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春闕

第168章 八皇叔,你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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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八皇叔,你這樣好第168章八皇叔,你這樣好→、、、、、、、、、、、、、、、、、、、、、、、、、看著晏青扶進了屋子,容祁才轉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而在他走后,晏青扶亦從屋內開了窗子,一路目送他離開。

這人背影一如既往,俊逸端華,如青松翠竹,清然之姿,只需看一眼就再難移開眼。

她并不傻,看得出這一趟游湖,表面上她應著容祁的意思去陪他,實則從四時花開始,這人就在處處遷就她,想著辦法給她尋個開心。

最后容祁落下那一子的時候,本不會被她輕易影響,她也只是存了試一試的心思,才想辦法轉開他的注意力。

在她話落的時候,他手下動作頓住,因為那片刻失神,棋子移開了位置,落到了另一個地方。

晏青扶手扣在窗欞上,一聲一聲,半晌,驀然無聲一笑。

容祁和五年前一樣,不管什么時候,都太輕易看得出她的小心思。

但也一樣,五年前五年后,他一如既往地會多有縱容。

她目光轉向屋內擺放的陳設,無一不是最好的,又用心之至。

連著院中的梔子,照水梅,和她身上衣料都是千金難買的天云錦。

和五年前在九華山一樣,但凡她在容祁身邊,似乎就沒有過的不好的時候。

“你開心和我開心,都是一樣的。”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你我之間,談什么輸不輸。”

“我也高興。”

一句一句的話仿佛又在耳畔邊回響,她嘴角又不自覺地勾起些笑,輕輕抿了抿唇。

“八皇叔……”

她眼波流轉,驀地放輕了聲,尾音仿佛帶著鉤子一般,望著東邊的方向說。

“你這樣好,我當真是會舍不得離開。”

聲音落在風里,很快被吹散。

只風帶起了院中的照水梅枝,吱呀一聲,折下的樹枝便緩緩飄落在地上。

第二日一早,晏青扶去前廳,早膳用到一半,便見容祁下了早朝也回來。

“今日早朝怎下的這般晚?”

她掃了一眼一旁的沙漏,話說出口,才忽然覺得。

來王府住的這不到一個月,不知何時起,她用膳習慣了來前廳,習慣了掐著容祁下早朝的時間,和他同桌用早膳。

“皇帝下了幾道圣旨,耽誤了會時間。”

容祁并未注意她的失神,走到她旁邊落座,一邊說道。

“說了什么?”

“姜帝師今日在朝堂上,自薦嫡出二女姜箏作為和親人選去西域。”

啪嗒一聲,手中的湯匙落了回去,她似有意外。

能當著朝堂人的面說出來,想必是不會再留后路了。

想起昨夜他們看到的場景,晏青扶又問。

“皇上下旨了?”

“嗯,封姜箏為文安郡主,待虞徵養好病后,跟著同去西域。”

西域雖女子為尊,但皇室之中,男子卻少有嫁人的,大多還是娶妻。

如今是聯姻,西域女帝也在修書中提起,西域皇室子嗣凋零,只有一位皇儲和皇子,并不愿讓虞徵入贅皇家。

索性不過是送去個貴女的事,姜帝師和姜家這樣主動,容瑾自然百般樂意。

“消息也一同傳去了西域行宮,虞徵并未有什么不愿。”

容祁話音稍停頓,又似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這事虞徵之前也和她提過,晏青扶點點頭。

見晏青扶眉眼間沒有不快,容祁又收回視線,說道。

“除此之外,皇宮傳出另一道消息,皇后有孕了。”

“這可是喜事。”

前后剛封了個郡主女兒送去和親,容瑾對姜家正為滿意的時候,中宮又懷上了皇上登基后的頭一胎。

“如此,這姜家日后在朝堂上,也算風頭無兩。”

“外戚不可過于強大,日后總有收權的時候。”

姜淺這一胎若是皇子,有這樣個強大的外祖,還是正室嫡子,日后必定是要封太子的。

如此一來,姜家只怕更要一躍成為大昭第一世家。

樹大招風,何況明年姜溯還要參加科舉,若一舉高中,到那時候再打壓只怕就晚了。

晏青扶心中想明白了這事,了然點點頭。

“最后一道,皇帝下旨,寧家嫡女封容華位,入主長信宮為妃。”

容祁淡聲落下這一句話,晏青扶手下動作停住,蹙眉道。

“殿選不是還未開始?”

殿選明明還在五日后,她正想著這幾日再去寧家看一看寧婳,怎么這一轉眼,皇宮卻已經越過殿選當先下了圣旨?

若是如此,之前容瑾又為何給寧家暗示讓寧婳參加選秀?

