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對簿公堂第389章對簿公堂←→最新網址:sjwx
夜半三更
府衙內燈火通明,蘊朱縣主冷著臉站在了堂下,一旁還有展老夫人,同樣也是眉頭緊鎖,滿臉不耐。
“丟人顯眼的東西,展家對你不薄,你竟偷漢子,怪我瞎了眼,竟在眼皮底下都沒發現。”
展老夫人看向蘊朱縣主的眼神十分犀利,就好像當下發生的事不是她栽贓陷害,而是真實的。
所以,看蘊朱縣主的眼神越來越厭惡,甚至好幾次都想動手。
蘊朱縣主強忍著口氣:“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人遭了天譴,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早早丟了性命!”
“你!”展老夫人被刺激的不輕,臉色漲紅:“你在詛咒凌兒?”
“我可從未提及人名,老夫人不要對號入座。”
展老夫人語噎,顫抖的指著蘊朱縣主:“死到臨頭還敢狡辯,一會就是你聲敗名裂的時候!”
展老夫人沖著春木使眼色。
“縣主,你當真不要我了嗎?”春木眨眨眼,清秀的面容滿是委屈,那架勢,就好像是蘊朱縣主拋棄他。
大堂上,蘊朱縣主沒有回應一個眼神,寂靜的夜色里,只有春木時不時的哭泣,抽搭兩聲。
衙兵看向春木的眼神也變了,雖是小廝,可好歹也是男子漢,抽抽噎噎的像什么樣!
等了莫約半個時辰,京兆尹帶著春木老子娘一塊回來了,身后還跟著展缊。
“娘?”春木愣了。
二爺不是說這件事不會牽扯上爹娘和大哥么,怎么京兆尹真的將人給帶上來了?
春木爹是個老實本分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倒是春木娘回了幾句話:“糊涂東西,你怎么把事鬧得這么大?”
春木娘開始揉眼淚哭起來。
春木有些發懵,不知該如何解釋。
“有什么話你盡管說,京兆尹大人會給你撐腰做主的。”展缊眸光劃過一抹狠厲,警告春木不要亂說話。
京兆尹拍案:“案堂上沒有本官的問話,誰也不許胡亂開口!”
被訓斥后,展缊臉色一白,退至一旁不說話了,同時給了展老夫人一個安穩的眼神。
展老夫人暗自松了口氣,得意的瞥了眼蘊朱縣主。
“春木,你是何時認識縣主的,從前在府上做什么,又有什么證據證明縣主曾許諾過你什么,你既說縣主教過你讀書寫字,讀的什么書,認識什么字?”
京兆尹一番話問得春木有些心虛,他只是下午突然被展缊給叫走了,叮囑幾句。
沒想到京兆尹會問的這么清楚。
“奴才……”春木支支吾吾。
“春木!”京兆尹大喝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在衙門胡亂開口是要被杖打五十大板的。”
春木身材瘦弱,這五十個板子要落下來,還不得去了半條命?
涉及性命,春木再次猶豫了。
“春木!”展老夫人迫不及待的呵斥:“有什么話還不快說清楚!”
春木激靈回過神,沖著京兆尹砰砰磕頭,還未開口就被春木娘給打斷了:“大人,春木一直都是花匠房做活兒,一年里也見不著縣主幾次,至于識字,是二夫人曾讓春木跟著府上的少爺去學堂時,許是聽了一耳朵,認識幾個字。”
“賤婢你胡說什么!”展老夫人怒不可遏地瞪著春木娘:“春木做什么事還能告訴你?是不是縣主收買你了?”
展老夫人眼中已經是殺氣騰騰了。
春木娘嚇得身子一抖,訕訕閉嘴,將身子往春木爹身邊靠攏,春木爹更是不敢吱聲。
“大人!”春木大哥春生忽然開口:“我娘說的沒錯,春木壓根就沒機會接觸縣主,我們都是展家的家生子,一輩子勤勤懇懇地做活兒,怎么敢和主子扯上關系呢。”
春生大著膽子看向了春木:“春木,你實話實說別犯糊涂,是不是有人威脅你這么說的,縣主主子可不是咱們能高攀得起。”
春木不明白爹娘還有大哥會這么說,所以一時不敢多言。
展缊更是沒想到春木一家子會突然反口,怒不打一處來:“不過就是前幾日打碎了一個古董花瓶,我斥責幾句,你便心懷恨意,當眾反水,春生,你好大的膽子。”
幾人爭執幾句。
又忽然安靜下來。
蘊朱縣主看向了展缊,問:“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春木是展家的家生子,卻大肆跑來宣揚污蔑我,又當眾矢口否認,這是好事兒,至少證明我做展家婦時,未曾對不起展家大人,怎么展二爺這么失望呢?”
