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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作者:容寡本章:
雖然是慌亂中趕來,但是德妃到底是最注重容貌的人。她今晚穿了一件金線錦繡分云碧水紋路的宮緞袍子,上身是一件珍珠半臂,燭光照射下,更是珠光寶氣,奢靡美麗。
配合上她臉上精致的芍藥花鈿妝容,黛眉用螺子黛勾勒直到眉梢,一動一笑間,帶著點天然嫵媚的風情。平生一段風騷,全在眉梢;一生盡惹凡思,希在眼角。
這般撲到皇上懷中哭泣,仿若嬌花照月,自有她的一股子精美意味。雖然是在這一片慌亂間,但到底是有著她自己的風情在其中。
“罷了,朕這不是無事么,你先起來吧,這樣哭哭啼啼的,失了嬪妃的氣度。如今你都是德妃了,怎么還如同小女孩子這般讓人放心不下?”
楚恒寵溺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德妃本就是做樣子的跪下,當即便也嬌滴滴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嬌嗔的看著皇上,仿若那被看透了心思的女子。
看著那還在這里便是想要和皇帝打情罵俏的德妃,皇后不由的冷了眸子。她上前一步,對皇帝恭敬的福了下去。
“臣妾聽聞這里出事,一時間慌亂無比,如今見著皇上并沒有大礙,臣妾等人也就放心了。只是,不知道長樂如今如何了?”
楚恒聽到這話,不由得嘆息一聲。眸光轉向那躺在榻上,緊閉著眸子臉色蒼白的少女,更是搖了搖頭。
見到皇帝這幅表情,皇后心中一驚。方才楚恒看著她的眼光,像是看著死人的模樣。難道,長樂已經是不中用了么?
關老太醫等人正在商量著治療景盛蕪的劇毒。便是看到了兩道慌張的身影沖了進來。一個是帶兵剛剛趕來的御王楚御,而另一個,則是容世子,容楚。
看到容楚出現,皇后便仿若見了鬼魅一般,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不過現下正是混亂的時候,她倒是很快的掩飾好了自己的情緒。退到了一邊的陰影中去。
這一幕。正是慌亂間并未有太多的人注意。不過,站在那角落里的長樂宮中首領太監小卓子,卻是盡收眼底。
“皇上。可有大礙?”容楚和楚御正要上前拜禮,便是被楚恒一揮手免去了禮節。如今非常時刻,他也顧不得太過在意這些繁瑣規矩。
現下情勢已經是定了下來,楚恒也有了心思說話。他揮手示意李崖將方才的場景仔細的述說了一遍。讓眾位在場中的眾人曉得。
原來,晚膳十分。皇帝一時間想到了景盛蕪在這宮中,他并未多來看過她,當下便是吩咐了擺駕到長樂宮中,想要同景盛蕪一同用餐。御駕到了長樂宮中的時候。景盛蕪正在吃晚膳。
聽到御駕到了,她慌忙站起了身來跪拜迎接。但是還未開口向皇帝請安,便是嘴中“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皇帝迎面看到這樣的變故,心下也是一驚。
還未有所反應。那本來站在景盛蕪身后的青鸞和黃雀卻是此時快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拔出了腰間的匕首便是向著那軟倒在地的景盛蕪刺去。
慌亂中,冷羽和雪月按下了青鸞,皇帝帶著李崖上前去救助景盛蕪,卻是被狗急跳墻的黃雀拿著匕首向著兩人沖來。若不是李崖身后的御林軍幫著皇帝擋下了這匕首,怕是皇帝今日就有不測之事發生了!
等著御林軍將青鸞和黃雀都扣押了下來,皇帝驚魂未定間,便讓李崖宣召了所有的王爺進宮來護駕,防止有更多的刺客事情發生。
而等到眾人趕來,這個時候皇帝方才顧上了那毒發在地,又是被青鸞的匕首劃過了胳膊的景盛蕪。
“現下朕倒是并沒有什么大礙,不過是受了些驚嚇罷了。但是長樂她的情形很不好,怕是要出岔子了。”李崖說完,楚恒拍了下自己身邊的椅子,很是不悅的冷叱道。
在這宮中,堂堂天子面前,竟然連著大公主都是能夠被毒發在地,甚至還有那宮人作亂,要將她刺殺了去。最讓皇帝心下害怕的是,那宮女最后的目標竟然是他!
