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不會天真到認為儒生會輕易放過他們,她也不可能輕易地暴露自己。
她沒把握留住這個儒生。
更何況……
她還有其他的計劃。
顧久等人依然端著槍指著儒生一眾人,不論怎么算計,他們都不可能是這些人的對手,正是因為心里清楚這一點,看到秦月和儒生周旋的時候,他們也在迅速想著對策。
在儒生的注視下,秦月緩緩說道:“你要找的,是不是邊關那個人。”
儒生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看來不虛此行!
儒生頭也不回地向后勾了勾手指,“留下這小子,其余的全殺了。”
他的話音一落,眾人皆盡變色。
隨著他的命令,三十余人滿臉獰笑著縮小包圍蕭老大等人的圈子。
以他們的身手,就是一只蒼蠅都別想從包圍圈里飛出去。
蕭老大等人一顆心沉到谷底,不曾想剛出師就遇到這種事,到底還是他們的本事不夠。
看了秦月一眼,給了周冠之一個眼色。
周冠之秒懂。
他們會竭盡所能拖住這些人,周冠之只管帶著秦月逃走。
一聲低笑忽的傳來,秦月的臉上蔓延開一抹嘲弄的笑容。
“你以為憑這么幾塊料兒,就想留下我?”
儒生一眼便能看穿秦月的戰力,就這戰力,再來十個都打不過他手底下的人。
這番說辭,不過就是拖延時間罷了。
儒生勾起一邊嘴角,“這荒山野嶺,你再如何拖延時間都沒用。”
秦月素手輕抬,將發絲撩到而后。
興許是她這個動作太過于嬌媚,儒生忍不住皺起眉頭,極大的違和感讓他感到不舒服。
本以為是心理作用,但是不舒服的感覺愈加強烈起來,他立刻感覺到不對,當即屏住呼吸,但為時已晚。
軟綿綿的感覺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不過眨眼間便涌遍全身,當他想要運功抵抗的時候,雙腿便一軟,人跌坐在地上。
儒生這樣,其余的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沉悶的咕咚聲響起,頃刻躺倒一片。
這一轉變太過突然,別說蕭老大等人沒有反應過來,就是儒生都始料未及。
怎么著了對方的道,如何著道的,他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
這于他而言,無異于奇恥大辱!
蕭老大等人瞠目結舌,剛剛還在想著拼死為秦月掙得一線生機,如今對方就全都‘束手待斃’。
周冠之同樣如此,不過跟著秦娘子久了,他已經有了‘免疫力’,也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招呼眾人將這些人都給反綁了。
他們用的繩子是特制的,專門用來捆綁戰力超群的高手,不會輕易被他們運功掙脫開。
做完這些,一行人的目光才看向秦月。
這小哥平日里嘻嘻哈哈,看上去一副紈绔子弟的無能樣子,誰知關鍵時刻,她輕松便力挽狂瀾。
輕松?
若是秦月知道他們用這個詞來形容,怕是不知道什么心情了。
這次用的同很早之前對付夏起淵一行人的手段是一樣的,只不過經過秦月的不斷改良,這些藥已經有了致死能力。
所以……
“小哥,死了兩個人!”蕭老大不斷探著這兩個人的鼻息,摸著對方的脈搏,以防他們是假死。
秦月說道:“不必探了,已經死透了。”
她的語氣平靜冷漠,像是在說著一只螞蟻的生死。
許久的磨礪,她早已不是曾經的秦月,這些人要殺了她和她的同伴,她還留手做什么,給自己留下隱患嗎?
只不過根據遠近距離不同,這些人死亡的時間不用,但無一例外,都會死。
結果也如同秦月所料那般,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三十余人全部咽氣。
白行書死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看著秦月,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秦月為了讓他看清楚,還特意走進一些,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白行書的樣子顯然是嚇不到秦月的,而秦月這幅純粹甜美的樣子,反倒是嚇到頻死的白行書。
“你、你、你是……赫赫……”鮮血從白行書的嘴里蔓延出來。
秦月笑容不變,低聲道:“是什么?”
“……惡、惡、惡……”
白行書咽氣了,到死他那最后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秦月笑容不達眼底,她猜到最后一個字是什么了。
白行書知道她是誰了!
不動聲色地看向儒生,見他被五花大綁扔在一邊,正閉目運氣抵抗毒素蔓延,并未注意到白行書這邊的動靜。
作為一個小嘍嘍,白行書是如何知道她身份的?