這話也是在提醒眾人,一個小廝說話出爾反爾本就不可信,而且口說無憑。
“縣主,我當然是希望你是干干凈凈的,但有些事容不得我忽略,大哥已經死了,我一定要給大哥交代。”
展缊一副要堅持到底的架勢。
蘊朱縣主笑了:“拋開春木的話之外,展二爺還有什么證據盡管拿出來吧。”
“還要什么證據,他就是奸夫!”展老夫人拔高了聲音道,手指著春木:“他心里有你,自然是幫你說話,至于他老子娘,肯定是不知道這事兒,所以才會胡說八道,蘊朱,你就認罪吧,老老實實的去凌兒的靈堂跪下磕頭認錯,我可以既往不咎。”
蘊朱縣主從來沒覺得展老夫人這么刁鉆跋扈,聞言笑了:“若有一日冒出來一個男人嘴里嚷嚷著是老夫人的老情人,污蔑展二爺非展家血脈,也能信?”
“放肆!”展老夫人氣的揚起手就要打人,卻被蘊朱縣主一把攥住了手腕,冷著臉不悅:“這里是公堂,不是你隨便放肆的地方。”
蘊朱縣主手一推,展老夫人不受力道的后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幸好展缊上前扶住了。
“大人,蘊朱不敬長輩您是看見了,還不快將她拿下!”展老夫人對著京兆尹說,說著她察覺到了京兆尹陰沉如水的臉色后,嘴皮子顫了顫。
“來人,展老夫人擾亂公堂,杖五!”京兆尹怒喝。
幾個衙兵上前按住了展老夫人,未等她反應,板子已經高高揚起,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腰間。
啪啪作響。
寂靜的夜空里傳來展老夫人的凄厲慘叫,尖銳刺耳。
展缊臉色都變了,想要求情時,目光觸及了京兆尹陰沉的臉色,遲遲沒有開口求情。
五個板子很快就打完了。
展老夫人趴在長凳上差點兒起不來,她臉色蒼白,被展缊扶起站著,哆嗦著唇,到底沒敢指責京兆尹半個字不是。
京兆尹將視線落在了春木身上:“你說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了,本官問你,為何展家給你賣身契?”
“大人,春木根本不是自由之身,賣身契還在展家,他是被人脅迫才會這么說的。”春生趕緊說。
春木斜眼看向春生,緊咬著唇十分不解,為何大哥一而再地拆穿自己,二老爺說了,只要自己攀附上蘊朱縣主。
日后他就可以不用伺候人了,他是主子,將來還可以入朝為官,曾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全都要給他恭恭敬敬的請安行禮。
富貴險中求,只要熬過了今日,日后他就是主子了。
做了主子,他就可以將老子娘還有大哥接到長公主府,再也不用過低等人的日子了。
春木深吸口氣,挺直了胸膛:“是縣主威脅了展家,逼著展家將賣身契給拿走了,我的確是自由之身,只是還未和家里人說清楚,所以,家里人并不知情。”
聽到這話,春生無奈地低著頭。
他知道這個弟弟是被人洗腦了,說再多也沒用了。
展老夫人正要附和幾句,后背的疼提醒她不要亂說話,她只能閉嘴。
京兆尹又問:“可有人證?”
