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寵

一二五章 危機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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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章危機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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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十五日中,皇帝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忘記了還有這么一個人的存在。德妃在這宮中縱橫叱咤了多年,哪里想過有今日這般零落成泥的時刻?

往日里她靠著盛寵,囂張跋扈得罪的人不在少數。連著那些來靠著她的宮人們,也是趨之若鶩,這鐘粹宮終日都是極為熱鬧的存在。

但如今這般,只剩下了一個趙夕妍在她的身旁,心腹全部都被打死或者是打發了出去,下了大牢。若不是將自個兒的親妹奉送給了楚恒,哪里還有她趙嬪出頭的日子?

這番話,可謂是如同冷刺,直接刺入到了趙嬪和柔貴人心中最尷尬也是最柔軟的地方,很是難堪。趙嬪一咬牙就要上前對罵,卻是被趙夕妍拉了下來。

“長姊,萬不可和這公公吵起來。如今咱們姊妹的力量太過弱小,若是再不能得到皇帝的寵愛,反而是囂張落了他人的把柄,只怕便是要在這宮中消逝了去了。”

低低的耳語聲,讓趙嬪忍下了心頭的怒火,她這若無其事的看了眼那奸笑的公公,忍氣吞聲的在末尾的席位上坐了下來,看著仿若什么都未發生一樣。

瞅著趙嬪和柔貴人兩姊妹懂事,這公公冷笑一聲,當下便是離開了去布置別的地方了。趙夕妍擔心的瞅了瞅趙嬪,只見在那金黃色的桌布帷幕之下,她的護甲都是狠狠的插入了手心之中。

在那地面之上,都有著滴滴的鮮血滴落而下。

“不將這景盛蕪弄死,我誓不為人!”趙嬪的眸光中都是狠色,看著仿若吞噬人心的惡魔,讓趙夕妍都是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

“看這趙嬪,如今也是知道退讓的人了。哼,當年她那么囂張跋扈,如今也有今天,當真是讓人看了心里舒爽愜意至極。”

這趙嬪可是往日的德妃娘娘,自然是極為惹人注視的。瞅著她竟然是在景盛蕪手下的公公那里吃了暗虧。淑妃心頭暗爽。往日里雖然同為妃位,但是德妃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

在她盛寵之時,連著皇后娘娘都不曾被她放在眼中,哪里能夠看上一個小小的淑妃?

“太過囂張跋扈。不知道收斂的人,都是如今這個下場。長樂也怕極了,害怕被人暗算了去,所以如今便是來求得娘娘的庇佑了。還望娘娘能夠看在小輩不懂事的份上,若是長樂有了錯處。立刻指出,盛蕪自會對娘娘感恩戴德。”

聽到淑妃這話,景盛蕪只柔聲一笑,對淑妃說道。

聞言,淑妃愣了一愣,看著那抿唇而笑的溫柔少女,倒是對她的玲瓏心思多了一份贊賞之意。“不愧是皇后娘娘的義女,這份心思,當真是難得。”

說著,淑妃將自己的身子悄然向著景盛蕪挪了一下。從宮宴上夾了一筷子的冰霜玫瑰芝麻的月餅,放到了景盛蕪的面前。看似親密的模樣,卻趁機對景盛蕪悄然耳語。

“若是皇上問起這合歡花的擺設布置,可千萬莫要說是你的主意,以免招惹了殺身之禍,記得,不知者不罪。”

景盛蕪正笑瞇瞇的接著了這月餅,聽到淑妃這話,心中驚詫,但是面兒上并不顯露任何的神色。只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隨即,她和淑妃又毫不在意的親密交談了起來,仿若方才那句話并未存在。只是景盛蕪看著那宮宴角落里爭相開放的合歡花,稍微瞇了瞇自己的水媚大眼。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合歡花,是容楚讓宮人們擺在這里的吧?

但是按照淑妃的性子,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來方才的話語。如今她也算是皇后那邊兒的人,自然是不會來害了自己的。

那么,這是什么意思?

