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中炮灰小錦鯉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月夜偷襲刺殺來

鄉貢結束,會試一般于鄉貢次年,逢辰、戌、未年的春天舉行,因此又稱為春闈。

恰逢明年乃是未年,春闈于早春二月開考,大半年的時間,怎么走時間都是夠的,宋興林與于蘇他們便沒著急趕路,與王水生一番商議,最后四人決定,繼續走水路進京。

一來水路快,二來比陸路安全省力,有那多出來的時間,他們也可邊走邊游玩,領略下路途沿岸的風景人情,徐徐而行。

做好了決定,離開了金陵后,他們直接奔赴淮揚,在這乘上了走京杭大運河的客船,準備一路去往通州,最后由通州趕赴京都城。

不過因著一路北上是逆流而行,行船的速度并不快。

這日,船只剛剛過了黃河,約莫午間時分抵達東臨道,想著時辰還早,船只只在東臨道停泊了個把時辰,于蘇他們就下船在碼頭港口閑逛了一番,并不敢遠離,更是因為時間緊,他們連飯食都沒用,隨手采買了些當地的特色小食瓜果什么的,一行人就匆匆返回了船上。

船艙中,四人相對而坐,宋興林看著忙碌的小妻子道。

“東臨道再往北,下一站是臨清,與淮安,濟寧,德州,天津并稱運河上的五大糧倉,自是比東臨道熱鬧,到了那里船只該要補給了,到時候停泊的時間估計不會短,到時候我們再下船去逛逛,今個中午嘛,大家將就一下,隨便吃點就成了,而且剛才魚魚你不是還買了許多的瓜果菜蔬么?我可是聽隔壁的廖兄說了,這東臨道盛產瓜果菜蔬,晚上我們再用它們圍爐夜話,好生對酒當歌一番可好?”

于蘇想想也對,便聽了自家小相公的話,招呼著二妹妹一起,捧著手里購買來的忙活去了,于蘇準備晚上就用他們帶的五更雞,再問船娘要一缽鮮美的魚湯,汆燙這些菜蔬吃個新鮮,眼下嘛,就把那些小食裝盤,供大家飽腹好了。

京杭運河雖河道寬闊,行船也平穩,不像其他江河那般險峻難走,也不需要如蜀地江河一般,逆行還需要岸上的諸多纖夫拖拽才能前行,這里卻是靠著單純的人力跟風力就可走的平順,只不過光靠這些,船只徐徐逆行,走的并不快就是。

時間轉眼即逝,夜晚悄然降臨,入夜后,船上各處紛紛亮起了燈火。

都說書生最愛附庸風雅,便是宋興林這骨子里還帶著粗魯的假書生,在真書生王水生的帶領下,或多或少也也沾染了一些書生習性。

“宋師弟,你瞧,今晚又是十五了,天上的月兒又明又亮,我們合該在月下對飲一番才暢快,宋師弟以為如何?”

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宋興林瞧這準妹夫的模樣,心知,怕不是這貨想家了。

也是,每逢佳節倍思親,雖然眼下不是佳節,對著頭頂這般的滿月,再加上他們趕考出來多日,好不容易中舉了卻無法衣錦還鄉,人家家中親人友愛扶持,并不像自家身后那爛糟糟的家,想念是必然的。

可見,不論看著再如何穩健成熟,師兄也還是個半大少年呀!

年齡最長,自認為是大家長的宋興林,瞧著準妹夫扶著欄桿眺望頭頂明月的模樣,不由的就軟了心腸,二話不說的點頭應下。

“師兄愿爾,師弟莫敢不從,今日你我師兄弟就在這月下圍爐夜話,暢飲一番。”

邊上于蘇跟宋夏荷姑嫂二人,瞧著這郎舅二人勾肩搭背哥倆好,倆人相視一笑,趕緊行動。

宋夏荷揣著銅錢去了船尾艙房尋船娘,購買船上每日都備著的新鮮魚湯,見到一盆子鮮魚才打出來的雪白魚丸,宋夏荷也不吝嗇銀錢的買了一斤。

這廂的于蘇,則是把下晌就摘洗干凈的蔬菜分裝好,指使著小相公,把他們船艙中的小圓桌抬到船尾的甲板上,于蘇親自燃上五更雞,架上提耳小鐵鍋,鍋底鋪上一層新鮮菜蔬,倒上二妹妹買來的魚湯,碼放入魚餃魚丸并于蘇自己做的一些蛋餃,撒入胡椒,嵌入一把碧綠的芫荽,湯香四溢,味美動人。

四人吸聳著鼻子紛紛落座,于蘇姑嫂手捧酒釀,與手捧清酒的宋興林與王水生舉杯碰了一個。

如此良辰美景,美味在前,四人吃的不亦樂乎,王水生舉杯,對著天上明月不住感慨,“美人、美景,美食,美酒,這時候若是再來點仙樂,那就更美了……”

也不知是不是王師兄的嘴巴開了掛,就在他的聲音落下后,隱隱約約的,河面上竟有絲竹之聲傳來。

背對船尾坐著的宋興林還納悶,左右四顧,點著黑漆漆的兩岸不住嘀咕,“這截江面上,兩岸連處民居都無,怎地會有絲竹之聲?”

