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就從外邊回來了,抱了一摞碗筷,還有一大盆熱騰騰的鮮肉湯圓。
一個個湯圓浮在湯水表面,又胖又圓,怎么看怎么饞人。
寶珠歡呼一聲,就要上去幫忙,卻被貓哥兒攔了下來。
他迅速指了一下外邊,然后高聲招呼道:“快來盛湯圓啊,哈哈,我要吃兩碗,誰也別跟我搶!
“咱們趕緊吃,吃完把碗筷還回去,人家賣湯圓的嫂子,還在外邊等著呢。
“這么冷的天,帶著孩子,太不容易了!”
眾人會意,都變了臉色。
禮哥兒趕緊說道:“你給錢了嗎,一會兒多打賞一點兒!”
“哎呀,這還用你說嗎?只要好吃,把我荷包里的銀子全給她們都行!”貓哥兒繼續扯著脖子喊著。
這會兒功夫,佳音已經迅速盛了一點兒湯,簡單驗看之后,低聲說道““湯里有迷霧草,是普通的m藥,一刻鐘才能見效。
“應該是倉促之間,他們準備不足,只能用這個。”
貓哥兒興奮的一揮拳頭,也是壓低聲音說道:“那賣湯圓的婦人一定是假扮的,我嗅著她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被她扯著的小姑娘哭的厲害,她還說孩子鬧著要吃糖葫蘆,但誰家孩子鬧人,是一邊哭一邊哆嗦的啊?!
“哼,還想騙過小爺,做夢去吧!”
若是平日,眾人肯定要玩笑幾句,但這個時候沒人有這個打趣的心思。
大敵當前,到底是迎敵還是避開,它是個嚴肅的問題!
家仁微微瞇了眼睛,目光掃過屋里眾人,還有院子里的盧家護衛,內心迅速盤算起來。
今日佳音扮成小廝模樣來鋪子溜達,是臨時起意,所以,不可能是家里那邊泄露了消息。
但李家之前贏得這兩家鋪子的事情卻是新都人人皆知的。
吳家肯定在附近安插眼線盯梢了!
方才鋪子門口,寶珠意外認出佳音的那聲“佳音姐姐”肯定是被人聽去了!
這里是鬧市,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吳家也不敢派太多人過來,造成太大殺孽。
所以,吳家想出了下藥這個爛手段,指望把他們迷暈,再帶走佳音!
否則真把事情鬧大,吳家也怕不好收場。
畢竟他們這一行里,除了他們兄妹四個,還有賈旭、寶珠和盧綜這個王爺世子。
想明白這些,家仁稍稍松了口氣。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弩箭,再看看鄭三江和葉山,院子里的盧家護衛,他們足足有將近三十號人。
若是安排的好,絕對能把吳家的人留下!
這般,就有人證在手,家里也不必再等下去了……
家仁狠了狠心,飛快說道:“這個時候,躲也來不及了,咱們不如放手一搏。
“一會兒就裝作在院子里吃湯圓,福妞兒和寶珠在屋里待著,貓哥兒去把人引進來,關門打狗!
“麻煩山叔護著福妞兒和寶珠在屋里,不到事情結束,你們絕對不要出來!”
“另外,大家各自掐算好時間,選合適的位置倒下,等對方人手進來,及時反擊,一定留活口。
“當然前提是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眾人都是點頭,神色激動的立刻行動起來。
禮哥兒麻利的把湯圓倒出去半盆,又把每個碗里裝了一兩個,捏碎,做出吃了大半的樣子。
佳音想了想,她給自己和寶珠也各自盛了一碗,坐在桌邊,半開門扇。
葉山躲在門扇后,貼在墻上。
除非進屋仔細查看,否則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很快,湯圓盆子被端到廊檐下,院里的護衛們也得了消息。
眾人端著碗,分散在院子里,一邊高聲討論著湯圓好吃,一邊嚷著不夠吃。
這時候,貓哥兒開了院門,笑嘻嘻招呼門外賣湯圓的婦人。
“嫂子,湯圓實在太好吃了,一盆不夠吃,你不如把擔子挑進來,給我們現煮現吃吧!
“我們都包下,你也不用到處叫賣了!”
那婦人遲疑了一下,好似有些猶豫。
但貓哥兒裝作沒有看到,一仰頭把碗里剩下的面湯都倒進嘴里,豪爽的用袖子擦了嘴。
果然,婦人眼里閃過喜色,挑著擔子,扯了傻呆呆的小丫頭進了院子里。
眾人見她進來,都端著碗笑嘻嘻夸贊幾句。
婦人迅速掃了一圈兒,眼見人人都在吃著,包括那些侍衛,就愈發放心了。
她麻利的幫眾人添湯圓,甚至往屋門口湊了湊,熱情的問道:“我還帶了甜湯圓,不知道貴人們要不要嘗嘗?
“很多夫人小姐們吃過,都很喜歡呢!”
屋里的佳音和寶珠正在說笑,看到婦人在門口探頭探腦,佳音就上前高傲的瞪了婦人一眼重重關上了屋門。
婦人有些尷尬,趕緊退了回去攬著小丫頭,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
貓哥兒好似格外喜歡那個小丫頭,從荷包里摸出幾文錢,招呼小姑娘過去,“小妹妹,來,哥哥給你錢,一會兒去買糖葫蘆!”
小姑娘才四五歲的樣子,神色癡癡的,一聲不吭。
貓哥兒就問道:“嫂子,這孩子是不是啞巴啊?出生時候就這樣嗎,找沒找大夫看過?”
婦人眼里閃過一抹焦灼,恨不得把貓哥兒嘴巴堵上。
但這樣關鍵時刻,她又不好露出馬腳,只能回道:“對,這孩子確實從小就不會說話。
“我也是為了給她籌銀子治病,才出來做點兒小本買賣。”
說罷,她照著小丫頭后背重重一推,小丫頭就踉踉蹌蹌撲到了貓哥兒面前。
貓哥兒把銅錢塞給她,但他好似沒穩當,一枚銅錢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了墻角。
貓哥兒就笑嘻嘻的領著小姑娘去撿,結果剛走到墻邊,貓哥兒的身形就有些晃悠。
他拍拍腦袋,懊惱道:“我怎么突然頭暈呢!”
站在不遠處的家仁許是想要去扶他,也踉蹌兩步,同貓哥兒倒在一起,有意無意的把小丫頭壓在了身下。
他們的倒下,就像開啟了某個開關。
院里眾人陸續摔了手里的碗,撲通撲通都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那婦人冷笑著挺直了腰背,從懷里拿出一個木哨子,吹了三下。
很快,院墻外就又翻進來兩個身形魁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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