“圣旨已經下了。”

言下之意,不管殿選如何,寧婳這個宮妃,是做定了。

“皇上可有說過什么……”

晏青扶急急地問了一句,問罷才想起,這到底是后宮的事,容瑾納個嬪妃,也不會事事說與容祁。

果然,她見容祁搖搖頭。

“我去寧家一趟。”

她心下思忖了片刻,站起身要走。

“圣旨已下,結果是變不得的,不急在這一時,用過早膳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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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八皇叔,你這樣好第168章八皇叔,你這樣好→、、、、、、、、、、、、、、、、、、、、、、、、、容祁扣住她的手腕,將那一碗荷葉粥端到她面前。

晏青扶只能老老實實地用了早膳,才從王府一路去了寧家。

聽見了是她來,寧夫人凝重的面容才略有緩和,笑著將她迎了進去。

“顏小姐,婳兒她有些固執,我和老爺也勸不得,她一向與你交好,還請顏小姐幫著勸說兩句。

虞為并非完全靠得住的人,何況如今圣旨都下了,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

直到她走進寧婳閨房前,寧夫人還是拉著她,輕聲囑咐了一句。

寧夫人一臉江南女子的婉約,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話音里充滿了對寧婳的擔心,眼眶微紅,一看就是剛哭過。

“夫人放心。”

她稍稍福了福身,才轉頭推開門。

寧婳正坐在床邊愣神,一看來人是她,先是眼前一亮,緊接著就哽咽著喊她。

“沁兒,你也知道了。”

晏青扶心下略微一嘆,走上前捏起帕子為她拭了拭眼角的淚,才說。

“我也沒想到宮中圣旨下的這么快。”

“皇上今日叫了爹爹去御書房說此事……說明里暗里,似乎有敲打寧家的意思。”

寧婳輕聲說著,往昔透亮的眸子里盡是難過。

“你是說……”

“皇上似乎知道……我和虞為……”

寧婳欲言又止。

但容瑾怎么會知道寧婳和虞為的事?

私相授受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寧家瞞的嚴實,一向沒有外人知曉。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容瑾竟然還能知道這事。

難道是……

“虞為?”

她下意識地說出聲。

虞為和姜溯有牽扯,中宮皇后就是姜溯的嫡姐,姜溯知道,顏芷音知道,姜淺未必不知道。

可就算知道了,容瑾卻還執意要寧婳入宮,這目的就更清楚了。

他要的是一個寧家在后宮的牽連和軟肋,要的是拿捏寧家。

寧家只有一個嫡女,那這個軟肋,就只能是寧婳。

“我不想讓爹爹為難,也不想事情傳出去丟寧家的臉面,但我……我是當真喜歡……”

她是當真喜歡虞為。

那個自在又瀟灑的男子,不羈倜儻,和所有圈在禮儀和禮教束縛的公子們都不一樣。

她寧婳是大草原上養出來的將門女,文縐縐的書生配不上她,她要的是一個博識不傲慢,又有眼界的夫婿。

“圣旨下來,虞為可來過寧家了?”

“圣旨還沒傳遍京城,他應該是不知道此事的。”

寧婳搖搖頭。

“但我也想清楚了,到底門第和圣旨是我們跨不過去的鴻溝……”

她話音頓住,咬了咬唇,才又似乎艱難地說。

“如果等他來……我便和他說清楚,斷了吧。”

晏青扶稍稍沉默下來,頓了頓,也只能出聲安慰寧婳。

想必皇帝也是看出寧家的想法,怕在殿選的時候出了岔子,才提前下了圣旨讓寧婳入宮。

這圣旨打的人措手不及,還沒等寧家反應過來,就已經沒了對策。

事到如今,寧婳除了和虞為斷了干凈,想必也沒有其他辦法。

寧婳一邊說著,心中越發覺得難過,抱著晏青扶哭了好一會。

晏青扶無法,也只能一邊安慰著人,一邊在心中又思索著這事。

到了快午時,寧夫人留了午膳,晏青扶用了膳,直到看著寧婳心情略有好轉,才從寧家離開。

她坐上王府的馬車,一路順著長街回去。

寧家在長街的最西端,回王府幾乎要橫穿整個長街,她順著簾子往外看去,直到馬車走到煙滿樓,她望見一道熟悉的影子。

“停下來。”

她眼神一頓,喊停了車夫,目光定定地看著虞為走進煙滿樓。

上次顏芷音告知她,虞為和姜溯在煙滿樓相識,她先入為主地以為虞為是個常年浪跡花間的浪蕩子。

可回去仔細一想。

她和虞為最初見面,就是被他嬉皮笑臉,玩世不恭的樣子給騙了。

明明和她的初見都是被虞為精心設計過的,那和寧婳呢?

他和寧婳初遇的那日,本就不該出現在云臺山。

再加上明知道她是待選的秀女,還屢屢和她親近,在圣旨下了之后,卻又像人間蒸發一樣,沒再去過寧府。

能出現在煙滿樓,她可不認為虞為的消息閉塞到這般程度,一連過了半日都不知道圣旨的事。

可如果他來煙滿樓不是為了流連花間的風流……

晏青扶眼神驀地一頓。

是了,煙滿樓除了是長街最大的煙柳巷子外,各地的消息,各樣的人,這也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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