“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沒有人證。”春木一口咬定和蘊朱縣主是商量好的。
他可憐兮兮地看向了蘊朱縣主:“早知縣主不認,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去公主府,倒不如安安分分的做個花匠。”
不知情的人恐怕真的會被春木的話給欺騙了。
“大人若是不信,我也有證據。”春木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蘊朱縣主,猶豫不決的說:“展大人幾個月前和縣主爭執過,縣主心情不好,所以召見了奴才去,奴才還曾侍奉過縣主沐浴……”
話落,蘊朱縣主小臉瞬間陰沉。
展老夫人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哭泣,手顫抖的指著蘊朱縣主。
雖是大半夜了,可堂外還是有不少人關注著這個案子,一聽這話,看向蘊朱縣主的眼神都變了。
“沒想到看上去溫溫柔柔的,私底下這么齷齪。”
“這事兒也怪不得縣主,畢竟夜夜空虛寂寞,誰讓展大人不疼惜疼惜,讓一個花匠鉆了空子。”
污言穢語在耳邊響起。
蘊朱縣主忽然舉起三根手指頭沖天,跪在地上,朗聲大喊:“青天大老爺,我冤枉,展家是鐵了心的要污蔑陷害,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無以辯解,只能以死明志了。”
說著,蘊朱縣主站起身沖著身后的一根柱子就要撞上去。
展老夫人見狀臉上的笑意遮掩不住,她巴不得蘊朱縣主去死呢,就該給展凌陪葬!
這一幕來得始料未及,就連京兆尹也愣住了,大喊:“快攔住!”
可惜,晚了一步。
蘊朱縣主一腦袋扎在了柱子上,當場見血,身子一軟倒在地上,京兆尹嚇得魂兒都快沒了。
“快,快去請太醫。”
“大人,這分明就是畏罪自殺,死了才好。”展老夫人說。
京兆尹怒瞪著展老夫人:“縣主是皇后娘娘交代要照顧的人,縣主若是活下來倒也罷了,若是死了,展家就等著皇后娘娘問責吧。”
一句話讓展老夫人當場變了臉。
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云瓷半個字不好,畢竟,她在云瓷手里已經吃過虧了。
一旁的展缊,同樣臉色也很差。
“來人,將春木一家子全都關押起來,不許任何人探望!”京兆尹一聲呵下。
春木以及老子娘,春生全都被五花大綁起來。
春木傻眼了,呆呆的看著地上的血跡,他只是想和縣主好,沒想過要縣主的命啊。
幾人被帶走之后,衙門空蕩蕩的,就剩下了展缊和展老夫人了。
“蘊朱……蘊朱那個小賤人,不會真的死了吧?”
展老夫人巴不得人死,可她膽子小,不敢和皇后叫板,萬一皇后追查起來,有些事根本經不起推敲。
展缊眸色陰沉,表面看上去云淡風輕,實際上心里慌亂成一團亂麻,他緊張的咽了咽嗓子:“不,母親別擔心,皇后娘娘那么忙,未必會管這閑事。”
“但愿,但愿如此。”
母子兩互相攙扶著回了展家,方氏早早迎了過來,看著二人臉色心知不妙。
猜測可能是春木老子娘當場翻供,所以展家被呵斥了。
在那么多人面前丟了臉,所以了臉色才會難看。
直到跟過去的小廝說起了結果,方氏眼前一黑,拔高了聲音:“你說什么,蘊朱縣主撞柱了?”
“鬼叫什么!”展老夫人不悅,一掙扎,后腰處疼的她倒吸口涼氣,沒好氣的說:“沒眼力見的東西,沒看見我受傷了嗎,也不搭把手?”
方氏這才發現了展老夫人行動不便,她沒有上前,牙齒咬的嘎吱嘎吱作響,恨不得一下子沖上前咬死對方。
作死的老虔婆!
“那縣主現在怎么樣?”方氏看向展缊。
展缊搖頭。
方氏急了:“縣主可是皇后娘娘的義妹,皇上的表妹,且不說這陣子皇上皇后對縣主多有照拂,今日的事也關乎皇家顏面,皇家肯定會徹查到底的。”
這番話讓展老夫人和展缊都有些發懵,他們怎么就沒想到皇家顏面這一層呢?
“還不是蘊朱那個小賤人嘴硬,要是早點承認,這事兒哪會鬧這么大?”
展老夫人仍將這事兒怪罪到了蘊朱縣主頭上,方氏聞言險些氣過去,也顧不得脾氣了:“母親還是盡快想想,皇家追究下來,展家能不能逃過一劫吧。”
“你這是什么態度?”展老夫人不悅。
方氏指了指身后的靈堂:“母親是不是忘了大哥是怎么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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