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薇薇又給吳貴生去了信。
告訴他,由她做主把吳燕嫁給齊勝了。
吳貴生接到信氣得把面板捶得震天響。
何花見了上前勸慰道:“燕這么大了,早該嫁人了,你還真忍心耽誤她一生?”
“你懂什么?他齊勝就是個奴隸,是她魏茗香買來的奴隸,她是什么居心,非要把我妹妹嫁給一個奴隸?難道偌大的盛京就沒有好兒郎了?”
何花也火了:“那怎么辦?她又不回來,她都二十幾歲了現在嫁也嫁了,你能怎么辦?”
“女生外向,她心里早沒有我這個哥哥了,還以為她姓魏的為她好呢!”
吳貴生氣呼呼地揉著面,何花也不想搭理他,就起身回家了。
這邊的聶薇薇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小溪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笑著說:“可能是有人罵我呢!”
小溪:“夫人這話不對,也有可能是有人想您了。”
聶薇薇給吳燕陪嫁了一處小宅子,雖然不靠內城,卻也是十分雅致的三合小院子。
顧月欣回去和魏書和說:“大姐可真舍得,嫁小姑子跟嫁姑娘似的,陪嫁都比過我這個侍郎府姑娘了,又是房子又是下人的,嫁妝都是三十六抬。”
魏書和:“吳燕自大姐嫁進吳家就跟在身邊了,兩人經歷了很多事,就像你說的,大姐把她當自己姑娘一樣的。”
“夫君,大姐就沒有想過再嫁嗎?”
魏書和看著顧月欣就想起大姐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我要做富婆,收收租數數錢,每天都為錢多得花不完而煩惱……哈哈哈,想想都開心。”
顧月欣:“大姐真這么說?”
魏書和笑著道:“大姐說男人只會妨礙她掙錢的速度。
她有錢,有孩子,自己掙錢自己花,當家作主自己說了算,要男人干什么?
給人做老婆還得看人臉色,搞不好還要貼錢伺候他們一家。
花她的錢,住她的房,打她的娃,她還得伺候著,只有腦子不正常的才會覺得沒了男人活不成。”
顧月欣又驚訝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她覺得大姐說得不對,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魏書和:“好了,如果遇到合適的大姐會考慮的,如果遇不到她也不會將就,也累一天了,咱們歇了吧!”
顧欣月臉紅了紅,起身去鋪床。
吳燕自嫁給齊勝,小兩口蜜里調油似的好。
齊勝把他所有的錢都交給了吳燕。
吳燕倒不怕日子過不下去,她有手藝,會做肥皂,會好幾樣小吃食,就是擺攤也夠了。
何況她在祁江縣的速食鋪子上還有股份。
齊勝自己找了個鏢局的活,日日去鏢局上工。
盧媒婆又開始上門了,這次不是為聶薇薇而是為了玉兒而來。
說的也都是門當戶對的商賈人家。
可魏書和卻不讓姐姐答應,他說他有看好的后生,是個窮舉子。
“大姐,咱們入了商籍以后除非圣上開恩,不然孩子們走不了仕途了,別看那舉子窮酸,可玉兒嫁過去,她的孩子就脫了商籍了。”
聶薇薇:“窮不窮我倒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此人的人品如何?人品不好就是狀元我也不同意。”
魏書和笑了起來:“人我都看過了,人品自然沒有問題,只是他家里只剩一個老父和小妹,窮得叮當響。”
聶薇薇:“自古讀書人視錢財如糞土,也瞧不上咱們商賈,他真的能愿意?”
魏書和:“我你不相信,王大人都認可的人,還能有錯?”
“王大人的門生?”
魏書和點頭。
聶薇薇看著這個弟弟,記得他小時候性子古怪,因為讀書也自視清高,是從什么時候改變的呢?
對,是和早年的王秀才接觸后轉變的,而且是巨大的轉變,那王大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其實聶薇薇不知道的是,當日在鎮子上魏書和聽了王秀才的話后,他只有震驚。
這不足以改變他的性格。
真正改變他的是一個夢,那個夢非常真實,夢里姐姐并沒有做生意,而是早早病死了,三個外甥一個餓死一個掉糞池子里淹死了。
只活了蓉蓉一個,還被拐子拐走了。
三姐日子也泡在苦水里,自她分家后,她第一個孩子生病不治而亡。
二哥魏書珩一直打著光棍供他讀書。
他年近三十才考上秀才,可沒高興多久,他就被誣陷作弊,被削了功名,永不能再考。
他受不了打擊,在一個夜里上吊而亡。
等他睜開眼睛,脖子被繩子勒得痛感仿佛還在,他出了一身冷汗。
后面他又去找了王秀才,兩人徹夜長談,回來就決定不讀書了。
從此決心要改變這個命運,當然他也做到了。
窮舉人其實并不窮,比聶薇薇他們當年要好很多,家里有二十多畝地,十多畝果園。
舉人姓黃,名喚戚風,比玉兒大六歲,雙方相看了一場。
聶薇薇并沒有對這個一只腳跨進官場的舉人老爺放低自己的身份。
黃戚風也沒有擺讀書人的譜。
玉兒遠遠瞧了他一眼,覺得樣貌堂堂,很是儒雅,便點頭了。
黃戚風提前就知道玉兒是識字的。
這會遠遠看了一眼玉兒,眉目如畫,儀靜體閑、柔情綽態。
他回去就告知了老父,請媒人上門提親。
蓉蓉看著姐姐,在窗前刺繡。
“姐,那黃舉人年齡會不會太大了些。”
玉兒轉過頭來:“長得不差,小舅也打聽了人品家世,都挺好的,還挑什么?”
“可你心悅他嗎?”
玉兒放下手里的針線:“蓉蓉,娘說的那個世界,很多女子尚不能完全按照自己心意嫁人,你覺得這里可以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可一想到兩人要過一生,就有些怕。”
“別怕,娘和舅舅是不會隨便把你嫁了的,總是要你點頭才行。”
“按我的意思我是不愿意嫁人的!”
“你又開始說胡話了,苗小王爺咱們家高攀不起,你就歇了這個心思吧!”
“姐~你說什么呢!我可不喜歡他,我只當他是我哥哥。”
“行吧!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蓉蓉:“不用你提醒,我什么不知道。”說完就出了姐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