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來貴半信半疑，“齊先生真這樣說的？”

“真說過，他還說馬上要變天了，誰能抓住機遇誰就是人上人，反正我要跟著齊先生一塊學習，我要當人上人。”唐愛軍趁機說出了他的心愿。

去了大城市開過眼界的唐愛軍，已經不止滿足于每天吃飽肉的人生了，他想走出磨盤山，考上帝都大學，再去齊老爺子說的外國去看看，當然還要給妹妹掙豐厚的嫁妝，這才是最要緊的。

唐來金不住點頭，“老爺子就是這么說的，他還說現在就是那個風雨變……變那啥來著……”

“風云變幻！”唐愛軍糾正，還給了小叔嫌棄的一眼。

沒文化。

“對對，就是風云變幻，老爺子還說亂世出英雄，現在是最好的時代，只要抓住機會，肯定能成風云人物，就像以前的杜月笙一樣。”

唐來金這段時間跟著齊先生也聽了不少名人典故，最讓他佩服的就是杜老板了，沒讀過幾年書，沒背景沒本錢，從賣梨的小販成為了雄踞一方的梟雄，多了不起啊。

他倒沒那么大的野心，他就是羨慕杜月笙有那么多老婆，還個個都是美人，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要想老婆多，就得多掙錢。

錢才是男人的顏面呢。

唐來貴沒好氣地瞪了眼，嫌棄道：“就你還想學人家杜月笙？你給我安分守己地出工干活，人家杜月笙起先也是腳踏實地地干活，你呢？成天吊兒郎當的，二十五歲了還沒個正形，哪家姑娘肯嫁給你？”

“出工能掙幾個錢，吃肉都不夠。”唐來金不服氣地嘟嚷。

他不是不想干活，他只是不想做無用工。

每天累死累活地出工，一天連一塊錢都掙不到，唐來金很絕望，他不想把青春和時間浪費在看不到頭的農村，他想掙大錢。

“啪”

張滿月過來拍了一巴掌，惡狠狠罵道：“不出工一分錢都掙不到，全村哪個不是天天出工，就你是懶漢，既然回來了，明天就出工！”

“明天我有要緊事。”

張滿月臉色變得猙獰，手又掄了起來，唐來金趕緊避開，“真有要緊事，我還得去抓黃鳳仙那表子的女干呢，聽說她去上班了，肯定又開始鬼混了。”

“你都抓一個月了，我看你是去找狐朋狗友玩了吧，抓個狗屁女干！”張滿月越說越來火，抄起雞毛撣子就抽了幾下。

浪費了一個月工，不爭氣的敗家玩意兒。

唐來金不住閃避，可擋了頭卻遮不住身體，身上被抽得火辣辣的，疼死他了。

“我哪知道那表子偷情搞得跟地道戰一樣，半天都抓不著，不過這回我肯定能抓著。”唐來金喊冤枉，其實張滿月也沒說錯，那一個月他確實和狐朋狗友混一塊了，但也沒忘了抓女干，正事私事兩不誤嘛。

“又抓一個月？”張滿月喝道。

“不用，半個月就好。”

“半你個頭，還想偷懶，我打死你個懶東西！”

張滿月沒頭沒腦地抽了起來，又得浪費半個月工，她根本沒看到小兒子的誠意，分明就是想偷懶怠工。

“一個星期……唉喲……一個星期總行了吧！”

張滿月收回了雞毛撣子，冷聲喝道：“一個星期要是沒結果，我打斷你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