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姐家走出來后,魏秀兒心情,是特別沉重的。
“媳婦,你怎么了,很不開心?”
霍立釗早就發現了,小妻子和大姨姐從廚房出來后,就一再隱晦的打量姚嬌嬌,沒想到姚嬌嬌雖反應遲鈍,可五感挺強的,似是察覺到不舒服,坐了沒兩分鐘就跑上樓了。
“心口難受。”
“怎么不早說,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下!”霍立釗剎時變了臉色,自行車調頭一轉,就往衛生院駛去——
“不、不是啊,立釗哥,我不是說真的心口疼!我是說情緒、情緒不好受!”
魏秀兒愣了下,見丈夫冷不丁的轉了個平緩的大彎后,她才反應過來,他這是真要帶她去醫院檢查呢。
“不行,你心口不舒服就得重視。”
霍立釗沒松嘴,方向也沒再調回去,堅持道:“媳婦你放心,我們就去李世叔那把把脈,你讓我安心些。”
“可是,我身體真沒不舒服,立釗哥,你信我!”魏秀兒連忙握住他腰部解釋:
“咱們還有三天就擺酒了,這時候進醫院,不吉利,立釗哥,你聽我的,咱們不去醫院了。我就是替我大姐難受,又感覺到命運對姚嬌嬌挺不公平的,替她難過而已……”
“把一下脈,很快的。”
“老公,你真帶我去醫院,我就生氣不理你了!”魏秀兒眼睛轉了轉,見是小巷道,沒什么路人,她倏地傾身抱住他腰,不滿威脅:
“咱們都還沒擺酒完婚呢,你就不聽我話了?是哪個誰說的,往后家里大事、小事,都聽他媳婦的?”
“……”霍立釗還想掙扎,帶小妻子去把把脈。
“老公,你信我啦,我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嗎?”
魏秀兒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后背心,軟軟甜甜的哄他道:“好啦,咱們快去表姐家”
現在確實時間不算早了,從大姐夫家里出來,已經十點半了。
驀然被小妻子親密的小動作弄得渾身一震,霍立釗:“……”
完全拿會撒嬌的小妻子沒辦法!
“媳婦,這一回聽你的,便是婚后,趁著我有假期,咱們去一趟我外公家,順便給我外公他給你調養下身體,行嗎?”
“去省城?”
“對,就在省城城里。我外公年紀大了,他腿腳有問題,出不了遠門,所以咱們結婚,他來不了,但我生母那邊,就只有我外公這個老爺子親長輩了,我想帶你去走動走動。”
想到大哥,還有她的藥材和玉石,魏秀兒便依了丈夫意,順口回道:“那行啊,按理咱們婚前,就要去外公那邊走一走,只是咱們這結婚擺酒定的時間,真的太急了……”
提起這件事,魏秀兒還是有些無奈之感。
“媳婦不必擔心,外公他明白的。”霍立釗得到小妻子的認同,心里也是快慰。
“咦,立釗哥,你帶我騎哪里去?”
魏秀兒見使出小巷道后,轉出了大街上,要不是穿過了醫院了,她還能為丈夫硬是要帶她去看醫生呢。
“媳婦,你可能對縣城路不太熟悉,月梅表姐家在東江港口那一帶,咱們走大路,路平平整一點,不會顛簸到你不舒服。”
“哦……就是哪里?”還是沒聽明白方位的魏秀兒,一臉懵。
“……”霍立釗大約明白,小妻子是個路癡了。
他輕笑一聲,“咱們縣城水廠在哪里,你知道嗎?”
“水廠,哦哦,在那邊方向啊。我只前二年去過一次吧,老早就忘記了。”
霍立釗隨口問道,“你去水廠干嘛?”
“呃……”
魏秀兒先是怔了下,發現她記憶混亂了,她是后世回來過縣城老家,因為當時,她住的就是水廠對面的崇江路上。
她對當年縣城的記憶,就停留在這里兒,唯一記得的是,水廠那一片區域,是縣城最早發展起來的片區……
“就是謝美芳帶我來這邊的,她家舅舅住這一邊,有一回她特意跑這邊來拿生活費,她讓我陪她走一道。”
“……媳婦,這種破事,以后不想了。”
“哎,剛剛可是你問的喲,你不追問,我都沒想起來!話說,這里好荒涼啊,路道都沒完全修好。咱們是不是剛過了北隆街啊?”
“對,剛過了。”
“我就說我有點印象嘛……咱們拿結婚證時,我注意到剛剛過的那棟破房子,怎么建在路邊,居然這么破爛,還沒人居住?”
“不是沒人住,是上層收回來后,還沒有收拾,就說要建設單位福利房,之前沒落實地址,很多地方都要放到爛了。”
“哦……”
魏秀兒縮在丈夫背后,狡黠地眨眨眼,“這地方,地皮應該不貴吧?”
她大約明白,未來水廠這邊最優先的居房發展,怕是要推遲了。畢竟,不同的領導人,有不同的眼光和遠見啊!
親眼看過這邊環境后,她要是第一把手,絕對不會將整個縣城第一發展基地放在偏遠角落!
“確實不貴,再加上居民房屋老化程度嚴重,等各個單位的福利房建起來時,這一片地區應該會出現一波賣房潮。”
“我也這么想,算了,也不急,咱們先去月梅表姐那,等會你可記得,不許喝醉了哦,我可沒本事馱你回家!”
魏秀兒苦逼著小臉提醒丈夫。
不是她不樂意馱他回去,而是丈夫這把自行車,跟她小哥那一輛是同一型號的,她根本騎不動!
四肢虛軟無力,怕是沒誰有她這么體會深了。
“放心,絕對不會醉的。”霍立釗安撫妻子,打量了街道問道:“媳婦,你確定是從房管局對面這邊街道,在第三條巷道進入?”
“嗯嗯,月梅姐是這么說的,咱們騎進去看看。”
魏秀兒點頭,“她說在最里頭,因為是舊房子,暫時住著的,位置并不太好。”
“秀姨!”
“哎,是騰才和扶疏!”一聽到大外甥聲音,魏秀兒應道:“哇哇,幸好表姐讓騰才出來接一接,要不然我們得找上一會兒了!”
“確實。”
霍立釗瞇著眼睛打量的周邊,疑惑道:“媳婦,徐正浩的職位并不低,怎么醫院沒給他分配單位宿舍?”
親眼看到表姐‘臨時’住所后——
“……渣唄,還能有啥!”魏秀兒咬牙低罵:“一個大渣男,你還能盼著他有人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