看著那仿若無事般,在位子上和巫涼交談品酒的容楚。景盛蕪淡然的瞇了瞇自己的眼眸。

“皇上皇后駕到——”

就在這宮宴之上,一片的暗流涌動間,便聽到了皇上身邊的老太監李崖扯著嗓子高叫,座位上的妃嬪公主王爺們,立刻便是起身向著緩緩進來的皇上皇后兩人跪拜了下去。

“叩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眾卿平身。”

“謝皇上。”

待得皇上和皇后等人坐下之后,眾位妃嬪王爺們方才依次落座。妃嬪們是在皇上的右下手位置,王爺正妃等則是在皇上的左下手位置。

皇后則是坐在了皇上的右身側,至于皇帝的左身側,卻是空有席位,并無任何一人。往年里,那是德妃的位置。

從皇后的位置數下去,依次是敬妃,淑妃,景盛蕪。后面一排,則是坐著王美人和涼鈺公主以及文貴人。最末的一排,便是坐著方答應和柔貴人,趙嬪。

而王爺那邊,則先是巫涼公子,然后便是容楚容世子,接著便是楚御楚御。因著這是宮宴,只有正妃方可參加,所以楚御并未帶景盛顏出席。

之后一排,便是襄王楚襄帶著他的正妃,璟王楚璟了。再之后,便是那些毫不見經傳的一些王爺貝勒。

景盛蕪掃視過了這些之后,心下暗道,看來,在這皇帝的心中,怕是巫涼和容楚的重要性,都是超過了諸位的王爺。想來也是,這如今天下的動蕩平安都掌握在容楚手中,如何能夠不對他寵愛有加?

至于巫涼,想來靠著咸巫氏一族少主的名頭,能夠被皇帝如此放在心上也是必然的事情了。

“今日是合宮家宴,諸位不要太過生分了才是,好好兒的樂上一樂,朕也能夠安享天人之樂了。”

楚恒貌似不經意的將場中掃視一圈,隨即笑著說道。他看到了那最末尾的柔貴人和趙嬪,但是并未有她們兩人想象的那般,對景盛蕪出聲責問。

察覺到這一幕,那趙嬪心中便是先冷了半截。趙夕妍也喝了一杯清酒,看似毫不在意的樣子。

很快,這宮宴便是在皇帝的吩咐下開展了起來。各位王爺們和正妃,妃嬪們終日拘束,難得今日這般暢快,當下便是歡聲笑語。場中歌舞升平,一片極樂太平的景象。

景盛蕪只淡然如水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偶爾和淑妃交談兩句,狀若聚精會神的在欣賞著宮中的舞蹈。雖然這些舞女的容貌姿色不是上等。但歌舞升平間,自有她們的一份曼妙之姿。

看著場中眾人,倒是都一片的欣然景象。但是景盛蕪那喝著酒液的手一頓,注意到了璟王那黯然的眸子。

她已然聽說了,璟王要迎娶了那耶律公主作為正妃的事情。想來若是不出什么意外。只怕是這中秋佳宴過去之后沒多久,便是能夠看到他的大婚了。

“小姐,聽說當日皇上詢問璟王和楚御的意見,讓他們兩人推出來一個去迎娶了那位公主,楚御便是直接拒絕了皇上,說是心有所屬,而那人,便是您。”

看到景盛蕪的目光頓在了璟王的身上,雪月俯下身去低聲說道。如今在這宮中呆的久了,雪月自然懂得了耳聽八方的道理。當日奉天殿中。雖然并未有些許的消息傳出,但到底是讓有心人留意了。

“他所在意的,無非是我的勢力罷了。若是我沒有了今日這萬丈寵愛在身,他可會看我一眼?”聽到雪月說的話,景盛蕪冷然一笑,將杯子中的清酒喝盡。

景盛蕪輕笑一聲,再也不去看那楚御一眼。想來這樣涼薄的男子,她不必為了他放太多的心思在上面。只是那璟王,竟然要迎娶了耶律公主,倒是可惜了。

想來。也是楚御當日在皇帝面前下套子,故意這么說,好拿自己當擋箭牌的吧?畢竟誰也不想看到,一個王爺娶了一個日后可能是敵方的細作做了正妃。

宮宴永遠都是極為無趣的。景盛蕪也曾關注過皇上。看他是否對那角落里的合歡花上心。但是讓她失望的是,皇帝并未有任何異動。

在這宮宴之上,雖然看似歡樂和平,但是景盛蕪卻是最為清楚,在這里呆著,只怕是整個人都要悶壞了去。宮宴之上的規矩自然繁瑣無比。尤其是皇上楚恒在上方坐著,誰敢當真隨意?