恰巧正對著宋興林坐著的宋夏荷,卻點著自家二哥身后的江面發出一聲驚呼。

“哇,大家快看!有船!有船哎!聲音定是從我們后頭那船上飄過來的。”

四人俱都探頭尋聲看去,只見身后幾百米開外的河面上,飄蕩著一艘比他們這客船還大上一倍有余的大船。

燈火的照耀下,幾人隱約看見,那船兒雕梁畫棟,樣子華美,剛才他們聽到的絲竹聲聲,就是隱隱從那里傳來的。

于蘇見了那燈火通明的樓船,忍不住還感慨,“哇哦,這船漂亮,我喜歡!就是不知,是誰人坐上頭?嗯~不會是什么花魁娘……哎呦!”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于蘇雙手捂著自己的腦門,氣呼呼的瞪著手還在半空中沒收回的罪魁禍首,于蘇咬牙跺腳,“小哥哥你干嘛呀!”,她好端端的說話,也沒干啥,這貨怕不是瘋了,敲她作甚?

還作甚?

看著自家堂客氣呼呼的小眼神,宋興林無奈的點啊點于蘇。

“我要是不敲你,剛才你嘴巴里準備要禿嚕什么?花魁娘子是吧?”,宋興林沒好氣的笑了,“哼,我看你這兩月在金陵城是玩野了,怎么?你相公我都不曾去那等場合走過,莫不是你還想去走一遭?”

額……于蘇,她還真就想過來著。

身為穿越女,那里不都說過,經典的穿越劇情,青樓必須要走起的呀,而且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妃子的穿越女不是好穿越女,她就想想去看看青樓又怎么啦?

不過瞧見眼前小相公的嚴肅模樣,于蘇干笑著,“嘿嘿嘿,內個小哥哥,人家就想想,這不是沒去么。”

金陵城走一圈,期間沒少聽秦淮河艷事,甚至沒少見那些依欄賣笑女子的于蘇,下意識就嘀咕了這么一嘴,倒是給宋興林氣了個仰倒。

“嘿,你還真想去呀!”,想都不要想!

他都給自家這魚給氣的不會了。

見自家這位要炸毛,于蘇暗道糟糕,趕緊認錯哄人。

“嘿嘿嘿,我這不是說說而已嘛,別當真昂小哥哥,再說了,你要怪就怪后頭那船呀,要不是他們船上鬧那樣的動靜,整的就跟秦樓楚館似的,人家也不會想歪了嘛,呵呵呵。”

后船上正在聽曲,賞玩美人翩翩起舞的的那位……趕緊還是他的錯?

宋興林無奈嘆氣:“算了,就你歪理多,以后不許提這些知不知道?”

面對這么個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掉了的寶貝,宋興林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直到現在他的腰桿子也沒有挺起來過,從來就是王水生他們口中的夫綱不振的典型代表。

不過,那又有什么關系?他反倒是自得其樂。

望著看向自己嘿嘿偷樂的人,宋興林先投了降,無奈搖頭,嘆息一聲,舉筷夾了一顆白嫩的魚丸放進于蘇是碗里,宋興林滿臉寵溺又無奈。

“好好,趕緊吃飯,莫要再鬧。”

于蘇乖乖哦了一聲,瞧見身邊的二妹妹還朝著自己怪笑,于蘇呲了呲牙,努嘴朝著自己對面坐著的某師兄挑了挑,二妹妹立馬乖覺閉嘴,趕緊埋頭夾菜去。

于蘇瞬間滿意了,嘟了嘟小嘴巴,筷子夾起圓滾滾的雪白魚丸就要往嘴巴里送,忽的,身下的船身莫名震了震,于蘇一個重心不穩,正夾著的魚丸調皮的從筷頭上越獄逃跑。

于蘇下意識的啊了一聲,“我的魚丸!”

邊上的宋興林眼明手快,反應迅速,出于本能,第一時間伸手攬住了重心不穩,居然還試圖要去拯救逃跑魚丸的人。

“好了好了,就一顆魚丸而已,鍋里還有的是,你……”

“啊,不好了,不好了,有歹人上船殺人啦!”

就在此時,一聲尖叫劃破夜的寧靜,緊接著,各種喊聲紛雜而來。

“啊,是水匪,有水匪!水匪上船殺人啦!!”

