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知道自己今天問出這話，南枝姐肯定會生氣。
小姑娘走了，南枝卻是瞧著桌上的瓷碗發呆。
天氣實在炎熱，只是說了兩句話的功夫，碗中的冰碴已經悉數融化，白色的瓷碗外壁掛著顆顆水珠，泛著些寒意。
不曉得小何去了哪里。
她心里還有許多的疑問。
兩年前劇情能殺了她。
兩年后卻又一直沒有反應。
難不成，這本的劇情已經崩潰了嗎？
想到那宮中的能人，南枝心里默了默。
或許真的是劇情改變了呢？
酒樓里的客流量減少，平叔看著賬本有些發愁。
雖說客人少了，可酒樓每天的冰塊都還是買著的。
光是每天的冰錢就是十兩銀子，晚些雖然會有男客過來吃酒，到到底賺得少。
現在酒樓的伙計就已經有了三十人，最近白日里的生意也都是靠著外送賺回來的。
每天光是發工錢就得要二兩銀子左右。
好不容易看見了沈妙妙下樓，平叔這才開口問道：“沈東家，這兩日的開銷實在有些大，白日里客人少，冰要不要少擺些？”
沈妙妙一愣，瞧了瞧大堂里寥寥幾個的客人，思忖了一下開口道：“將二樓包廂里的冰換些下來，現下二樓的客人少，每個包廂放半塊冰就行，留兩塊冰備著吧，若是來客人了也好加上。”
“好。”平叔點點頭，如今酒樓里瞧著是賺得多，可一邊賺銀子一邊也在往外花銷著。
沈溫辰忙著籌辦婚禮，南枝卻是將酒樓留給了沈妙妙照顧。
林母已經買下了一間鋪子，如今林家的三個男人都在幫忙打理，她也得去幫著些。
“南枝姐你放心吧，酒樓里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小姑娘一拍胸脯保證道。
原本她就覺得自己有些吃白飯，這下能用得上她，她當然是高興的。
十二知道這事后有些苦著臉，卻也沒多說什么。
畢竟那“假”嫂子對妙妙不錯，妙妙也認定了她就是真的。
心上人說什么，也就是什么了。
“你這是怎么了？”沈妙妙見十二臉上閃過一絲異樣，有些疑惑道。
圍著他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么不對勁才是。
“阿澤的事情我查清楚了。”十二有些不大自在，總覺得自己同妙妙說這些不大光明磊落。
雖然自己知道妙妙對那阿澤沒什么意思，可他卻不見得也是這樣的想法。
自己來過酒樓幾次，也看見過那人瞧著妙妙的眼神。
“有問題嗎？”
小姑娘壓低了些聲音，四處瞧了瞧，沒看見阿澤這才又看向了十二。
十二比著一年前高了些，皮膚卻是又黑了一圈，偏偏那雙眼睛瞧著自己，讓沈妙妙的一顆心猛的跳了幾下。
“沒什么問題。”十二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沒有說出來。
他雖然不希望妙妙對那阿澤有好感，卻也做不出將人的傷疤撕開的舉動來。
“沒問題就好。”
沈妙妙松了口氣，臉上依舊揚著笑。
樓外的天色有些暗，街道兩旁掛起了燈籠，一陣風吹過將它們撩得晃了晃。
兩人站在酒樓門口注視著對方，明明暗暗的燈火將他們的影子撫得交纏在了一起。
“進來坐坐吧，我再去忙一會兒就好了。”
“好。”
少年穿的是一身藍色長袍，頭上帶著一個玉冠，將他英氣的五官映襯得柔和了一些。
二樓包廂這會兒只有兩間有人，柳大在上面看著，大堂里稀稀拉拉坐著些客人，也還算得上熱鬧。
十二坐在角落，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進進出出的背影突然看得癡了。
他最初告訴阿爹自己有了心上人的時候阿爹不信，只說他是見得人少了，還不曉得喜歡是個什么感覺。
有長輩說他自幼處在軍營，沒見過女人，所以才會碰見一個就覺得自己動了心。
在京都的時候那些自詡是他長輩的人說要帶他去長些見識，也是那時候，他看見了許許多多的女子。
她們有的嫵媚艷麗，像是傳言中能魅惑眾人的妖姬，有的清純可人，似是嬌養在深閨的小姐，有的英姿颯爽，如戰場上的女將一般。
甚至，他還看見了一個同妙妙相似的姑娘。
那些長輩說笑著，將那些女人推了過來，可他清楚。
那些人不是妙妙，不是那個羞怯遞給自己荷包的姑娘，不是那個笑容陽光總瞧著自己的姑娘。
阿澤上菜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角落里的十二，雖然詫異，卻也只是一眼瞥過，繼續干起了活。
客人少，后廚里的伙計也都能休息休息。
安娃子和林小泉包攬了烤串的活，只讓沈云天好生休息一會兒。
沈云天端了碗涼茶就到了大堂，看見十二的時候徑直走了過去。
“云天哥？”十二正出神，眼前突然坐下一人有些恍惚，看清了來人的臉這才有些驚訝開口。
“嗯。”
當初在梨花村的時候他們兩個就常在一起，雖然不過短短十來天，可男人間的友誼就是這樣奇怪。
時隔三年再見，十二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激動。
“云天哥，你……”
“逃荒路上遭的。”沈云天笑的一臉輕松，沒有多說什么。
十二默然，只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
“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妙妙嗎？”
沈云天知道十二和妙妙的事，正巧他這會兒也有些苦惱。
“嗯，我是回來求親的。”十二點點頭，說起沈妙妙，他的臉上又帶上了笑。
少年人的心思好猜，尤其是兩個聊的到的男人坐在一起的時候。
“那你同她說了嗎？”
沈妙妙和沈云天在村子里的時候并不熟，最多的也就是小時候一群娃娃一道玩兒過兩回。
這幾個月下來，他才算是對沈妙妙熟悉了些。
她確是個好姑娘。
“還沒，我不曉得該不該帶她走。”十二苦惱的點無非在這兒。
他覺得嬸子和叔叔不一定會愿意離開燕城。
而且妙妙如今有她的事情要做，自己如果強要她跟自己走，只怕不會如愿。
沈云天曉得沈妙妙家里的事，也是點了點頭。
桂花嬸他們家里這會兒情況特殊，若真是他們要回京都成親，只怕有些難。
兩人正說著話，就看見門口又進來了一個女子。
女子穿的是嫩粉色小褂，只一進酒樓就四處張望著，最后在看見十二和沈溫辰的時候眼睛一亮。
甜甜喊了一聲：“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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