當然,除了那在左下手第二位置的容楚。

從這個角度看去,哪怕是巫涼公子,都稍稍注意了點皇上的面子,身子不說端坐兩節,但到底是看著挺直的,連著衣衫也是規規矩矩。

但是他旁邊的容楚,則是隨行自如。

“塘邊等我。”正在景盛蕪端詳他的時候,容楚仿佛察覺到了景盛蕪的眸光,端起了桌兒上的清酒,對著她悄然露齒一笑,用了傳音入密的功夫,將這話語傳遞到了景盛蕪的耳中。

這樣大膽的話語傳到景盛蕪的耳中,讓她不由得稍微紅了紅臉頰。但是隨即,這抹子嫣紅便是被她迅速的隱了下去。沉吟了片刻,景盛蕪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既然他有事相求,自己便去看看便是了。如今對于容楚,她的心中更是有了那不能確定的感情,極為復雜。

想將他抓入到了自己的手中,但又不能放心。他仿若天上的白云,讓景盛蕪時時刻刻都感受到被吸引的迷亂,卻是又感受不到任何安定。

“父皇,兒臣不勝酒力,想要到殿外去走走,片刻便回。”須臾之后,趁著眾人都是在看歌舞之時,景盛蕪柔然起身,對楚恒恭敬道。

“既然身體不適,便趕緊去歇息片刻吧。若是實在不行,可自回到長樂宮中休息,不必再來這里煎熬。這幾****為了這中秋佳宴一直在勞累,著實是清瘦了不少。”

看著景盛蕪臉上那掩飾不住的疲累,楚恒當下便是關切的說道。景盛蕪柔柔的謝了恩,楚恒吩咐了李崖好生的將她送出了這宮宴。

帶著雪月和冷羽,只做了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離開了這宮殿,轉離了所有人的視線,景盛蕪方才向著那秋水塘邊行去。

秋水塘,是這宮中的一處著名之地。這塘水在往日季節里平淡無奇,但是到了秋天,卻是能夠現出通體的透綠,遠遠望去仿若一塊巨大的綠玉,平整的鑲嵌到了宮中。

如今正是秋季,正是月上中天,清冷森白的月光照射到這秋水塘上,看著那塘水更加的碧綠通透,讓人看久了連著魂魄都是想要被湖水吸進去。清風徐徐,在這塘邊漫步,自有一番的風味。

但是,景盛蕪要等的人,并未到來。如今這秋水塘邊,除了她們三人,便是再無一人。

“公主,這容世子不會是將此事忘記了吧?”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連著最有耐心的冷羽都是遲疑的開了口。若是容楚容世子真的將此事放在了心上,豈會如此久了之后,都是未曾見到一點動靜?

“無妨,,他定會趕來。”

聞言,冷羽和雪月也只好輕點了點頭,耐心的在這秋水塘邊等候起了容楚。

“你倒是相信我。”就在雪月等的都是起了困意,在那塘邊的青色大石頭上想要瞇眼睡過去的時候,身后響起溫潤的聲音。

容楚悄然出現在她們身后不遠處的草地上,這般踏著月光清然而來的男子,仿若是天上月光所化的仙人。

“小心。”

只此一句,容楚便不再多言,深深地望了眼景盛蕪轉身離去。

“小姐,咱們就直接這樣匆忙的走了么?”冷羽和雪月跟隨著景盛蕪的步伐,但雪月還是忍不住回了頭去。在那月光之下,但見容楚獨身而立,看著有著一種異樣的孤單。

景盛蕪點頭,心中卻是凜然起來,能叫容楚單獨叫她出來囑咐這二字的事情絕不會簡單,容楚一定知道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方才說不勝酒力,現下可如何了?身子可還不適么?”淑妃告訴她時辰之后,柔聲詢問道。

“并未有什么大事兒了,方才回宮去喝了杯玫瑰清露醒了醒酒,又喝了點子清茶,耽誤了時辰。如今,已然是大好了。”景盛蕪柔婉謙卑的回答道。

“那就好,這身子骨可是不能馬虎的,你自個兒能夠處理好便是了。”淑妃倒也并未在這件事兒上過多糾纏,便繼續看場中的舞蹈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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