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低估了冬的威力,凍的臉色發青,鼻子像個紅蘿卜,實在有些狼狽……
冬梅端了一盆豆芽從灶間出來,眼見穆珝打著噴嚏從外邊進來,就笑道:“小穆,這是從哪里回來,怎么沒披件大襖?”
穆珝笑了笑,回道:“有惡狗進村,我去看了看,謝謝梅姨關心,我這就回去穿大襖。”
梅姨點頭,囑咐道:“快去炕頭暖一會兒,吃個果子墊墊肚子,我去隔壁送盆豆芽兒,拿了飯菜回來咱們就吃飯。”
“好!”穆珝應著,就進了屋子……
隔壁李家的灶間,大鐵鍋里正咕嘟嘟冒著湯花兒。
早起就熬了骨湯,倒進半盆切好的酸菜絲,又燉了一個多時辰。
這會兒,添上凍豆腐,從棒骨上拆下的貼骨肉,再把煮熟的五花肉,切薄片擺上去,就是高配版本的殺豬菜了。
可惜沒有殺豬,否則再加上新灌的血腸就是頂配了。
熱騰騰盛上一大碗,再把灶堂里烤半糊的辣椒捏碎一點兒撒進去。
那個香,那個辣,那個酸,能讓五臟六腑,甚至是骨子里,都跟著熱燙起來!
若是不喜歡放辣椒的,還可以搗了蒜泥,加點兒醬油,也是別樣的美味。
水云閑著無事,過來幫忙,正從大鍋里舀了殺豬菜出來。
趙叔等幾位老爺子那里送一盆,蕙娘母子三個在村長家里吃飯,也送一盆。
劉揚遠路回來,今日在家,也送個一盆。
隔壁溫家和葉家……
一大鍋殺豬菜看著多,其實分完之后,也就剩了小半鍋,但也夠家里吃了。
冬梅進堂屋同陶紅英說話,提起明日進城,陶紅英就說道:“侯爺就要回來了,你們院子可有什么要添置的?
“盡管說,我一并給置辦回來。”
冬梅趕緊搖頭,笑道:“侯府傳話說,大管家把什么都置辦好了。四夫人若是方便,幫我從侯府捎帶回來就行。
“估計都是些新作的被褥和衣衫鞋襪等用物!”
這是小事兒,陶紅英就應了下來。
正好佳音扶著奶奶從后邊過來,聽得這話就道:“娘,明日帶我一個吧。
“正好,我去白云間和新鋪子看看,我還想去酒樓做兩個菜給三哥送去!”
陶紅英下意識就要拒絕,轉而想起吳家已經被抓了,這才說道:“你跟去也可以,把水靈水云都帶著,時刻不離身邊。
“而且,明日賈二夫人也同我一起去赴宴,興許要帶著寶珠,你不陪寶珠一起去坐一會兒?”
“好啊,上次她找我換一些小珍珠呢,我給她拿一盒子。”佳音憋悶壞了,只要能出門就忍不住雀躍。
眾人都是看的笑起來……
當晚,難得李震生和李老二都回來吃了晚飯,也帶回了皇上的口諭。
聽說唐將軍進京之后,家義就可以功過相抵,脫離牢獄,李家老少都是高興之極。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得了準信兒,大伙兒心里踏實。
至于那幾個上奏折,暗戳戳落井下石的官員,自然有李老二帶著家仁幾兄弟謀劃反擊,溫先生輔助。
權當給小輩兒們練手了……
第二日一早,吃過飯,陶紅英就帶了佳音出門了。
陶紅英帶了林嬤嬤,佳音帶了水靈和水云,正好一輛馬車。
葉山趕車,穆珝也跳上了另一側車轅,沖著葉山笑了笑。
葉山沒有攆他,一甩鞭子出發了。
今日是賈大夫人娘家茍家的長孫滿月酒,陶紅英平日出入賈家,同賈大夫人也算相處不錯,而且茍家也有小子在北征軍。
所以,茍家借著賈大夫人的手給陶紅英下了請柬。
陶紅英帶了一套銀首飾,不算貴重,但做工卻極精致,給小孩子戴特別合適。
母女倆在茍家門前匯合了賈二夫人和寶珠,就往茍家院里走。
寶珠見到佳音可是高興壞了,湊在佳音耳邊小聲抱怨,“上次回家,我堂哥在我娘面前狠狠告了一狀。
“我被我娘罰跪了一個時辰,又天天抄寫女戒,嗚嗚,還不給我點心吃,簡直要我命了!”
佳音聽得好笑,忍不住幸災樂禍,“誰讓你偷偷跑出門了,幸好咱們那日人多,否則真出了什么事,你娘怕是要把你腿打折。”
“哎呀,我都知道錯了。”寶珠很是羞愧,說道:“我好久沒看見你,一時高興就喊了一聲,下次可是不敢了。
“我總羨慕你是郡主,這么看,你這郡主當的也太危險了。
“我可不想當了,還是當我娘的閨女吧,能吃點心,能出門玩耍就好了。”
佳音翻個白眼兒,偷偷掐了她一下,“別說的這么嫌棄,好像你想當就能當上一樣!”
寶珠被掐了癢癢肉,忍不住一邊躲一邊笑。
兩個小姑娘笑顏如花,從外邊走進來,免不得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有婦人不識得,就問了相熟之人,得到答案之后,神色就有些復雜……
茍家添人進口是大喜事,人人送了賀禮,圍著茍家老夫人說話,再看看襁褓里的小娃娃,都是喜笑開顏。
孩子,生命的新希望總是讓人更容易心頭綿軟,不吝嗇祝福。
很快,孩子被抱了下去,宴席還有一會兒才開,所以眾人結伴去園子里閑逛。
茍家老太爺喜歡奇石,花費不少人力財力,搜羅天下,挑選了最喜歡的百十塊放在園子里。
但凡上門的客人,都會去看個新奇。
不得不說,茍老爺子的眼光極好,園子里的奇石,或者形狀怪異,或者質地難得,有的豎著,有的臥著,把一個花園變成了石林一般。
寶珠和佳音走在前邊,這里看看,那里走走,水靈水云跟在后邊,漸漸同眾人就離得有些遠了。
佳音不見了娘親,就扯了寶珠尋一處避風又朝陽的地方歇歇腳,也等一等。
水靈守在一邊,水云去找人要熱茶,給主子們暖手。
碰巧,這個時候,有人也走到附近,說起了閑話兒。
一個聲音尖利的婦人說道:“你看見那個康樂郡主了嗎,就是穿織金琵琶裙那個,還有她娘李四夫人?”
另一個聲音低沉的婦人回道:“看見了,怎么了?茍家同賈家是姻親,李家又向來同賈家走得近,過來道賀也沒什么啊。”
“哎呀,我不是說這個!”聲音尖利的婦人嗔怪,說道:“我是說李家人真是好厚的臉皮。
“他們家中的小子剛殺了人,如今還在牢獄里蹲著呢,她們居然不當回事,還跑出來喝喜酒!
“不過也是,那是二房的小子,又不是四房的,她們當然不關心了。
“人家都說李家兄弟和睦,我看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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