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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簡川呵呵一笑,微微搖了搖頭,“官場險惡,很多事情不是你做過才算的。”
為官幾十載,老了老了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場算計。
當今圣上年紀大了,幾位皇子又爭權奪利,他這次也是被殃及池魚了,這一回怕是躲不過去了。
他死了不要緊,但是家里人怎么辦呀。
想到這兒他就嘆了口氣。
見他這樣,何安文不禁開口安慰,“您也別那么悲觀嘛,也許會有轉機呢。”
說完,他又好奇地問,“對了老先生,您既然跟考官是好友,那您的學問應該也很好吧。”
“正好,您指導我一下可行?我想知道我的文章哪里有問題。”
然后也不等杜簡川回答,他就噼里啪啦地把自己鄉試時所寫的那些全部說了出來。
等他說完后,就一臉期待的望著隔壁牢房的人。
看他那樣,杜簡川笑了,“我只是個芝麻小官而已,可能幫不了你。”
何安文一臉的不在意,“就算是芝麻小官那也是官,您也是考中了進士的對吧!”
“您幫幫我吧,就當作是做好事了。”
看他那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杜簡川心里動搖了。
然后緩緩開口說,“你的文章匠氣太重,毫無靈氣可言,主考官不會喜歡的。”
“你知不知道每個主考官的風格是不同的,你提前打聽過沒有啊。”
“今年的主考官黃大人,是出了名的愛錦繡文章的,你這文章,考得過才怪。”
何安文頓時面露失望,心里忍不住自我懷疑起來了,他寫得真的那么差呀!
“其實也不是那么差,你的策論還行,有幾個觀點也不錯,如果實施,是能夠為百姓謀福利的。”過了會兒,杜簡川又緩聲開口說。
聽到他這么說,下一秒,何安文就又高興了起來,“真的嗎?那就好!證明我寫的文章也不是那么一無是處嘛!”
只要他再努力一些說不定下次就中了呢!
見他突然又變得滿懷希望的樣子,杜簡川覺得此子特別有意思。
“你這個問題幾乎是寒門學子的通病,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名師教導。”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朝廷會一直被那些世家所把持,因為他們從來都掌握了最好的資源,寒門學子想要站上高處,簡直難如登天。
就算進得了朝堂,一輩子很可能也不過當個小官而已,除非有特別的機緣。
何安文沒有反駁,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老先生,反正我現在出不去,你也很無聊,不如我向你請教請教吧!”
看到他那一臉渴望的樣子,杜簡川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我無聊?我沒有覺得無聊。”
何安文一時語塞,他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
于是最后他也只好不再勉強,就開始靠在一邊休息,無聊的時候就撿來一個石子在地上寫字畫畫。
隔壁的杜簡川看到后,好奇的望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后,他忽然開口,“你的字還算不錯。”
何安文心中頓時一喜,“真的嗎?也多虧了我娘,她常說字如其人,一定要將字練好了,不然啊,人好看,卻寫著一手難看的字,多糟心呀。”
想起當時老娘那一臉嫌棄的樣子,他忍不住有些想笑。
但是之后他又忍不住開始擔心,眼中還閃過一絲思念。
“我娘說,如果我一直都出不去的話,她就要去告御狀,我真是擔心的不得了。”可是現在他又出不去,更無法報信。
杜簡川聽了,心里大為意外,“想不到你母親如此大膽,一般人根本不敢。”他倒是有些佩服了。
“是啊!我娘太擔心關心我了。”何安文不禁垂下了頭。
“罷了罷了,既然有緣相見,那老夫就指點你一二吧,記住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見他竟愿意教自己,何安文心中驚喜不已,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很快,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而這三日,何安文一直吸收著杜簡川教他的東西,對于他來說,這幾日時間真是太寶貴了。
而對于杜簡來說,也是如此。
何安文在他眼中,不算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腦子卻很靈活,喜歡舉一反三,而他有時提出的觀點,也很特別。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道“可惜老夫時日無多,不然一定收你為徒,好好好地教你。”
聽到他這么說,何安文內心忍不住激動,這就說明他真的不是沒有天賦的人嘛。
“不瞞您說,這幾日我受益匪淺,小生心中十分感激。”
“先生,您可有未了心愿,大可以告訴我,如果我能夠出去的話,一定盡力幫您達成。”
杜簡又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當想到這件事的難度時,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還是不用了,老夫心領了。”
“您別這么說,您先告訴我是什么事,能幫的我一定幫,不能幫的我也不會逞強。”何安文又一臉急切的看著他問。
一時間,杜簡川的心里不禁有些動容,心里思索再三,終于忍不住開口。
“老夫乃鴻臚寺卿杜簡川,家中還有一個孫女和一個孫子,老夫不怕死,可就是怕他們被我連累。”
“如果可以的話,勞煩你出去后替我看望一下他們,告訴他們一定要好好活著。”
“鴻臚寺卿!從三品大員!”天哪!他這是認識了一個大官呀!簡直不敢相信。
見他瞪圓了眼睛望著自己,杜簡川笑了,“鴻腫寺是做什么的你應該知道吧道,不是什么要職,可不能跟翰林院的相比。”
何安文連連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小生好歹是個秀才,自然知道鴻臚寺是干嘛的,主要是負責接待外國使臣,還有負責宮廷內的禮儀事務。”
杜簡川微微一笑,“不錯,的確如此。”
“可是不對呀,您這個位置,再怎么冤枉也冤枉不到吧!僅憑您跟考官是好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大半個朝廷的人都要遭殃了!”何安文覺得很不對勁,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簡單的。
杜簡川用那雙幽深中又帶著一絲滄桑的眸子看著他,“你還是少知道一點的好。”
“我,我不怕,您告訴我吧。”何安文堅持地說。
“哦?真的不怕?好吧,那我告訴你。”就當作是提前讓他體會一下官場的險惡,讓他以后好多多防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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