞爾一笑,緩聲道:“阿蕪性子好強,陛下一貫寬仁,定不會同她一般見識。”
語畢,含笑望向景盛蕪,笑說道:“怎的見了陛下也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雖是句責備的話兒,可怎么聽都帶著滿滿的縱容寵溺之意。
一時間,殿內幾人神色各異。
楚帝眸色一變,片刻后便恢復如常,韓非勾唇,笑中滿是冷意。
景盛蕪早在他方才一聲“阿蕪”便已驟然失神,時間過了許久,她已經記不得娘親最后一次喚她“阿蕪”時的模樣,從那以后,也再沒有人這樣喚過她。
“李公公深夜前來,可是衍生……皇上他相信我了?”趙安某心底歡喜,出聲兒朝為首一人問道。
那被她喚作李公公之人并未答話,而是恭敬地朝立于一側的皇后行了大禮:“奴才叩見皇后娘娘。”
李公公身后那幾個年紀輕些的自然也有樣兒學樣兒,宮里呆了這么些年哪個不是人精,順妃娘娘再如何的寵冠六宮也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眼下這后宮里做主的可是眼前的正主兒。
皇后唇角帶笑:“都起來吧,先把皇上交代的正事兒給辦了,回頭本宮自由重賞。”
聞言,趙安某心底涌起一股子不安,縮在袖管里的手指緊握成拳,尖銳的指甲刺入肉里也恍然未覺。
李公公繞過皇后徑直走到趙安某面前回頭示意,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太監會意雙手高舉,托著個雕花兒鏤空沉香木托盤上前站定,李公公回身兒取過托盤上明黃色一物,居高臨下地高喊道:“趙氏關女子接旨——”
趙安某理了理衣裙,雙膝并攏端跪于前,雙手交疊置于膝上。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趙氏安某心性歹毒,品行不端,為后宮爭寵不擇手段,殘害皇嗣,朕心痛惜,顧念往日情分,特此準予自裁,保留全尸,欽此——”
趙安某如遭雷擊,方才殘存的最后一絲希冀煙消云散,直到這一刻,她方才清楚地知道,衍生,那個前日里還與自己繾綣溫存的男子對她是半分情意都不顧念,枉她趙安某傾心相待,不想,終究是錯付了!這冷冰冰的宮墻內,又豈會真有‘以心相付’四字。
“趙氏,快些接旨吧,咱家這還要交了差回去稟明皇上呢。”李公公不耐煩地催促道,左右都是要死的人了,還磨蹭什么。
趙安某頭低垂著,聲音略帶些沙啞,應道:“趙安某,接旨!”
“李公公且先回去伺候皇上吧,姐妹一場,本宮在這兒有幾句話要與趙氏說,后面的事兒本宮會命人處理好。”語畢,皇后給碧竹遞了個眼神兒,碧竹會意,從袖口里掏出個錢袋,袋子口打開晃了晃露出堆在一起的金子,里頭嘩嘩作響聽上去足有幾十兩。
李公公頓時喜笑顏開地從碧竹手里頭接了過去,滿臉堆笑道:“奴才謝皇后娘娘賞,娘娘放心,這掖幽庭的差事兒奴才們是了了才走的,趙氏,也是奴才眼瞧著死透透的了。”
皇后聞言,滿意地點頭,道:“李公公是宮里的老人兒了,差事當得自然是好的。”
瞧著李公公一行人恭敬地退了出去,碧竹兩步上前將方才從小太監手中接過的托盤丟在趙安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