“你們都給朕好好兒的審問這兩個宮女,若是知道了那幕后主使,朕必定將他們剝皮抽筋,凌遲處死!”說到最后,楚恒的眸子中都是一片仿若實質性的殺氣。
感受到皇帝的怒意,在場眾人心下都是明白。這若是景盛蕪自個兒中了毒發在地,甚至是遇刺皇帝都不會如此動怒。但是黃雀最后的目標卻是皇帝,這性質就根本不同了!
看著皇帝這憤怒的目光,站在他對面地下的德妃當下搖了搖頭,一個小宮女便是迅速的悄悄離開了這慌亂的長樂宮,倒是并未有人在意。
“陛下,敢問如今長樂如何了?”在皇帝的氣頭上,所有的人都不敢沖頭爭鋒。敢開口詢問的,也只有容楚一人了。
“你自己去看吧。”看到容楚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擔憂神色,皇帝疲累的揮了揮手。容楚立刻大踏步的向著景盛蕪的榻邊走去。而身后,楚御猶豫了一下,也是走了上前。
楚恒的眸子瞇了起來,盯視著楚御和容楚兩人,并未說話。
景盛蕪面容慘白的躺在榻上,緊緊閉著雙眸。她的胳膊上還纏著紗布,一片的殷紅血跡從里面彌漫出來。雙唇發青而并沒有任何的血色,看著著實讓人感到害怕不已。
容楚仔細的看了她許久,面兒上仿佛并沒有什么,但是心中卻仿若那洶涌的大海奔騰,絲毫不能平息。
眸光思索間,容楚突然一把抓住了旁邊雪月的胳膊,嚇得雙眸通紅的雪狐一跳。不過隨后容楚低低的話語,便讓雪月定下了心來。
“當日我曾給她送去過冷香丸,如今在哪里?”
聽到這話,雪月通紅的眸中閃過一絲思索的神色。片刻后無奈的搖了搖頭,“盛蕪自己收著的,我們也不知道在哪里放著。”
聞言,容楚的心頓時涼了起來。
看著那榻上蒼白著臉色的景盛蕪,容楚手腳都不由得麻木了起來。而身后,楚御看著那躺在榻上的佳人,眸中第一次閃過了心疼的神色。
“關老太醫。你在這宮中診治多年。怕是有著自己的手段為長樂解毒吧?”就在眾人無奈間,楚御突然來到了關老太醫的面前,迫切問道。眾人的眸光。一時間都是轉向了這位老太醫。
看到眾人的眸光都是看向了自個兒,關老太醫無奈的嘆了口氣,當下,在楚御和容楚失望的眸光中。搖了搖頭。
“長樂公主所中的毒,確切說也算不得是毒藥。微臣方才查探了這種藥物的毒性。作用是讓人沉睡,身體機能全部喪失。同時,只要有傷口,便會血流不止。”
說到這里。關老太醫不由得再次搖了搖頭,“這毒性倒是并不可怕,若是給老臣幾日時間。定是能夠救得長樂公主醒轉過來。可是眼下,她胳膊上的傷口卻是頗深。”
聽到這話。容楚等人不由得心頭一跳,有了不好的預感。
咬了咬牙,關老太醫終歸是將話語全部說完,“按照這個血流速度,怕是長樂公主活不過一日!而讓微臣來解毒,怕是最起碼需要兩日的功夫。”
說完,關老太醫帶著太醫院的眾位太醫們對著皇上跪拜了下去,“皇上,微臣等人實在是盡力了,但都不能阻止長樂公主胳膊上的傷口愈合。微臣等人自知有罪,還請皇上降罪處罰。”
看著那在地上跪伏著的一干太醫們,容楚的眸中閃過一抹自嘲,而后終歸是悄然閉上。
難道當真是天命不可違么?