鏘鏘鏘,鏘鏘鏘……

就在宋興林伸手攬住于蘇,試圖穩住身形的時候,耳邊緊隨著尖叫而來的,是一陣陣急促的鳴鑼之聲。

剎那間,整條客船都亂了。

“天啦!怎么回事,到底是歹人還是水匪啊,誰來告訴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水匪?哪里來的水匪?”

“對啊,對啊,這大運河上怎么會有水匪?”

“快,快跑啊,往后頭去,不,不!跳水,跳……不,水里也有,不能跳,不,能,跳……”

船上瞬間成了慌亂的海洋,哭啊,嚎啊,吶喊啊,各色聲音充斥著耳膜……

與此同時,船尾剛剛還對月當歌,把酒言歡的四人也一臉緊張。

宋興林把于蘇牢牢抱在懷里,與已然反應過來,手舉著小馬扎把宋夏荷護在身后的王水生一起,師兄弟互成犄角,謹慎防備著。

“宋,宋師弟,怎么辦?”,第一次遇到這樣事情的王水生努力鎮定,干咽下口水,一臉緊張防備的看著宋興林。

而宋興林呢,目如閃電的掃視現場,看了眼船艙前頭的亂像,聽到騷亂在各處響起,感受著驚恐的蔓延,他擰眉。

“師兄,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記得這車船兩側是掛有逃生輕舟的,師兄,眼下情況不明,我們還是尋輕舟,先離開……”

想要離開?哼,走不掉的!

有備而來的敵人來的很快,太快了,快到根本沒留給他們思考應對的時間。

一行黑衣人化作水匪,趁夜上船,本是想要無聲無息的搜尋到宋興林一行四人所在的船艙,而后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人,再把尸體往水里一丟,把現場偽裝成水匪洗劫的模樣,任務完成,無知無覺,全身而退的。

畢竟這樣才附和他們暗影殺手的作風手段。

只可惜啊,也是他們運氣不好。

明明一切都很順利,他們也成功不驚動任何人的拿住了一個船奴,尋問清楚了滅殺對象的所在,一刀利索的結果了這命賤的船奴性命,絕殺帶著手下轉身就往船艙沖。

可該死的!萬萬沒料到,那船奴的心房竟是長偏了,都沒等到他們撬開探到的艙房門,身后就傳來了異樣。

聽到拿驚恐的尖叫響起,為首的絕殺眼里劃過狠厲,也知道,定然是剛才那船奴沒死透,通知了船上其他人,這才導致他們行蹤的暴露。

身后手下詢問的目光掃來,絕殺閉了閉眼,瞬間做出決定,“走,先搜艙,若是不行,整船雞犬不留!”

“可是,這船上都是進京科考的舉子,一個不留,事情若鬧大……”

這個世道,連外頭最是兇殘的土匪路霸都知道,不能動趕考的士子與傳信官,如今他們要挑戰權威,還一殺就是這么多,萬一上頭徹底開查,追究起來……他們便是暗衛死士,怕是也躲不過啊。

絕殺仿佛是看出了手下心底的猶豫,當即冷哼一聲。

“哼!都別忘了,我們是怎么一路走到現在,活到現在的,若是完不成任務,你覺得,主公會讓我們活著?”

很顯然,不能,落到主公手里,他們連求死都不能!

既然不能,與其自己死,那還是別人死吧。

絕殺看著手下們一個個低下了頭,他殘忍發令,“全部散開,速速行動,片甲不留,掃尾干凈點,別留任何馬腳,這些蠢貨不是口口聲聲喊的水匪么,到時候偽裝成水匪動手便是。”

發完話,絕殺領頭在前,直奔艙房,只可惜里頭空無一人,絕殺的臉色很是不好。

再出來時,看到四處亂竄奔逃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是誰,在絕殺揮手下令下,所有黑衣人手中利刃出鞘,狹長的船艙走道內,所過的所有船艙,銀光與血色齊飛,所到之處,血腥充斥了整個世界。

殺氣蔓延,迅速從前頭的甲板,船艙,艙底,走道,蔓延到了船尾……

絕殺是有備而來,甚至間接的從報信者譚德手里拿到了畫像。

剛從船艙跨出來站在船舷上,一眼就看到了船尾謹慎防備的人,黑色面巾下,絕殺勾唇笑了。

“想走?”沒那么容易!且先得問問他手里的刀答不答應!

絕殺沒有二話,一聲唿哨,身后跟隨的幾名黑衣人立刻成扇形包抄了上來。

為首的絕殺,手持帶著血槽且染滿鮮血的長刀,刀鋒指向宋興林,哦不,或者更確切的說,絕殺第一個是指向的是他懷里護著的人。

絕殺足下一點,整個人如利箭一般,手持長刀,帶領身后手下破空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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