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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邊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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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時,宋月華又轉過身道,“記好了,你是學堂的學生,要是遇到什么麻煩,大可同夫子,同我來商量,但凡力之所及,我們都會盡全力幫助你。”

邊無拱手行禮,等他抬起頭時,宋月華已經離開。

酒席一事,宋月華跟周里正商量,周里正又跑去跟張家人商量。

同張家人商量過后,最后定下在族里的大屋擺席,那里地方大,想放多少張桌子都綽綽有余。

時間定下來后,張如山第一時間到溪南村請了謝安來吃酒。

自己收的第一個小徒弟如今考了童生,謝安也高興,問道,“還要繼續考嗎?”

張如山搖了下頭道,“如山學識淺薄,還需厚積些時日。”

“不錯,沒有得意忘形,不過,這酒我怕是吃不成了,近來我準備啟程去趟遠方。”

謝安從書架上抽出十幾本書放在張如山面前,“這幾本書拿回去后慢嚼細讀,對你院試定大有助益,如此,也算我的一番心意。”

“啊,對了,這些書用完記得歸還”謝安又補充了一句。

張如山有些疑惑,“先生不準備參加院試嗎?”

謝安往后一仰哈哈一笑道,“隨緣,隨緣……”

桃源村擺雙童生酒席一事,引得附近的村落也來湊熱鬧,但凡是沾點親帶點故的,都趕著過來。

學堂停課一天,大屋前院擺了十多張大圓桌。

周里正終于揚眉吐氣一次,把附近村落的里正都邀請了過來,單獨在后院開了一桌。

溪南村的王里正佩服道,“周哥啊,你可太牛了,不聲不響就憋了兩個出來!”

“王大頭,你好歹也念念書,說的啥屁話啊,你們村不也有一個謝童生嗎?”周里正嫌棄道。

王大頭也不介意,打趣道,“按你這么說,稻竹村還有個孫秀才,那雷大炮還得跟咱們文縐縐?”

“先不說文不文,你倒是說幾句人話啊!”周里正罵道。

“就……就是,人……人家……考得好,……跟……跟咱們……有什……什么關系!”坐在對面的雷里正費盡力氣,結結巴巴道。

雷里正的話剛落,一旁落霞村的盧里正就反駁道,“老雷,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你瞧瞧這學堂,咱們哪個村能有這派頭,往后周老哥怕是要風光無限咯!”

彩云村的林里正笑道,“一個童生是命,一次出了兩個童生,那就是人定勝天,有這個學堂在,不管考不考功名,識得了字,數得清數,下一輩就是有出息的。”

眾里正一時陷入了沉默,如果按桃源村這種搞法,肯定不成,建學堂的花費且不說,一個夫子月錢就得2兩銀子,這誰能供得起。

讀書的人家還得供紙墨筆硯,像一般的人家,就是天天在外面干到脫層皮,也不一定能讀得起書。

村里沒錢搞起來,村民也沒錢供起來。

眾人想到一塊去了,只得重重地嘆息一聲。

隔壁紅葉村的王里正也開口道,“周老哥啊,村挨著村,離得又不遠,村里孩子來你這里念書,能少收點束修不?”

之前學堂那邊招過外村人,可是他們自己嫌貴的,

周里正把之前的事說給幾人聽,推心置腹道,“你們幾個老的,如果實在不清楚縣里讀書束修收多少,先去問,問完再來說話。”

外村的孩子來了,也能給村里人創造點收入,周里正自然是希望村里紅火起來的。

寄住費怎么收,宋月華只讓王婆婆打個樣,具體還得看糧價,看個人。

女孩子來學堂念書,可以不收束修,但筆墨書本還有寄住的錢還是要付的,男孩要么按1個月1兩住在學堂,要么就在村里找人家寄住。

周里正把以上條件一說,眾人馬上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還沒等他們開口,周里正馬上道,“到時候我再通知你們。”

幾人笑呵呵連連應是。

席面是由謝文武操持,宋月華特意讓周大富叫了幾個人過來幫忙,還是把他累得夠嗆。

等外面的菜上齊后,他端著一盒子飯菜,在屋內也擺了一桌飯菜,張如山,邊無,周小虎,謝瑜,張蛋蛋,白書,藍彧,魏豐,陳樹,馬龍幾人幫著一起擺了出來。

“張如山,你這次可得好好感謝我!”謝文武一屁股坐下道。

張如山笑著給他夾了一筷子豬大腸道,“能把蘿卜白菜做出花來的,除你了你想不到第二個人,當然得好好謝你。”

聽了這話,謝文武受用得很,但還是夾了把菜心道,“油味聞多了,想吃點清淡的。”

這一舉動,眾人都覺得新鮮,畢竟謝文武是出了名的無肉不歡。

張蛋蛋聞言,把筷子伸到謝文武碗里道,“師兄不吃,那就由我代勞好了。”

筷子還沒過去,就被謝文武凌空夾住,“菜碗里的還不夠你吃嘛,非得來我碗里搶食!”

張蛋蛋委屈,明明是你自己說不吃的。

邊無淡淡地笑著給蛋蛋夾了一筷子豬肚,輕笑道,“快吃吧,別涼了。”

張蛋蛋感動道,“還是邊師兄對我好。”

眾人聽了都忍不住笑了出聲。

就在這時,馬虎跑了進了,同邊無道,“邊師兄,你家里人過來了……”

邊無聞言,臉色一白,立刻站起身,剛走兩步,轉身就看到幾人也欲起身,于是同眾人道,“家里事,我去看看,你們接著吃。”

原本想一同過去的張如山也被勸下了。

外面,宋月華同韋大站在大門口,對面是邊忠跟邊云娘。

邊忠的額頭一道新增的傷疤,臉上也沒有以往圓滑的笑意,一開口,語氣就不善。

“宋姑娘可當真好大的膽子,擅自送人去考試,如今又私自大擺酒宴,真當我倆死了不成!”

“兩位今日上門是來討伐的嗎?”宋月華反問道。

邊忠又道,“邊無是我的兒子,參不參加考試也得由我們來決定,你的所作所為未免太過自作主張,難道就沒覺得不合適嗎?”

宋月華深吸一口氣,反問道。

“送自己的學生去參加考試,有什么不對,他有這個本事,考這個功名,村里為他擺酒設宴,又有什么不對?是誰門戶緊閉,不聞不問,你給我們商量的機會嗎?”

“現在席面擺好了,人也請來了,吃著喝著的時候,你們夫婦氣勢洶洶地過來是想做什么?鬧得人盡皆知嗎?我告訴你,考中的學生不止邊無一個,席面也不是為他一人而設,想耍橫耍賴,回你們自己家去!”

門后的邊無攥緊的拳頭不禁發抖。

“宋姑娘好一副伶牙俐齒,我且問一句,你是他的爹還是他娘,你憑什么身份來管他的事!”邊忠厲聲問道。

宋月華順了口氣,平靜道,“從他進這個門開始,他是學堂的學生!”

“你……”邊忠還要說話,結果被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爹!”

邊無從門后快步出來,站在宋月華的身前,“要想罵人,就請沖著我來,要想打人,也請沖著我來,不過,邊家的小姐會在大庭廣眾下干這種丟人顯眼的事嗎?”

“孽障……”

邊云娘聲音輕飄飄,又發著抖,一雙眼睛變得通紅。

突然之間,邊云娘瞬間暴起,聲嘶力竭喊道,“孽障,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還活著,啊……”

邊忠連忙轉過身去安撫她,結果邊云娘反抗得更激烈,“別碰我!區區一個奴才,憑什么碰我!滾!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