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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飛快地跑下山,沖進院門,一邊丟東西,一邊朝屋里喊:“有人嗎?家里有人嗎?”
葉瑜然聽到聲音,讓幫忙的劉氏出去看看。
林氏沒敢動,依舊在旁邊幫忙摘著菜。
朱大、朱二、朱三、朱五幾兄弟看到劉氏,就問她娘他們在哪里,抽著家伙就想趕過去,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不用去了,娘已經處理好了。”劉氏輕聲說道。
“啊,好了?我七弟呢?尸體呢?”
“七弟沒死,只是被打成了腦震蕩,在大夫院里躺著,還沒抬回來。”劉氏說道,“小妹在那邊看著,準備等七弟醒了,喝了藥,大夫看看情況,若沒問題了再抬回來。”
一聽朱七沒死,兄弟幾個這才松了口氣,一個個不是喊腿酸,就是喊胳膊軟。
“嚇死我了!”朱三抹了抹渾身的汗水,坐到了地上,“我這胳膊,差點廢了。”
“我這腿也是,感覺都不是我的了。二哥,你幫我看一下,我的肩上是不是破皮了?”
“也幫我看看后背,我感覺嘩啦啦的疼。”
“哎喲,我的腿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劃傷了。”
葉瑜然在廚房就聽到兄弟幾個的聲音,喊了一嗓子:“你們幾個,先在院子里慢慢走幾圈再坐下,小心腿廢了。”
“啊,不是吧,娘?我們剛跑下山,你還讓我們走?”朱三探頭進廚房,嗅到廚房里的香味,還厚著臉皮問葉瑜然是不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讓你們走就走,那么多廢話干嘛,要我親自盯著你們?”
朱三縮了脖子:“是,馬上走。”
撤回院子里,把兄弟幾個叫了起來,就說娘說的,必須走,不走就不給晚飯吃了。
聽著院子里的吵鬧聲,葉瑜然無奈地搖了搖頭。太當山雖然離朱家村近,但這么一路跑回來,是個人都受不了。
她讓他們走幾圈再休息,也是為了他們好。上輩子上體育課的時候,哪次跑完步老師沒讓他們走幾圈,這是為了給剛剛劇烈運動完的身體一個放松過度的過程,免得身體受傷。
打一個比喻,玻璃杯知道嗎?一般我們往裝著冷水的玻璃杯里加熱水,只是別太急了,就是一個由冰變暖再變熱的過程,玻璃杯一般都不會有事;但若是直接將燒開的熱水倒進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杯子,杯子就有可能受不了劇烈的冷熱差而破裂。
人的身體也是這樣,它同樣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葉瑜然做的是紅薯餅,她將紅薯先放在鍋里煮熟了,然后加了一些雜糧和面粉進去,做成了一個個小團子,壓成了餅狀,再放進鍋里蒸了一遍。
上次朱三帶回來的魚,被她切成了兩半。
河魚不像海魚,除了主刺還有許多小刺,不過這難不到葉瑜然,熟悉魚內部結構的她稍微用點心,就用小竹簽將魚身上的刺給挑了出來。
然后將魚放進盤子里,下鍋煮熟。
再掏出來捏成魚肉泥,和了蘿卜絲和紅薯泥,捏成了一個個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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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的團子。
一邊捏一邊數,確保家里的每一個人都能吃到,到時候也能夠分得均勻一些。她可不想因為分食不公,引起大家的矛盾。
這種雜了東西的魚肉丸子若是能夠用油炸一炸就更好了,可惜他們家沒有油,葉瑜然只能將之前剩下的魚的內臟掏出來,拿到鍋里刷了一下,將配頭丟進去炒熟,倒了涼水燒成湯。
水開后,魚肉丸子丟進去再等燒開。
當李氏和朱四回到家門口,就聞到院子里飄出了一股淡淡的魚香味。
朱四有點懵:“不是說老七死了嗎,娘怎么還有心情做飯?”
因為除了他娘,他想像不出誰還有這么好的手藝,聞著都叫人饞。
李氏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可能是沒死吧。”
果然進了院,就看到朱家的幾兄弟一直在伸脖子往廚房看,一個個期待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一點悲傷。
“三哥,老七是不是沒事了?”朱四將東西放下,走到了朱三身邊,問道。
朱三被拉了一下,說道:“誰說沒事?還在大夫家里躺著,小妹在那里看著呢,人沒醒,不過生命危險沒有了,放心吧。”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說老七要被打死了吧?”
李氏累得不行,搬了一把椅子坐過來,和朱四一起聽朱三解釋。
朱家幾兄弟已經從劉氏嘴里問清楚了,原來他們老娘根本不等他們回來,就一個人扛著菜刀殺到朱同化家的院子,找回了場子。
“事情就是這么一回事,現在朱同化已經答應,老七的醫藥費他全包了。”朱三說道,“不過你也別指望朱同化有那么多錢,他家什么情況,我們家也知道。我看娘的意思,應該是想讓我們家自己先墊著,不管怎么說,老七也是她兒子,她總不能見死不救。”
說實話,當他從劉氏的嘴里得知他娘說過的那些話,他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感動的。
老七一個傻子成了那個樣子,他娘都會救,以后若是有一天他們兄弟幾個誰出事了,娘還不會救嗎?
哼!誰以后敢說他們娘不好,他就第一個跟他翻臉。
“娘真這么說?”朱四一臉的震撼。
李氏眨了眨眼睛,說道:“這有什么?娘不是一直都是這么一個性子嗎?我們家誰被欺負了,娘不去找場子?”
朱四:“……”確定那是為他們兄弟幾個報仇,不是上門“討好處”去了嗎?
不過這種話,他當然不可能跟婆娘說,哪有兒子這么揭自己家娘短的?
所以說,葉瑜然的那些話,多多少少還是讓他感動了一把。
朱三說道了:“當然了,二嫂沒事也不會騙我們,這種話,晚一點問小妹,或者五弟妹,一問就知道,騙不了人的。”
“可是……”朱四猶豫地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將朱三拉到了旁邊一點,不讓他媳婦偷聽,小聲在朱三的耳邊說道,“六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朱三的臉色微變:“這種話,我當做沒聽到。”
“三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有些想不通。”
“不管想不想得通,這種話爛在肚子里,聽到沒有?你忘記當時娘說的話了?以后當沒有這個兒子。在你媳婦面前,嘴巴也給我閉緊一點,小心讓娘知道,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李氏一眼探頭往這邊看,可惜她男人和他三哥鐵了心不讓她“聽”到,她肯定就聽不到。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嘛,有什么我不能聽的?”
“哼!不聽就不聽,還當我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