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婦娘潑辣彪悍不賢良

第十八章:四月的一天

春林初盛,草木葳蕤。

好一個人間四月天。

三個孩子也終于穿上了新衣服。

村里婦人這兩天都在搶奪竹林里的竹筍,不管是細竹筍還是粗粗的毛竹筍。

家家院子都曬著筍干。

聶薇薇則在河邊割著水芹菜。

這水芹菜炒香干,炒臘肉,涼拌,腌酸菜都十分好吃。

她沿著江尾村的岔河看過,就村頭這邊這一塊,她要趁人都去掰筍,先收割一波。

整整三背簍,到家從河里挑了一擔水倒進洗澡的木桶,把水芹菜放進去養著,然后就沖向了竹林。

竹林很大,可村里的婦人也不少,好家伙只聽見清脆的咔吧聲如蝗蟲過境般掠過。

這個時候正是青黃不接,家家糧食都不夠吃,米不夠菜來湊,可菜園子里的菜還沒長成,這時就只能挖野菜掰筍了。

聶薇薇看著竹林的人,王寶釧來了也得手腳并用,不然根本搶不過。

而她聶薇薇從到這里就化身王寶釧江尾村分釧,不停地找野菜,挖野菜。

一天到晚挖呀挖呀挖!

王寶釧挖了十八年,她聶薇薇則是要挖一輩子,王寶釧當了皇后,她呢估計干活朝前吃飯朝后。

唉~!

老天既然都把她送到這了,就不能再賜個帥氣多金口味獨特潔身自好的大帥哥嗎?

啊呵呵呵!還是掰筍實際點。

聶薇薇: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吳長庚根本沒有死,而是已經做了將軍,等打完仗就衣錦還鄉,從此她就是將軍夫人,呼奴換婢吃香的喝辣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按照以前的小說發展必然是有一個溫柔的白蓮花救了他,兩人日久生情,他為了她而要休了她,休還是好的,萬一吳長庚為了避免后患直接嘎了她可怎么辦,算了算了,還是老實挖野菜吧!

家里有孩子她早早就回家了,現在孩子們都能很熟練地幫她剝筍衣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村里家家戶戶都是這樣,要說不讓她們干活,也不太可能,畢竟大環境下的異類沒有好結果,一旦格格不入,必將寸步難行。

比如說,你心里可以想女性獨立,男女平等,不靠男人,抵制封建制度,可你要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倒反天罡,父權制下怎會容忍牝雞司晨的事情發生,還沒開始就被綁起來燒死了。

再說這樣的家庭養嬌孩子就是害她們,沒錢沒勢還把孩子慣得五指不沾陽春水,五谷不分四肢不勤,這不是愛,這是害她們了,愛她們就是要教給她們基本的生活技能,她也只能教這些,前世她就笨,不可能穿越了就變聰明了。

“娘,哪吒后來呢?”

“削骨還父,削肉還母……………”

聶薇薇一邊理著水芹菜捆把,一邊和孩子們說哪吒的故事。

玉兒撕著煮好的竹筍道:“藕?娘,我還沒吃過藕呢?”

聶薇薇捆著野菜道:“總有機會吃上的。”

晚上吃了飯三個孩子睡了,她一個人在燈下繼續忙著。

現在生意太難做了,要趕緊想出個新的,在收割麥子之前。

何花有了身子,正是前三個月不穩定時期,婆婆來得就少了些。

不過現在村里也有不少去鎮子上做小生意的,結伴一起坐牛車去倒也不怕。

早晨,春風輕拂。

空氣清新,萬物生機勃勃。

牛車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聶薇薇被晃得有些困。

“聽說沒有,寧家的寧木買了一房媳婦。”一個婦人說。

“聲音小點,之前他還想對玉兒娘,動手動腳的呢!”她們看了一眼打盹的聶薇薇,聲音放得低低的。

“也不知道是拐子拐的還是從牙婆那買的,人我見過,長得很周正,身條也好,一看就是能生養的。”

“怎么悄么聲的,也沒請客也沒辦酒,連掛炮仗都沒放。”另一個大娘問。

“現在青黃不接的,哪還有閑錢辦酒,都是窮苦人家,拜了堂就成了。”

“這回他有了媳婦,眼睛就不會往玉兒娘身上盯了,多嚇人啊!”

“玉兒娘也不容易,帶著三個孩子……”

后面的話她不想聽了,關了耳朵睡了一會。

吳得福:“到了,到了,拿好東西,中午前還在這,不等人啊!”

聶薇薇吸了吸鼻子,背上背簍進了鎮子里。

“這水芹挺嫩,怎么賣的?”

“三文一把。”

小丫頭翻著道:“這么貴,兩文吧,兩文我多買兩把。”

聶薇薇:“便宜不了,這時候水芹最嫩了,怎么吃都好吃,那豬油炒最香了。”

小丫頭撇了撇嘴道:“豬油炒什么不香,來一把吧!賣得這么貴。”說著挑了一把看著多的走了。

聶薇薇接過錢放進袋子里,把水芹重新擺整齊。

陽光溫和地灑落,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清新的味道。

聶薇薇沒有趕上牛車,和同村的嬸子們結伴往家走,她的背簍里裝了十只毛茸茸的小雞。

如她所料,三個孩子看見小雞都歡喜得直跳。

“毛蛋老是拿雞蛋饞我,很快我也能吃到雞蛋了。”小寶扭著屁股說道。

蓉蓉想伸手摸摸,被玉兒制止了:“別摸壞了,以后咱們去捉蟲,割草給它們吃,這樣它們就能長得快,就能吃到雞蛋了。”

“恩吃雞蛋,姐它們怎么還不下蛋。”小寶好著急哦!

蓉蓉敲了敲他的頭道:“它們是小雞,怎么會生蛋,等長大了才能生蛋的。”

小寶蹲著看著小雞們:“你們怎么還不長大啊!快點長大這樣我就能吃雞蛋了。”

說完他就跑到屋后找正在給菜園拔草的娘親。

“娘,小雞什么時候長大,我想吃雞蛋,我還沒吃過雞蛋呢!”

聶薇薇手上也不停:“很快就長大了,等夏天應該就行了。”

等她澆完菜園子,拿了柴刀往前面的竹林去了。

“大田嫂子下地呢?”

“二伯娘防線呢?”

“大奶奶上菜地呢?”

走一路遇見人她都客氣地打招呼。

毛蛋娘扶著她家門前的桃樹在哇哇地吐。

等聶薇薇上前時她抹了抹嘴,轉身想回家,可誰知腳下不穩就要摔了。

聶薇薇趕緊上前攙住了她:“你這是怎么了?”

毛蛋娘一頭的虛汗,渾身發飄眼發黑,只聽見有個聲音極遠地問她怎么了。

聶薇薇把喘著粗氣的毛蛋娘攙進院子喊了聲:“嬸子?嬸子?”

毛蛋奶奶從堂屋出來就看見,兒媳婦被人攙進來,趕緊上前:“這是怎么了?”

兩人給她扶進屋,倒了水給她喝了兩口,聶薇薇想應該是低血糖了,就問:“嬸子家里有糖嗎?”

看著毛蛋奶奶一臉茫然就知道她家沒糖。

不過毛蛋娘這時候流了一身汗,清醒了一些,但是人還是軟的。

“嬸子你照顧著,我家有些糖,我去拿。”

說完她就跑回家了,到家后抓了把糖放碗里,就來到毛蛋家,倒水化開,給毛蛋娘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