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模式:
“說得不好聽一點,這個家要是少了你爹,不影響你們吃你們喝你們穿你們住,但要是少了我,呵呵……”
“你要記住,一個強大的女人,不是抓住男人的心,覺得自己不會被男人拋棄,而是根本不在意。”
“他在你身邊,你就好好珍惜;他不在了,你也依舊能夠過得很好。”
至于朱老頭出軌,覺得全世界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為此還愁上的朱八妹被打開了新的大門。
突然覺得,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能不能養活自己,能不能一個人也過得很好。
在被哄睡之前,朱八妹還問了一個問題:“娘,按照申屠王朝的法律規定,女兒十八不嫁者,其父母有罪吧?好像,就算我以后變得很厲害,也不能不嫁人……”
“你現在才多大,急什么急?那也是幾年之后再考慮的問題,再說了,你又不是不嫁,只是嫁的時候稍微挑了挑。好了,睡吧,早睡早起,才能夠養出一張漂亮的臉蛋。”葉瑜然替她拉好了被子。
煤油燈息滅。
當最后一抹意識淡去的時候,朱八妹忽然想起:我是不是有什么忘了?
屋外,夜色已濃。
朱大、朱二將朱老頭拉回屋里后,還被他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只聽老虔婆的,一個指責一個動作,他這個當爹的說了半天,他倆卻跟悶葫蘆似的,連個屁都不放。
朱老頭氣得要死。
他想大吵大鬧,卻又怕周圍的鄰居聽見,丟了臉面。
所以到最后,罵人的是他,把自己憋得難受的的,又是他。
要說朱大、朱二沒上心吧,也不是。
他倆也勸了,只是朱老頭不聽,他倆也沒辦法。再加上他倆自覺沒有其他兄弟會說,勸了幾句勸不住之后,就保持了沉默。
——反正勸不動,何必多費口舌?
——不僅勸不住,反而惹他們爹生氣。
“爹,你要是沒事,我們倆就先回屋休息了。”
“太晚了,明天還要干活!”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朱大、朱二也不覺得,朱老頭在自家呆著能夠出什么事。
呆了一會兒,覺得沒事,就走了。
朱老頭氣得要死,一口老血悶在胸口,差點沒把他悶暈過去。
他搖晃了一下,坐在床邊,捶著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兔崽子!”
“一個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全部都是白眼狼!”
“氣死我了!”
說實話,朱老頭確實挺憋屈的。
自秦寡婦的事情爆出來后,葉瑜然快刀斬亂麻,看著事情過去了。
底下幾個小的,也沒提。
但他們沒提,就不代表朱老頭就沒多想了。時不時看到他們躲在一塊兒,嘀嘀咕咕的說著什么,他就懷疑:他們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
等他走過去,他們又不說了。
主題模式:
他成了家里的“隱形人()•)”,所有人都避著他,就連兩個孫子,也經常被李氏找借口帶走,不讓他碰。
——不會是怕他教壞了孩子吧?
心里有了懷疑,便生了根,越長越大。
一陣風吹,吹滅了桌上的煤油燈。
朱老頭卻坐在那里不想動——因為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點不點又有什么區別?
望著安靜的屋子,他的心里空蕩蕩的,被一抹孤寂緊緊地包裹著。
以前沒體驗過不覺得,現在他懂了——為什么村里的孤寡老人活不長,不是因為沒有吃的,而是太寂寞了。
那種所有人都忙著,卻沒有一個人將你放在心上,關心你、在意你的感覺,能夠將一個人殺死。
今天會那么突然爆發出來,其實也跟這個有關——被人人忽略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他寧愿他們沖著他吵、沖著他鬧,也不要那種沒有人理他的感覺。
“叩叩——⑼()⑼➔來⑼米讀小_✍說⑼_✍看_✍完整章節⑼()•(om)”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朱老頭一震:有人?!
連忙坐正了,還理了理衣服。
他不在乎是誰來了,只希望能夠有那么一個人陪著他。
“叩叩——()•)”
“進來,我門沒閂。()•()”朱老頭回應的語氣里,藏著一股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焦急。
葉瑜然推開門,走了進去:“怎么不點個煤油燈,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是你啊……”朱老頭有些畏畏縮縮的,他知道她是來干嘛的。
有點害怕被罵,但又有些希望她能夠多呆一會兒。
躊躇著,他拿出了火褶子,點亮了煤油燈。
燈光亮起,他還搬了一個椅子給葉瑜然坐,整個人顯得十分拘謹。
平時朱老頭的房間都是朱八妹幫忙收拾的,葉瑜然很少進來,她抬頭四處打量了一下:嗯,挺干凈的!
不過鑒于父女倆剛吵架,葉瑜然沒有開這個口,而是說道:“我剛剛跟八妹聊了一下,小女孩嘛,心思總是比較敏感。估計是前段時間,我們也太忙了,沒注意到她,沒想到這么小一點的孩子,居然有了自己的心事……”
“我的錯,是我沒注意到,這事我跟你道歉。”
“你也別跟她生氣了,她也是無心之失,一時嘴快,晚一點,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這就是葉瑜然的聰明之處,她承認了朱八妹的錯處,但是弱化了朱八妹的“不對”,還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由此,降低朱老頭對朱八妹的不滿。
不管怎么說,在這個“以父為天”的古代,朱八妹的行為其實是有些挑戰“父權”的。
換一個家庭,估計這事就不會那么容易過去了。
“我當時也是太生氣了,所以才會一時沖動打她,平時我不打人的……”
若葉瑜然對他發火,朱老頭還可能硬氣的吼回去,沒想到人家一進為就是“道歉”的,反而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臉上的表情,也是訕訕的。
顯然,他知道自家老婆子平時有多“疼”閨女,他連兒子都沒動一根手指頭,卻打了她的心頭寶,還真有些怕她“生氣”,反而過來收拾自己。
他現在老了老了,家里的財政大權又在老婆子手里,老婆子真想收拾他,他還真沒有什么反抗之力。
像之前,秦寡婦的事情,看他爹、娘,以及那兩個兄弟、弟媳的關系,就能夠看出他在這個家的地位了——在葉瑜然面前,他就是底層。
“我知道,你是一位好父親,別人家的孩子,哪個小時候沒被當爹的收拾過?可我們家,你什么時候動過手指頭了?也就我年輕的時候脾氣爆,心情一不好,抽著掃把就抽……”葉瑜然繼續往他的頭頂戴著高帽,將他從“不打子女”的人設進行了進一步的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