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佳音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狠狠皺了眉頭,“帖子是下給寶珠的,或者說貼子是讓賈家人帶著寶珠進宮。
“貴妃請一個小姑娘做什么?或者說,貴妃請的客人難道都帶了家里的小姑娘嗎?”
三公主也反應過來了,罵道,“她倒是好算計,什么避暑宴,這是要給二皇子選妃吧?文武百官推舉做太子,尚且嫌棄不夠,還要聯姻添勢?她真是把天武當囊中之物了!”
佳音可不管貴妃如何為二皇子籌謀,她是絕對不允許寶珠卷進來。
哪怕是給二皇子做妃子,那也是妾!
賈家的家世,寶珠絕對沒有做妻的可能!
只要想起天真貪吃的寶珠,也許要一輩子困在宮里,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死去活來,她就忍不住暴躁。
“彩云,勞煩你去打聽一下,看看明日的來客都有什么人?可是都帶了自家女兒?”佳音吩咐了一句。
三公主趕緊附和,“就是啊,彩云,趕緊去打聽清楚,越詳細越好。”
彩云不敢耽擱,立刻就出門了。
皇上的寵愛和重視,就是宮里的風向標。
先前皇上日日給三公主送補藥,更是深夜前來探望,宮里如今可沒人敢怠慢三公主。
彩云又是三公主身邊的大宮女,走到哪里更是人人敬著捧著。
再說,彩云只是想問問明日避暑宴的來客都有哪些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機密。
所以,人人都恨不得主動說個清楚。
彩云派出去幾個小荷包,沒一會兒就回到芷蘭宮稟報了。
“公主,郡主,明日的避暑宴總共請了八十多家,確實家家都帶了女兒。女兒年歲也多半在十歲左右,小半是十三四歲的貴女,家族顯赫。”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三公主當時就開了嘲諷模式,“貴妃倒是好算計,二皇子的正妻怕是就要從這些家世好,又長幾歲的貴女里擇選了。其余年歲差不多的,先看看如何,以后再慢慢挑出來做妾!”
佳音也是不高興,說道,“我不管她如何打算,寶珠絕對不能卷進來。明日咱們過去一趟,找個借口把寶珠帶到芷蘭宮來。”
三公主點頭,問道,“賈家什么想法?不會是真想把寶珠送進來吧?”
佳音搖頭,“賈二夫人最疼寶珠,她也不希望寶珠進宮,信中托付我照顧呢。至于賈家其余人的心思,都不重要。
“這世上除了父母,沒有多少人真心替兒女打算!”
三公主想起父皇,心里也不是滋味。
父皇的身體顯見是出了大問題,不能支撐太久了。
他不但要同朝堂上那些人周旋,還要為她籌謀安排。
這就是父愛,沉默無言,卻又偉大!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芷蘭宮的正殿和偏殿里,宮女們都是忙碌個不停。
平日天氣太熱,佳音和三公主穿戴都很隨意,多半以舒服為主。
但今日要出席宴會,就要隆重裝扮一下。
不為了別的,只要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們代表的就是皇家的體面。
佳音選了一件天青折枝白玉蘭的夏衫,配了素面細褶裙,墜珍珠的繡花鞋,戴了一套粉珍珠的頭面兒,添了幾分活潑之意。
三公主就張揚多了,大紅輕紗裙子,用金線繡了大朵牡丹花,頭上戴了赤金九鳳冠,簡直是全身金光閃閃,貴氣逼人。
佳音一見她就忍不住笑道,“你絕對是故意的!”
三公主得意的扶了扶金冠,應道,“對,我就是故意的!她就算是貴妃,那也是妾!
“這九鳳冠,只有皇后和我這個嫡出的公主才能佩戴!她就是再受巴結,在我跟前也得低半頭!”
佳音上前挽著她的胳膊,笑道,“你知道小時候你欺負我,如今我還愿意和你一起玩,是為了什么嗎?”
三公主臉紅,尷尬道,“哎呀,說這個做什么?我那時候年紀小,也沒人教導,免不得養的蠻橫又霸道。我見父皇喜歡你,就干了點兒蠢事兒。你怎么還記仇啊?這都多少年了,還提起來!”
佳音哈哈笑,應道,“我當然知道了,否則也不會原諒你了!雖然你蠻橫又霸道,有時候蠢笨的厲害,我都想拿鑿子撬開你的腦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漿糊。
“但不得不說,你這人爽快,愛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總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閨秀強多了!”
“那當然,我最……”三公主聽得得意,剛要自夸幾句,突然反應過來,跺腳嚷道,“你說我什么?蠢笨的滿腦子漿糊?”
佳音趕緊咯咯笑著,提裙子往外跑,惹得三公主追在后邊,“死丫頭,你等著!今日你不給我做兩碗冰激凌,這仇就揭不過去了!”
彩云和水靈水云幾個互相對視一眼,也是笑嘻嘻跟了上去……
當初蠻人攻勢兇猛,遷都的突然,自然不能提前大建宮殿。
所以,如今的皇宮只是原本的一座行宮改建而成。
這幾年,天武休養生息,國庫有了一些豐余。
皇宮陸續改建了一些地方,但底子在這里了,怎么改也不稱不上恢弘。
幸好,皇上的后妃少,兒女更少,倒也住得下。
像今日這般的避暑宴,要找個寬敞,風景又好的地方,就只能選擇御花園了。
世上從來不缺伶俐人,二皇子如今炙手可熱,貴妃也是極得寵。
今日貴妃張羅的宴席,自然是宮里處處的太監宮女都積極幫忙。
原本就姹紫嫣紅的御花園,拾掇的更是干凈又整齊,一根雜草都沒有。
甚至亭臺處都用細紗遮蔽,透氣又陰涼。
偶爾有清風吹過,細紗飄飄,又多幾分飄逸之美。
來客很多,為免宮門前擁擠,很多家世稍低的人家甚至天不亮就出發了。
賈家就是其中之一。
寶珠的父親官職低,母親也沒有誥命在身,不得不跟著大伯母一起前來赴宴。
賈大夫人的性格稍顯刻板,重規矩,不如賈二夫人那般圓滑變通。
所以,寶珠一路上被嚴格要求,坐得直,不準說話,不準吃喝,甚至不許打瞌睡。
她簡直要瘋了!
這會兒,賈大夫人同幾個家世差不多的夫人坐在宴席角落閑話兒,寶珠就藏在她們身后,偷偷捂著嘴巴打呵欠,困倦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其余幾家的姑娘湊在一起說些衣衫首飾一類,有人偶爾扭頭看見寶珠這般,就忍不住嗤笑。
今日兩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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