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師傅,也就是范時晉興高采烈地回到家中,一路還哼著小曲兒。
屋里,妻子符青花一邊幫他倒水一邊問:“咋就高興成這樣,路上撿錢了?”
一路走回來,范時晉累得嗓子發干,接過水放到嘴邊咕嚕嚕一飲而盡,才笑瞇瞇道:“今日的烤紅薯全賣完了!”
“全賣完了?”
符青花愣住,要知道每日范時晉都會帶上五十根紅薯出門,一天最多也就能賣二十來根。
五十根全賣完根本想都不敢想。
但是范時晉每日出門還是會多帶些,以備不時之需。
范時晉滿臉笑意,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興致勃勃道:“那可不,而且日后的生意也會越來越好。”
“為何?”符青花疑惑地看著他。
一天生意好不代表以后都會好,可不能飄了呀。
范時晉這才將要跟云深食肆合作的事情說過來。
符青花聽完,臉色略微深沉了些。
“這是咋了?不高興嗎?”范時晉問。
符青花抬手拍了他的胳膊一下,道:“你難道不知道,云深食肆的東家是何人嗎?”
“何人啊?”范時晉好奇地注視著妻子。
符青花嘆息著搖搖頭:“前些時日都傳遍了,云深食肆的東家是七皇子妃。不過后來昭平公主對外宣稱,云深食肆是她開的。前者是傳言,后者是昭平公主承認,所以這食肆的東家是昭平公主。”
“公……公主?”范時晉一時被驚的瞠目結舌。
“你都要跟人家食肆合作了,不知道他們的底細?”
范時晉欲哭無淚:“我哪能想這么多啊,還以為是普通的一家食肆呢。而且就今晚因為食肆賣烤紅薯,咱們家的烤紅薯才跟著賣完的。若是能賣食肆的那種紅薯,生意定然會更好。”
雖然不想招惹到皇親貴胄,可是食肆的紅薯是真的好吃啊,賣起來肯定也會很好賣。
“烤紅薯而已,能有多好吃?那能有肉香?”符青花不以為意,抓起桌子上的炒豆,塞進嘴里慢慢嚼著。
“人家賣一兩銀子一根,可是比肉還貴,不好吃能賣得出去嗎?”
“啥?”符青花驚訝地險些將嘴里的炒豆噴出來,“一兩銀子一根烤紅薯?”
“是啊,”范時晉點點頭,“就算是這樣,還是不大會兒就賣完了,人家食肆比平日關門的時辰還要早呢。”
他整天出攤,附近的哪家店大概啥時辰關門摸的門兒清。
“真有那么好吃?”符青花將信將疑。
“那是自然,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紅薯。”范時晉拍著胸脯保證道。
他可是親口嘗過這紅薯的,若是沒嘗過,他怕是要覺得那些花一兩銀子買一根烤紅薯的人腦子有病。
嘗過之后,他甚至想著若是他有積蓄,怕是也愿意花一兩銀子去買。
當然了,也就是買回來之后落得被娘子暴打一頓的下場而已。
符青花聽著紅薯能賣這個價,心里也有些不舍得。
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沒準兒他們家能靠著賣烤紅薯賺錢供冬瓜讀書呢。
范冬瓜,就是他們的兒子,今年七歲。
符青花也沒多想,就下了決定,道:“那我明日跟著你一起去看看。”
“行,”范時晉點頭,“你也好一起跟著我想想,這個烤紅薯賣多少錢一根。”
“不是一兩銀子一根嗎?”
“那是人家食肆,咱們在路邊攤上賣,這個價格肯定不行。但是定然不能還是十五文錢,要漲價。我琢磨著至少得二百文一根。”
符青花更疑惑了:“人家食肆那邊不管定價?”
范時晉搖了下頭:“食肆那邊說了,他們就是想讓更多人能嘗到這個味道,所以也不管賺不賺錢。說是賺到錢分給他們兩成,我瞧著就是意思一下,應當是怕我過意不去。”
符青花若有所思:“那我明日就更要去了,你總是記不清楚賺多少錢。我得去記下來,該給人家的一分不能少。”
“你倒是認真起來了。”范時晉露出憨厚的笑容。
“那是當然,好不容易有貴人看上咱們,可絕對不能算的不清楚,被人誤會咱們耍滑頭。”
范時晉仍是嘿嘿笑著:“孩兒他娘你說啥就是啥。”
說著,將符青花抱到懷里,夫妻二人準備親熱一番。
“娘!”
隔壁傳來小男孩的喊聲,符青花一把將范時晉推開,問:“咋了冬瓜?”
“我睡不著!”
“娘這就過去。”
范時晉拉著符青花的衣角,一臉可憐兮兮地小聲道:“我也睡不著。”
符青花抬手將他的手打掉,佯嗔道:“得了吧你,咋還跟孩子爭呢?等冬瓜睡著我就回來。”
范時晉看著屋門打開又被合上,心里空落落的。
不由目光落向隔壁,口中嘀咕著臉上卻笑著:“這臭小子,分明就是來搶人的!”
今日食肆關門的早,沈棠卻在食肆磨磨唧唧,直到熬到跟平時差不多的時辰才回去。
一路上心情尤為忐忑,十分恐懼云覓再像下午那樣對她。
一個一直裝傻的人突然不裝傻也太可怕了吧!
沈棠半點也不想跟云覓開誠布公,甚至覺得他一直裝傻不好嗎?
反正只要一想到這件事,沈棠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兩條腿都灌了鉛似的,邁都邁不動。
不過就算是走得再慢,也終會有走到的時候。
縱然再磨嘰,還是回到了七皇子府。
呂顏納悶地問:“娘娘為何看上去十分不愿意回府似的?”
沈棠立刻搖頭否認:“沒,怎么會呢,我就是有些累,所以才會走得慢了些。”
她清楚呂顏很多話都會稟告給云覓,才不能讓呂顏看出來,不然就跟直接告訴云覓沒兩樣。
呂顏皺著眉頭:“那好吧,娘娘既然累了,那就早些休息。”
沈棠毫無感情的點頭,她也想早些休息啊,就是不知道云覓會不會折騰她。
這么想著,沈棠如行尸走肉般走向了院子。
路上遇到朱管事,便將宮中送來高昭儀生辰宴請帖的事情跟她說了。
又說賀禮的事情他那邊會準備好,沈棠不必操心。
沈棠心道,還真被云鴿給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