機緣巧合,還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是她自己所不知道的。
不管哪一種,被認出來始終很危險,她在想著要不要滅了儒生,以絕后患。
可如此一來,線索便又斷了。
秦月不想一直被動下去,打算鋌而走險一次。
她正思索著下一步的時候,殊不知此刻蕭老大等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如同在看惡鬼。
蕭老大不知作何感想,一旁的顧久卻是冷汗涔涔。
不過抬手之間就悄無聲息干掉三十來個戰力同他們不相上下的敵人,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
想起之前對秦月的態度,還管她叫小矮子,顧久咽了咽口水,他要不要去磕頭認個錯?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秦月做了什么,怎么做的,這三十來個人就死翹翹了。
她能殺了這三十幾個人,自然也能殺了他們這十幾個人,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蕭老大心中苦笑連連,臨行的時候上頭還讓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小哥的安全,如今看來,她只要不生氣不動怒,不去霍霍別人就行,她的安全還用他們保證嗎?
出神的功夫,在一睜眼便看到秦月笑瞇瞇站在他面前,心里咯噔一下,幾乎下意識后退半步。
笑得如此人畜無害,卻手段詭譎狠厲,出手毫不留情。
“那個人一時半會死不了,看住他就行,當然,若是你們能讓他招供更好,我累了,去睡一會,天亮我們繼續趕路。”
說著,秦月便往營帳走去。
蕭老大等人目送她離開,心里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斬殺敵人于無形,還能如此寬心睡覺,怕是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事實上秦月已經在強撐,不論是估摸風向,計算藥劑藥量,對她都是極大的精神損耗,再加上同儒生不斷拉扯,精神始終緊繃,這時候便有些扛不住了。
囑咐周冠之好生守著她,進了營帳便昏睡過去。
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再醒來的時候也是一個清晨,以至于秦月都有些時間錯亂了。
周冠之見她醒來大大松了口氣,沉睡這么久他都要擔心死了。
“怎么?”
秦月剛剛睡醒還有些發懵。
周冠之將情況說明一番,她才知道居然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所以……那儒生跑了?”秦月揚眉。
周冠之怕她生氣,解釋了一下前因后果。
他們當晚就對儒生進行逼供,但是儒生嘴硬的很,除了一個‘曲鴻儒’的名字之外,他們幾乎什么都沒問出來。
這一點也在秦月的預料當中,她有很多手段逼供,但是她分辨不出真假,與其這樣,倒不如不要讓對方看到自己更多的本事。
“顧久帶人去追了,不過……”周冠之有些難以啟齒。
他們現在知道,秦月看似輕松的背后,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這一天一夜的沉睡便是如此。
秦月點點頭,說道:“把蕭老大叫來。”
不多會,蕭老大來到秦月的馬車跟前,一行人停下來整頓。
顧久帶走了五個人,現在算上蕭老大,他們還有十二個人在這里。
秦月說道:“把顧久召回來了,曲鴻儒的戰力快要恢復了。”
那時候找到他,對顧久等人反倒是滅頂之災。
他們之間都有自己的聯系方式,秦月知道蕭老大能夠將顧久等人叫回來。
“曲鴻儒是我故意放走的。”
秦月的話猶如一道驚雷,讓蕭老大等人都愣在原地。
原來秦月對曲鴻儒的藥量減了一些,加之曲鴻儒本身戰力強,運功抵擋毒素蔓延,所以他才可以在旁人都身死的情況下留下一條命。
可惜的是,秦月沒想到睡這么久,扔銀票的事情她還沒有找回場子。
不過不著急,早晚還會見面的。
她的新式追蹤型生化武器,已經正式啟動!
秦月覺得這個名字簡直泰褲辣!
雖然只是一只改良過的蟲子……
她受到南方毒蟲的啟發,培育出一種類似蠱蟲的東西,分為子蟲和母蟲。
母蟲自然在她手里,子蟲便在曲鴻儒體內。
他們可以根據子蟲按時反饋給母蟲的信息,找到持有子蟲的人。
說是生物探測追蹤器也不為過。
“所以我們要有一個人回去,將母蟲送回去。”秦月說道。
他們可沒時間去進行追蹤,更何況,秦月不想以身犯險,她惜命的很,可不想親自跑去追蹤曲鴻儒那變態。
所以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
蕭老大現在可不敢輕易質疑秦月的決定,更何況秦月已經講得很清楚,他覺得這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