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崔柳上次過來，已經將近一個月。
云恒之所以覺得她來的頻繁，不過因為對她沒多少眷戀。
畢竟，誰會在意一個被利用的人多久出現一次？
“來了？”云恒放下手中的書卷，語氣溫和地問。
崔柳勾了勾唇，很自然地坐到云恒的腿上，手臂環住他的后頸。
“妾身實在是思念殿下。”
不知為何，云恒見崔柳這副模樣，只覺得一陣惡心。
大概是因為最近接觸的女子大多矜持，如崔柳這般倒是沒有。
縱然心里嫌棄，云恒還是溫柔地幫崔柳挽了挽耳邊的碎發，問：“難道是老大那邊有動作？”
崔柳搖搖頭，媚眼緊緊盯著云恒。
云恒還未來得及再問，溫熱的唇瓣就貼了上來。
隨后云恒正準備按照慣例將崔柳抱起去隔間，就被崔柳推開。
云恒在心里暗罵，但還是盡可能平復了下心情。
“等等，”崔柳眼底盡是笑意，“殿下，我有件好事要告訴您。”
崔柳勾了勾手指，紅唇貼近云恒的耳朵。
云恒以為是大皇子做了什么，耐心將耳朵湊過去，沒想到崔柳在他耳邊小聲道：“我有喜了，是殿下的孩子。”
云恒只是驚訝一瞬，便淡然道：“除掉吧。”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管崔柳是不是大皇子妃，有沒有嫁人，這種情況下懷上他的孩子，他都不可能將孩子留下。
不然如何能判斷這孩子就一定是他的？
崔柳似乎對云恒的反應并不差異，但卻目光堅定道：“不，我要生下來。”
云恒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低聲吼道：“你瘋了？”
他們本就是私會，云恒也知道崔柳一直在服用避子湯藥，哪能想到崔柳竟然會有孕。
有孕也就罷了，喝完藥除掉便是，沒想到崔柳竟然會想要將孩子留下。
崔柳冷然一笑道：“是，我確實是快要瘋了，心中記掛著殿下，卻要和毫無感情的男人虛與委蛇，殿下知道我心中有多痛嗎？好不容易得來這么個孩子，我必然要生下來，這也是我與殿下唯一的羈絆了。”
崔柳受到刺激，一股腦將心里的痛楚倒了過來。
她是愿意付出，但是不代表她真的能甘之如飴。
云恒轉而改變態度，拉著她的手勸慰：“孩子以后還會有的，先除掉好不好？”
崔柳語氣堅定：“不，若是沒了這個孩子，我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
她會變老，會變丑，萬一殿下以后不再喜歡她可怎么辦？
好不容易抓住個孩子，她不會放手。
云恒只覺得眉心狂跳：“你可有想過，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他會面對什么樣的難處？”
“殿下放心，沒有人會懷疑，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是殿下的孩子。”崔柳信誓旦旦。
云恒覺得不可思議：“你這是要光明正大的生下來？”
“是。”
云恒搖搖頭：“萬一被老大發現你給他戴了綠帽，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崔柳冷然一笑：“他不會發現，畢竟我也確實是服侍了他。”
云恒心中的鄙夷更甚，隨口問：“那你怎么知道這個孩子就是我的？”
“我當然知道。”
崔柳眼底盡是冷意，旁人還以為大皇子這幾年沒有子嗣是大皇子妃的問題，卻不知道是大皇子不行。
她若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怕也不會發現這個問題。
云恒知道勸不住，便道；“那你這些時日就在府上好生安胎，不要再過來，免得被人察覺出什么。”
至于崔柳腹中的孩子，還是再找機會除掉吧。
崔柳也不意外云恒會這么說，畢竟就算是不說，她也會好好養胎。
只是這樣一來好長一段時日都見不著殿下，所以她才會在剛才故意撩撥一番，想要讓殿下記著她。
“是。”
崔柳也不多言，說要去看看崔瑩，便離開了書房。
云恒心里的邪火更勝，等到衛寰走進來，就吩咐道：“去將小蝶找來。”
衛寰這才想起滟娘子的交待，稟告道：“小蝶姑娘有了身孕，滟娘子已找地方將她安置。”
云恒煩悶，半點都沒有覺得欣喜，而是在腦海中翻找著該找哪個女人過來。
“去將榮娘子請來，就說我想吃她親手做的糕點。”
“是。”衛寰正準備行禮退下，云恒又開口。
“讓人快些過來。”
衛寰明白云恒在著急什么，不敢過多耽擱，立刻去吩咐。
崔柳從云恒書房離開后時辰尚早，便徑直去了崔瑩院子。
院門敞開著，兩個陪嫁來的丫鬟在門口守著，見崔柳過來，并沒有阻攔。
崔柳看著崔瑩單薄的身影站在樹下，不免有幾分孤寂。
“五姐好興致。”
崔柳笑嘻嘻地走到崔瑩面前。
看到崔柳，崔瑩立刻就想到曹玉成說在府上見過她。
于是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經常來府上嗎？”
崔柳半絲局促也無，面色平靜，眉眼彎彎：“我怎么會常來，今日是專程來看看五姐呢。”
“是嗎？”崔瑩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看我做什么？”
先前崔柳過來，她還真的以為是姊妹情深，從未想過有其他可能。
后來因為沈幽幽被冷落，崔柳沒再出現，崔瑩只想著是在趨利避害。
她雖然是崔柳的五姐，可也是六皇子府上一個失寵側妃，不過來看她也是應該的。
可今日，崔柳卻突然出現，滿臉還帶著喜氣，怕是跟殿下真的有什么。
崔瑩只覺得一顆心都搖搖欲墜，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試探道：“我都知道了。”
崔柳眉頭微勾，當然能看出來崔瑩在框她，但卻不打算隱瞞。
“如五姐所知，我跟殿下確實關系不一般。”崔柳以炫耀的口吻低聲道。
崔瑩心里咯噔一聲，最后一絲希望落空。
崔柳手放在肚子上，接著道：“我如今有了身子，怕是不能常來探望五姐了。”
崔瑩委屈的淚水瞬間充盈眼眶，崔柳遞過去帕子為她拭淚，卻被崔瑩打開。
“走。”崔瑩盡可能的平靜道。
崔柳也不再多說，恍若無事地離去。
嫁給殿下又如何，不還是這么長時間肚子連個動靜都沒有嗎？
她倒是要看看，將來五姐還有什么資格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崔柳走后，崔瑩再也忍不住，痛哭不止。
她的丈夫和庶妹，竟然……
崔瑩只想要離開這里，可她又該怎么做？