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原本正聚精會神的翻石頭,聽了狗兒的聲音只以為是出了什么事,丟了手里的石頭淌著水就跑了過來。
“怎么了,怎么了。”
一邊說著一邊檢查狗兒,最后發現只是身上多了一些泥巴點子。
“阿娘,你看,大河蚌!”狗兒被自家阿娘翻過來倒過去的檢查了一遍,一點沒有不耐煩,等著南枝檢查完了才指給她看自己發現的寶貝。
南枝這才注意到狗兒腳邊有一個大泥坑,估計狗兒身上的泥巴點子就是挖坑給沾上的。
泥坑里正躺著個臉盆大的河蚌,看得南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難不成狗兒就是傳說中的小福星?跟他一比,自己無疑就是個非酋啊。
感嘆了一會兒南枝才擼了擼袖子,又費了半天勁才把那個河蚌扣了出來。
看著偌大的河蚌南枝吞了吞口水,這怕不是個河蚌精?
這么大一個河蚌,吃了會不會有些罪過。
“阿娘,大肉肉!”狗兒拽著被河蚌夾住的木棍格外的高興。
阿娘說河蚌可以吃,里面有肉肉,自己發現的這個河蚌那么大,肉肉肯定有很多。
南枝看著狗兒的小臉,肯定的夸了一句:“狗兒真棒。”
反正比起自己,狗兒簡直不要厲害太多。
眼看著又快到了正午,南枝用竹簍把河蚌都裝好就要帶著狗兒回家。
狗兒對于自己發現的河蚌分外興奮,還毛逐自薦的說他可以拽著被夾住的木棍子把它帶回家。
這么大的河蚌要是自己弄開吃了,多少有些殘忍,那就聽天由命吧,要是這一趟回去河蚌沒事,那就放盆子里養著,要是半路碎了死了,回家就下鍋爆炒。
南枝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被狗兒拖著走的大河蚌。
給過你機會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
回去的一路上她們也遇見了幾個摘完板栗回家的婦人,看見南枝竹簍里滿滿登登的河蚌她們還有些疑惑。
這東西能吃?
以前村里的小娃娃們也去河里摸過這東西,里面的肉也不多,有的人家日子過不下去了也弄回去吃過,只說難嚼沒辦法吃。
雖然疑惑卻也沒人問,只在看到跟在南枝身后費力拖著個超大河蚌的狗兒時被嚇了一跳,這河蚌都快趕上自家的臉盆了吧?
回了家南枝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了看被狗兒拽回來的河蚌有沒有哪里碎了。
看見偌大的殼上沒有一絲裂紋,南枝莫名有些失望,雖然覺得吃不上這個河蚌有些可惜,也還是翻了一個大木盆出來放在屋檐下,又打了些井水把一身泥巴草桿的河蚌洗了洗才放到木盆里養了起來。
算了,被拽了一路還沒事,只能說它是個命大的,要是被自己炒了多少還是有些可惜。
咂巴了一下嘴,南枝才轉身去廚房拿家伙事。
河蚌被裝進木盆后不知道是被涼幽幽的井水泡著覺得舒服還是怎么,終于是張開了殼把木頭棍子松開了。
狗兒看著大河蚌張開了殼只覺得好玩,就蹲在木盆邊上看著,時不時的用木頭棍子戳一戳,玩的也算是不亦樂乎。
南枝則是拿了菜刀和陶碗坐到了水井邊開始處理那些河蚌。
“阿娘,這個大河蚌我們不吃嗎?”狗兒蹲在木盆邊看著自己阿娘好像沒有要處理這個河蚌的意思,歪著頭問道。
木盆里的河蚌莫名抖了抖,立馬把蚌殼收的緊了些。
南枝利落的開了一個手里的河蚌,只答了一句:“那個河蚌就養著吧。”
狗兒看了看緊閉的蚌殼還有些疑惑,剛剛不是還開著的嗎,怎么一下子又關上了?
南枝每開一個河蚌,還不忘在肉里找找看有沒有珍珠。
她記得有的河蚌里會因為受到刺激自然產生珍珠,雖然概率很小,但是有狗兒這個小福星在,說不定還真能讓她開出來幾個。
在這個世界天然珍珠的價錢很高,原身小時候就碰到過采珠人,不過大石村不靠河,只聽大人說她們是到梨花村采珠,后來好像是因為在這邊沒什么收獲,之后就再沒來過。
一直到最后一竹簍的河蚌都開完了,南枝也沒看見珍珠的影子,只覺得有些泄氣,自己真就是有些癡心妄想了,以前那些專業的采珠人都是無功而返,到她這個業余的,能有收獲才怪了。
午飯吃的舒服,這也是南枝穿越過來的幾天里第一次吃上帶辣味的菜,河蚌肉多,她炒了一盤還煮了些湯,狗兒倒是出乎意料的喜歡吃辣,就著一碟河蚌肉吃了兩個黑面餅子。
吃完了飯南枝又哄著狗兒睡了午覺。
狗兒年紀還小,多睡覺才能長高,現在狗兒看起來還跟個兩歲多的小娃娃一樣,看的她就覺得心疼。
收拾好碗筷南枝搬了個小凳子就坐在屋檐下面開始發呆。
雖然現在家里的糧食足夠她和狗兒吃一陣子,但是糧食總有吃完的那天。
家里沒有田地,她種不了糧食,現在年景不好她也不能像是其他小說里的女主一樣做個小買賣,沒有傳說中的系統和金手指,她總不能帶著狗兒一起餓死……
想著想著,南枝莫名覺得有些困倦,最后只靠著門框睡了過去。
夢里她看見了奶奶,她還是記憶里的模樣,總會笑瞇瞇的看著她,教她怎么念書,怎么寫字。
只可惜奶奶沒有等到自己考上大學的那一天。
六月的天突然吹了一陣涼風,驚得南枝醒了過來。
奶奶已經走了兩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夢見她。
擦了擦臉上的淚,南枝才打起了精神,奶奶把她養大了,她總不能把自己餓死在這異鄉。
進屋時,狗兒還睡得香甜,時不時的還會喊一聲阿娘。
看著小娃娃的臉,南枝覺得自己心底又軟了些,自己成了這個世界的林南枝,她有了狗兒,也有了爹娘和哥哥,或許老天爺把她送到了這兒,也是看她可憐吧。
親了親狗兒的額頭,南枝才去了后院,偌大的木盆里河蚌靜靜地吐著水,熾熱的陽光照的地面發白,能聽見的只有偶爾幾聲的蟬叫。
“噗噠——”
木盆里的河蚌突然把殼張的更開了些,雪白厚實的蚌肉費力的推出來一顆珠子,又趕忙閉緊了殼,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
南枝沒有發現那個細微的聲響,只是從井里打了桶水就提著水進了廚房。
木盆里的河蚌等著南枝進了廚房這才像是松了口氣一樣,打開了蚌殼,歡快的繼續吸吐水柱。
這個女人惹不得,它可是知道那女人看見自己沒事的時候是一臉失落的。
它怎么說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兒來的,可不能隨隨便便讓這個女人給炒了吃。
想著,河蚌傲嬌的又吐出兩顆珠子,反正自己的珠子多,施舍給她幾個也不是不行,畢竟她會到這兒來多少也是跟自己有些關系。
越想越心虛,河蚌又噗噠噗噠吐出了好幾個珠子,覺得夠補償了,才滿意的繼續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