聽到太醫們救治不了景盛蕪的消息,楚御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雙眼失神。他根本不能相信,那前幾日還在襄王府邸有說有笑的她,如今便是成了這幅模樣。
楚御眼前,閃過了一幕幕那些往日的畫面。
千秋宴上,她身著素裝一曲瀟湘水云之舞,讓他都是花了眼眸,驚為天人。日后,更是在這坊間寫下了一段屬于她的傳奇。
“景盛蕪,你在那暗龍山上指點山河,仿若天仙下凡,所有的人間事對你來說不過云煙;你在那猛獸爪下,不見絲毫慌亂,最終逃得一線生命;你在那凝香樓前,碧荷吐香白衣佳人。”
楚御提腳上前便欲去拉景盛蕪的手臂。
“御王失態了。”容楚眸色晦暗,冷聲言道。
心底一陣掙扎了,楚御終歸是退到了一旁,安靜的站立著。看到這一幕,楚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身為皇室之人,兒女情長是著實要不得的。若是楚御不能收好自己的情緒,怕是他就要重新思考下這潛龍之位了。
“容世子寬心,長樂是朕的女兒,朕一定會差人盡全力醫治。”看到楚御站定,楚恒方才輕咳一聲,說道。
恰在此時,一道好聽的男聲傳了進來,“聽聞長樂公主有事,我也來湊個熱鬧。”
說著,一道穿著冰霜錦暗繡麒麟袍子的身影走了進來,放蕩不羈的面容上帶著點不屑,走進了這長樂宮中。這道姍姍來遲的身影,不是那巫涼又是何人?
“陛下,請容我去看治下長樂公主。這樣的奇異毒藥,說不得我族里有所記載和救治的方法。”
聞言,楚恒立刻揮手示意他上前去看治長樂。巫涼微微一笑,倒是也不推辭,當下便是走到了她的榻前。
毫不客氣的將容楚擠到了一邊,巫涼直接將自己修白的手掌放到了景盛蕪的手腕之上。容楚眸色一沉,終究是未再開口。
整個屋子里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皇后和德妃等有位分的嬪妃,早已在楚恒的眸光示意下坐了下來。而關老太醫等人,楚恒倒是并未發罪給他們,而是讓他們在旁邊候著。
所有人的眸光,都停在了巫涼的身上。容楚更是焦灼的站在旁邊,絲毫不敢影響巫涼把脈救治。
“唉——”
許久之后,巫涼嘆息一聲,站起身來。看到這一幕,容楚更是心焦如焚。難到就連咸巫氏少主的巫涼公子,都是對她所中的毒藥毫無辦法么?
“若是無法,我便帶她到宮外去尋能人異士救助于她!”
聞言,巫涼瞪視了一眼容楚,“誰說不能救得,只不過為了救治她,我要浪費我的千年冰雪靈芝火須膏了,說,你拿什么賠付我?你賠付的起么?”
“只要阿蕪平安無事,這天下你說得出,我便給得起。”
寂靜的大殿內響起容楚不容置疑的聲音,此時無一人懷疑容楚的話,容世子,向來說得出,便做得到。
楚恒聞言眸色微閃,瞧著容楚溫潤如玉的眸子,終是一語不發。
巫涼不以為意地送了聳肩,從懷中掏出來一個青瓷小瓶子,小心翼翼的拔掉了上面的白玉塞子。塞子剛剛拔掉,便是有著清香在這宮中蔓延開來。讓眾人的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我需要一把尖刀,還有一個白玉小碗。”將塞子放到了一邊兒的桌子上,巫涼轉臉鄭重的向著皇帝說道。
聞言,楚恒立刻便是吩咐宮人去準備。冷羽聽聞巫涼公子能夠救治景盛蕪,當下便著忙的將他要的東西拿了過來。
將那把尖刀放到了手上掂量了兩下,巫涼對著容楚露齒一笑,“容世子待景三小姐之心可昭日月,既如此,我便取你一半心頭血,你可愿?”
巫涼這話一出口,殿中眾人都是被巫涼驚到了,連著楚恒都震驚的睜大了眸子。
“你要容容世子的心頭血來救治長樂?”楚恒不可置信的看著巫涼,“這是什么解藥,竟然要用人血來做藥引相配合?若是容世子有一個不好,你可擔當得起?”說到最后,楚恒的話里都帶了點火氣。
并非楚恒大驚小怪,心頭血,顧名思義是人的心頭精血,一旦有絲毫虧損怕都會危及性命,更遑論取之一半,眼下各國紛爭不斷,這個時候容楚若出了事,對楚國無疑是個重擊,他豈能坐視不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